虽然她不曾怀过孕,但从种种的迹象,她也能聪明的猜出这种情况所带来的讯息。
温柔的抚摸着自己尚还平坦的肚皮,想像着它可能在未来几个月的时间里,慢慢地突起。
霎时,一股天生母性的慈爱心燃起,她嘴角带着满足的笑容,轻轻地笑了出声。
可是紧接着,脑海中想起了那张协议书的内容,天啊!她怎么可能做得到生了孩子之后,就狠心的抛下了她或他而独自远离呢?
不!不!她没有办法啊!
她一定得想想办法,让自己能自私的拥有这个孩子才行,在往后的日子里,她已经确定自己无法拥有那个人的爱,但她绝对无法再失去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哪怕将来的日子再苦,她一定得想好办法,让自己能够完全的拥有肚子里面这个小孩才行啊!
「思蓝,你怎么能够回来?广歌呢?他为什么没有陪你一起回家?」蔺父一打开家门一看到蔺思蓝的身影,便讶异的追问着她。
其实他早就从广歌的口中,得知现在思蓝正跟他同居在一起,虽然对这样的安排,他是持着坚决反对的意见,但在广歌信誓旦旦的保证之下,他才勉强安下心,放任他们年轻人自己去打算属于他们的未来。
「爸……」这阵子因为心情的烦闷,让她忽略了自己的父亲,今天如果不是她心中已经打算好要远离故乡的念头,她是绝对不会想到要回家看一看父亲的。
「好了,有什么话要说,就先进屋子里再说吧!」看女儿那苦恼的神情,蔺父聪明的猜出女儿的心里一定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她。
当父女两人一起走进了家里,蔺父也不着急,只是一个人先坐到客厅的沙发椅上,安静地等女儿自己开口讲话。
为什么老爸没有开口问她这阵子的行踪呢?会不会是他已经知道了她跟广歌同居的消息呢?
蔺思蓝的心思几经矛盾的转折,心中有话想对自己的老爸说,但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爸,我想到南部的乡下定居,以后我们父女俩见面的日子可能就不多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晁广歌已经先她一步向自己的老爸坦承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那张协议书的内容,她只能迳自的选择话题,让父亲知晓她一部分的决定。
「你要走的这件事,广歌知道了吗?」虽然女儿这样突兀的决定,令蔺父心中十分讶异,不过他还是冷静的先询问这个问题的主要关键人物。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希望爸您也别对他提起,好吗?」就是因为这是个绝对的秘密,所以她才会悄悄地暗自打算着。今天如果不是想到自己的爸爸会担心她的去处,她也许会连他老人家也一起隐瞒。
「为什么会忽然地决定要离开呢?」这个问题,蔺父是代替晁广歌问的。
「我……」她烦躁的在心中盘算着应该怎么开口回答父亲的这个问题,但实情她是绝对不可能说得出口的。
「我只是想到乡下好好的休息一番,然后才能更有精力去应付以后的人生。」几经思考之后,她还是决定隐瞒一部分的事实,只是拿着最基本的理由,去搪塞父亲的问题。
「那住的地方,你找到了吗?还有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呢?」这两个问题,他老人家还是代替他那个未来的准女婿问的。
「住的地方,我暂时还没有去找;而离去的时间,可能会在最近的这些日子吧!」烦躁的心思,让她忽略了父亲奇异的态度,只是老实的照着心中的打算,去回答父亲的问题。
「这样啊……」蔺父沉思的想着,到底他们这对年轻人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变故,不然的话,思蓝为什么会忽然决定要离开广歌呢?
还有,最主要的是——「思蓝,你老实的告诉爸爸,你爱广歌吗?」这个问题,才是所有事情的关键。
「爸……」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会问出这么直接的问题,虽然说自己心中对广歌确实有着深深的情意存在,但……她能说吗?她又该说吗?
「别想隐瞒我,别忘了你是我所生的,我了解你的程度比你自己还要来得深刻,依你的个性来判断,今天要不是你的心中有着那个年轻人的存在,我相信你就算是遭到再为难的胁迫,也万万不会心甘情愿的同意跟他同居的,对不对?」
笃定的语气,肯定的判断,他自信自己所生的女儿绝对不是一个自甘堕落的女孩,而今天她既然会选择走上这一条路,就必定有她的用意。
原来一切爸爸都已经知道了,那她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了,所以她虽然没有大胆的在口头上承认她对广歌的爱,但还是无语的点头,给了爸爸一个肯定的回答。
得到女儿肯定的答案,蔺父心中所担心的事,才真是完全的放下了。不过……
「既然你都已经打算好了,那老爸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你一份祝福,希望你能够早日解开你心中的郁结。」蔺父这番意味深长的话语,虽说得诚恳,但心中却自有他的另一番打算。
「那……我回去了。」
依依不舍的目光,是这么的深沉,虽然不放心自己的父亲,但为了自己还有肚子里面的孩儿,她也只能忍痛割舍她和老爸之间的牵系。
不过她却自信自己还是能够回到这个伴她成长的地方,也许是小孩会走的时候;也许是有他结婚的讯息时;更也许是……反正,她是一定会再回来的。
当蔺父送走了自己的女儿之后,一进到家门,他马上拿起话筒拨了一组熟悉的电话号码,当电话接通之后,他没有任何的招呼,一开口就是:「你这个年轻人是怎么做的,你知道我女儿她已经决定要离开你了吗?」
这个消息,轰得电话那头的人满头星星,呆愣得不知该怎么去回答他了。
在接到蔺思蓝父亲的来电之后,晁广歌急忙的放下了所有的公事,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赶回到他和她的住所。
一开门,他首先看到的是那个到家里帮忙的阿婆,一开口就是直逼着她问着∶「太太呢?你看到她回来了吗?」惊慌失措的脸色,可以让人窥探出他心中的着急。
「太太早就已经回来了,现在她的人应该是在房间里吧!」其实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察觉出太太的不同。
第一天到这边工作,她感受得到太太的好心情,甚至于她那颗喜悦的心,可是才一个晚上而已,太太就变了。
她变得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她更变得喜欢自己一个人独自地坐在凉亭内兀自冥思,不太喜欢搭理人。
对这样明显的改变,以她一个做人家下人的人,是不能够多有置喙的余地的。如今既然先生先主动的提起,她老人家也就顺口接腔,把所有不对劲的地方一一的吐实。
听了阿婆的话之后,晁广歌的心中才有了肯定的答案,原来所有的问题都出在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
这时的晁广歌,倒也不急着上楼去找蔺思蓝了,首先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先搞懂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所以他独自一个人来到了客厅的沙发椅坐下,努力的苦思着所有问题的症结。
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回到家里,思蓝一切的状况还算正常,问题就出在——是的,一定是的。原来所有的症结就出在那张协议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