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交了一个年纪小的男友?」母亲锐利的目光逼过来。
「没有……」垂着眼,专注地撕着番薯叶根的外皮,不敢让母亲精明的眼看出她的谎言。
「花总是在盛开时最美丽、最引人欢喜。」柏母突然进出这么一句话。
望着窗外飞快闪过的风景,想到和母亲之间的一席话,她想--母亲还是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吧!只是迫于她在家时间短暂,所以未再细谈。
花期一生只有一次,开过后便谢了……
小是明知人也是如此,但对爱情的渴求依旧是那样的浓烈,难以轻易的放弃,希望爱情的花朵可以盛开,能开到持久永远……
也许这只是一种奢求,却也是她无法放弃的欲念。
蓦地,眼皮跳了一下,随即被一股浓浓的不安感包裹住,脑海中则出现了他的身影。
她不禁皱起眉头,手抓紧胸口的衣裳,天!是出了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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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梦也没想到,父亲陈伟亨会派人把他抓回去!更没想到会在自己的房间里再度看到「老师」罗明君。
「妳怎么会在这?」
「不在这,我能在哪?」罗明君露出娇媚的笑容。
他瞪着她,然后冷笑。「原来是谎言!」眸中的冰冷足以冻毙所有的生物。「你们还是要结婚?」
罗明君偏头看着他,嘴角妩媚的扬起。「怎么,还在为这事气我吗?」正想向他靠过来--
他沉下脸。「我说过,若再让我看到妳,我就把妳给杀了。」他冷声说道。
没想到罗明君听了不仅不害怕,反而露出兴奋的目光。「真的吗?你现在看到我,还是会恨不得将我给杀了?」
听到自己将被杀还可以兴奋成这样?她真是病态!他掩不住厌憎地想。
瞪着她,试图厘清再次见到她的感觉,真的!如果是一个多月前,只怕一看到她,便会忍不住抓狂,可现在--
罗明君真的很美、很亮,原先吸引他的就是她身上所散发的强烈魅力,因为她是个懂得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拥有无与伦比的自信,同样地,她也会轻而易举的利用、操纵他人来满足她所要的,对她而言,他的价值跟个好玩的玩具差不多。
当彻底将「爱」这张面纱拋去之后,愈能清楚的看到她这个人。
对她是很怒、厌恶,但已不会再失了理智,至少--他知道这世上会有人不希望他做出这样冲动的事。
聪明点!不要让她毁了你!那理智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不!我不会,因为妳对我一点都不重要,再也无法影响我。」他坚定地说道。
「是吗?」罗明君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反而嘟起嘴巴走向他。「一定是因为我们太久没见面,所以磨钝了你的记忆,我可以帮你复习,就像我以前帮你复习英文一样,让你记忆可以更加深刻--」
见她毫不知羞的逼近,他抬起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我不打女人,但对妳是例外,因为妳根本就是不知羞耻的禽兽!」
被打倒在地的罗明君一脸震愕的看着他,似乎不敢相信他真的动手打她。
「我警告妳,若妳再来纠缠我,我就上网公告妳所做的丑事,让妳成为社会新闻的头条和笑柄。」她跟那人一样,最大的罩门就是丢不起脸。
「你毁了我,也同样会毁掉你爸爸和自己。」罗明君恼羞成怒地说道。
他扬眉冷笑。「告诉妳,我一点都不在乎!」说完,他便走出房间。
罗明君作梦也没想到,曾是她裙下之臣、对她言听计从的他,竟会做出这样的反击。眼前的人,才短短一个多月未见,他的改变却如此惊人,已没有少年时期的生涩、焦躁、无所适从,他怎会成长得如此快,已经像个……男人?!
为什么?是什么让他有此转变?
一走下楼梯,就被之前强硬将他带回来的两人拦住,他们是他父亲新聘请的保镳,如今的任务就是看着他。
想将他软禁吗?他冷笑。
「我要见我『父亲』。」后面两个字简直是咬牙挤出来的。
「请等一下,先生现在在处理公事。」
二话不说,双手撑住楼梯护栏,不客气地抬脚踹人,让那两名保镳往后倒在地上。
「他得优先处理我的事!」威严地丢下这句话后,毫不犹豫的越过他们。
推开紧闭的书房门时,他突地想到--这里,打他有记忆以来,这栋房子里他几乎没踏足过的就是这间书房,因为男主人在的时候,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入打扰,当男主人不在的时候,这里则是深锁着--只有男主人有钥匙。
小时候他曾经调皮地转过门把,也习惯性的知道转不开,直到有一天--居然开了,当时男主人不在,家里其它人--包括母亲、佣人全都各忙各的,没人察觉到他的行为,面对这突然开启的书房,他有些不敢相信,但也没错过这个机会。
他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迎面扑来的空气有着父亲惯抽的雪茄烟味,就像闯进了巨人国一般,宽又高大的书架上摆着厚重簇新的书籍,中间则摆了一张很大的木桌跟特大号的黑色皮椅,旁边还有一张大床,一切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那样的巨大。
原来这就是父亲的书房--他终于知道屋子里最神秘的房间长什么模样了。
兴奋的情绪驱使他爬上了大皮椅,小小的身子立刻被椅子吞没,动一下,椅子便会旋转,于是蹬着桌子使力,让自己坐在椅上转呀转的,感觉整个房间也都在旋转,快乐的笑声下停地从他的嘴巴逸出。
就在转呀转的时候,突然看到父亲铁青着脸站在门口,笑声立刻打住。
皮椅慢慢地停下来,刚巧就停在面对门口的方向,他怯怯地迎上父亲愤怒的视线。
眼睁睁看着父亲大步朝他走过来,一把揪起他。「谁准你进来这里玩的?」
等他再回神时,他已经被拎到门外,听到父亲厉声喊着母亲的名字,不一会儿母亲便慌慌张张跑下楼。
「妳是怎么看孩子的?」父亲拉大嗓门责怪母亲。
母亲面露困惑,听了好一会儿父亲的指责才明白事情的原委,母亲并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听着。
「我的书房不是游戏房,里面摆了多少重要的东西,如果孩子进来乱搞,那还得了?」
父亲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似的打在他的身上,但身体不痛,心却很闷、很难受,只想放声大哭,恨不得用手摀住耳朵,将父亲的声音隔绝在外,尤其父亲毫不留隋地将他的错误全都推到母亲的身上……是他害妈妈被骂的。
终于--在骂了近半个小时后,母亲牵起他的手,开口说话。「既然有那么多宝贝在这个房间,就该好好锁好,不要让孩子轻易的跑进去,我还担心他会看到不该看的!」母亲淡淡地说道。
「妳说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父亲怒冲冲地问道。
母亲冷冷瞅了父亲一会儿。「自己心里有数。」说完便牵起他的手离开,而父亲却出人意料地不再咆吼,沉静了下来。
当时他太小,所以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而母亲带他上楼后,也只是轻柔的告诫他。「以后如果房间锁着,就不要随便进去,不然受伤最重的会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