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为何会有这么多荒谬的事?尤其在她美好的年轻岁月里,竟做出这样荒谬的选择,去自以为是的思慕一个荒谬的男人?!
所以再荒谬下去又如何?没差了吧?!
她是如此热烈的反应,如此疯狂的渴望他,令他完全的迷失,一直压抑的欲求也在此时完全爆开。
以最快的速度褪去两人身上所有文明的束缚,毫无遮掩的相贴,滑进她的双腿间,两人都为那最紧密的相连和快感而倒吸口气。
「用力的抱我!」她低语道,声音中有着迫人的痛楚,她需要感觉到强烈的被渴望、被需索着,需要把过去的记忆给淹没,结束自我折磨!
他依言照办,用力搂紧她,反复、有力的进出,在她体内深处烙下他的存在,企图彻底消除下午看到她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莫名愤怒和恐慌,那种从心底涌上的恶寒,他不想再尝到了。
在这么短时间内,她已比任何人对他而言都来得重要!即使那并不是他期待的,但就是发生了。
她失控的娇吟,渐渐焚去了他的自制,他们开始不断地攀高,想满足那尚未被满足的饥渴,不管是身体或心灵。
当高潮扑上来时,他们心甘情愿的一起灭顶,不复意识。
「今晚的月亮好圆、好亮!」
满月的光芒从未拉上窗帘的窗户透进,照在陷在凌乱被单里的两人身上。
当激情狂烈风暴过后,两人都陷入短暂的昏睡,却因月光的照射,不约而同清醒了过来。
她一向不是夜眠的生物,只是这回白日经历了太多,才让她禁不住,而在不知不觉间,她变得对阳光格外的敏锐,即使月亮只不过是将阳光反射回来罢了。
而他对她带着某种警觉性,因为今晚的她与平时太不同了,他格外的留心。
听到他说的话,原本一直注视他脸的目光才收回,转过身子,背靠在他的胸膛上,凝望窗外的月亮。
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到月亮全圆的形貌以及表面上的阴影。
看着圆月,沉默了好片刻,她才轻声说道:「很多人都觉得满月时看到的月亮最清楚,但满月时,其实是最难观察到月球表面的时刻。」
他皱眉。「怎么会?照理说应该看得更清楚,光线那么够,把上面山与海的阴影呈现得如此分明。」
「就是因为光线太强,肉眼看还好,但若想透过望远镜细看,那些光线就变得刺眼,难以看到细节,所以满月时,适合远距离看,而不是近距离的看。」
他听了沉默下来,她说的话,总会让他感觉到言外之意。他不自觉环紧她,把脸埋在她发里。「妳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我觉得自己在你面前,几乎已经是完全赤裸,没有可遮掩的地方--」她幽幽地说道。
他的下巴轻轻顶住她的头顶。「情况可以变公平一点,那--妳想知道我什么?」
「我问,你会诚实答吗?」
「会!只要妳问我就答。」
她想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我要你说你想说的。」她轻轻抚着他的手臂。
他不安地动了动,其实他不知道该怎么对人谈自己,可在他内心深处,也渴望这世上还有人了解她,尤其是她,如果这世上只能有一人可以明白他,那他会选择她!
于是他开始从自己的家庭背景说起,虽然尽可能不带感情的叙述,但逐渐地,他愈讲愈多,包括他的亲人、朋友--
她一边听着,一边在脑海中描绘他的生长背景,他的家世真的比她想象的好,他母亲像麻雀变凤凰般的嫁进豪门,却因为父亲对她的情爱变淡了而抑郁成疾,虽有儿子做感情的寄托,但却突然罹癌,而不得不专心对抗病魔,对此,他完全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救治母亲的身心,只能无奈地在旁边看着母亲受苦、焦虑……所以当那个家庭老师出现时,他便不由自主的将情感寄托到她身上,对爱情、对女人的身体欲望,让他可以短暂地忘却对母亲的担忧。
只是--他没想到,同时间他父亲也跟他做了同样的事……
母亲最后因治疗失败而去世,尽管他痛苦万分,可是想到母亲可以不用再受化疗的折磨以及父亲情感的伤害,他又为母亲的解脱感到释然,只是没想到,母亲去世不到半年,父亲居然要再娶,而对象就是「老师」。
「……妳知道吗?那个老师在老头跟我讲完这件事后跑去找我,说即使她与老头结婚,也不会影响到我跟她的关系--当时,我真的想杀了她,若下是放在桌上的母亲照片突然倒下来,只怕我已杀人了。」
她屏息听他叙述,感受到他因回忆而痛苦,她想叫他别再说了,可是若他不说,她又如何知道、了解他呢?只能咬紧牙关,免得自己忍不住出声阻止他。
那天父亲宣布再婚消息后不到两个小时,他便向父亲摊牌,若父亲要娶那个女人,他就与父亲断绝父子关系。
是的!他在做最后一搏,赌父亲对他还保有多少亲情?
只是他父亲--还是选择了那个女人。
于是--他也义无反顾的转身离开了那个家,立誓不再回去。
「其实我真的不在意老头这样对我,只是……我觉得我很对不起我妈……」说到这,他强烈的吸气。
她转过身,紧紧拥住他。「不会的!她不会这么想。」她柔声安慰道。
他摇摇头。「妈妈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这个世间的?她一定恨我吧!恨我这么不争气,轻易的被那个女人诱惑,甚至想利用那女人去逃避面对她的无奈,恨我居然会这样伤害她……」讲到这,他不禁泪流满面。
「嘘!别再说了!」她为他感到心痛。「不会是这样的!」
把他最丑陋的那一面说出来的同时,一直藏在内心深处的那只猛兽亦已破栏而出,让他毫无保留、再也无所顾忌,挂在脸上的面具掉到地上,碎裂成片。
他埋在她的胸口像孩子般哭泣,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她抱着他,不停地发出无意义的呓语,希望可以让他冷静下来。和他比起来,她发现自己受到的情变伤害实在不算什么,可是这样想并不能使她好过,因为他的痛也同样传到她身上,令她感同身受。
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发生这样的事?为什么老天会这样去摆弄一个人的命运呢?
她可以理解自己笔下创造出的人物,知道他们该走什么样的人生、老天爷是否也如她一样,以自己的逻辑跟标准为每个人安排不同的路,连不断地吃苦受难,也是有其意义在?
「你还记得你妈去世前的情况吗?」
「……嗯。」
「她有机会跟你说话吗?」
他轻吸口气,哑着声音说道:「有。」
「她说什么?」
过了妤一会儿他才回答。「她要我好好注意身体健康,要我快快乐乐、不要牵挂她,继续地活下去--」
「既然你母亲对你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她并没恨你、气你,不是吗?」
他没吭声。
「而且在你差点犯下罪行时,你母亲不是显灵阻止了你,这些不都证明--你母亲已成了你的守护天使?」
他从她的怀中抬起头。「守护……天使?」
她轻轻抚摸他的脸庞,抹去他脸上的泪水。「对呀!我想她一定在守护着你。」
「怎么说?」他定定看着她,像要透析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