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丝毫没有休息的打算,雷皓对她说:“太晚了,你该休息了,孕妇不适合大过劳累。”
他的冷毅让她感受到关切与温柔,是以她听话地收起书上楼去。
雷皓一直盯着她消失在转角处方肯罢休。随即他进入书房列出一张日常作息表,一会后他去了她的房间,轻轻叩门,却没有人回应。他推门进入,发现房内空无一人,他还以为她没乖乖地上来;但浴室的灯光亮着,他决定等她出浴再说。
没多久,她出来了,但是——
雅兰忘了拿内衣,而她并不晓得雷皓会心血来潮地到她房里,故只披了件薄薄的睡衣便出了浴室;当地打开门看见他坐在床边,随即又合上门。
雷皓见她开门又关门,不解地问道:“你不出来吗?”
雅兰不敢对他说她没穿内在美。
在进退两难间,他又问:“你怕我?”
雅兰在浴室内不答光摇头,雷皓也不知她到底怎么了。
他又说:“要不我走人了。”
语毕,她乖乖地走出来,不过是很慢很慢的。
雷皓这才发现她为何害羞,因那两点实在大突出了。
他由床上拿出一件内衣。“你忘了拿这?”
她点点头伸手要拿,他轻轻一抓,便将她拉到怀里。他可以肯定在一百个女人中,还找不到一个可以跟她相提并论的;那动人的五官、凝脂的玉肤,即使怀了四个多月的身孕,还是那么地诱人。
那股冲动令他下腹产生一股强烈的亢奋,不过他还是强抑下欲望,只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便出去了。临出门前对她嘱咐:“我列了张作息表,你就照着做;还有,我会天天回来。”
雅兰可不爱他天天回来,她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在房内裸奔也没人管。若他经常回来,她还得时时提醒自己行为要检点、举止要端庄,内衣也要记得拿。
她看了他所谓的作息表——
七点半起床
八点用早餐
八点半散步
九点休息
十一点半用午餐
才看到一半,雅兰简直快晕了。他是把她当成废人看待吗?每天睡那么迟,又那么闲,不闷坏了才怪。
一点半午休
三点喝下午茶
五点丰用晚餐
六点散步
九点就寝
光是早睡、晚起便不合雅兰的作息了,更何况是吃饱睡、睡饱吃,她不在一个月内成了母猪才怪:不,地不遵守,她要六点半起床,十点上床,才不理他这个什么鬼作息表。现在还有半小时才十点,不到十点她才不肯上床咧。她看了一会杂志,准时十点才熄灯。
楼上灯光明亮,他也知道她不听话。
于是他下定决心从明天开始,他要陪她“厉”行作息,让她顽皮不起来。
⊙ ⊙ ⊙
雷皓说到做到,下午一下班便准时回家:
面对他的准时,她好———害怕。不过她可不敢有任何异议。
准五点半上菜,他不忙着用餐,只是又夹肉、又夹菜地全程监视,盯着菜肴在她口中入胃为止,并吩咐吴嫂:“不准让太太吃一些没营养的食物,即使喝的饮料也要是现榨的果汁。要厨子列出一张营养表,并算出营养质含量。”
不光如此,连她本来不想去的产检,他即使再忙也会推掉会议、取消客户到访奉陪到底,事后再回公司补开会、补见客户。他真的很在意她腹中的胎儿,不过也仅止于胎儿;至于香蝶,就不包含在内了。
好久以前雅兰也曾幻想过自己的未来。她从同事口中知道男女恋爱时的甜蜜,还会有什么来电、触电的感觉。虽然她有白知之明,认为这类事大概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过,她总是有作梦的权利。
她从没与异性出门约会过,心底只认定如果义顺不嫌弃她,她是百分之百愿意嫁给他,并为他生儿育女。
看杂货店也好,做女工也好,反正只要能够孝顺阿母的男人,她都不挑。
在小小的工厂中,在酷热的海边,是不可能出现什么白马王子的。在这种环境里,她也只能面对现实,安分地听母亲的话,嫁个古意人终老一生。
但现在,雷皓出现了,并给了她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梦现实——一个英俊丈夫,一个安逸的生活。这她十辈子也盼不着的美丽幻梦,竟因一场车祸全部实现了。
她宛如童话中的灰姑娘,一辆南瓜马车、一个仙女助她实现所有的奢望。
雷皓几乎天天准时回家陪她共进晚餐,并陪她消磨夜里的时光。
说真的,这并不是雅兰所要的。因为她已经习惯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了,现在他突如其来的关心,虽带给了她甜蜜,也成了她深沉的负荷。
有了床伴,彼此不再孤枕,家的气氛也开始滋长。
不光他二人,连底下人也可以感受到先生与太太又再一次连线了。
而在雅兰心底,她总认为对杜小姐有着一分亏欠;占有了她的丈夫、占据了她的家庭,更占住了该属于她的好日子。在这里,没有人告诉过她杜小姐生前的种种,是以她并不知道香蝶在此的评价有多差。
她只有尽己所能地为杜小姐做个好妻子、好孙女、好夫人。
现在,她替她怀了孩子,也当是一种偿还;偿还他失去原来的妻子,而她又盗用了杜小姐美丽的身体。
终于,她顺利地十月怀胎产下一子;不止雷皓惊喜,连杜镇基也难以想像孙女竟肯替阿皓生子,不过事实已摆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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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俊彦一直以为杜香蝶已香消玉娟,毕竟她已销声匿迹如此长一段时间;而她未死的消息,他还是从一位朋友口中得知的。
他相信只要她不死,他们依然可以死灰复燃。
他曾在她的病房附近出现过,发现这个女人果然得天独厚,才刚生产完竟看不句到肥胖的影子,那产后身材反更诱人,滋味尝起来定是不差。
他打算耐心地等候她坐完月子。在这段时间内,绮梦不断在脑中滋长……在松林间、在海岸边、在ho-tel、在洗手间,无不有他们Make love的痕迹。他好期待那快活日子早日来临,因为他实在“寂寞”大久了。
这一次车祸他不小心地让自己的身分曝光,成了雷皓的头号敌人。当他敌人的滋味真是他妈的不好受,东躲西藏的,连女人窝也不敢钻,在大马路上行走也不敢大招摇,躲了近一年。他虽急着寻找下一个女人,但一思及小蝶那浑身的骚劲,即使面对同样有肉的女人,也做不来那档子事;若再这样下去,他恐怕要加人性无能的行列了。
小蝶一向都是有备而来,她的皮包中除了口红、粉盒外,全是塞满了保险套;面对强壮有力的有美国尺寸,面对短小精干的也有日本尺寸,品种众多,应有尽有。
即使如此,她仍不信任;事前又是吃药,事后也是不断地冲洗,避孕措施之周全,为的就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但这一回,她却肯为雷皓生子,实在有违她的理念。俊彦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想这么多于什么?只要她是个活人,他就能再度将掳获。
走着走着,他赶紧拉低帽沿,因为他看到了雷皓。
香蝶住在医院的套房中,二十四小时皆有保镳看顾。不少杜镇基与雷皓的同道兄弟及政商界龙头都前来拜会,花束即使铺地也不够放,礼金、水果亦收不完。
雅兰从不知雷先生不光生意做得大,连人面也广得令人惊讶。她才不过生一个孩子,就什么某议员、某官员、某董事长的纷纷前来道贺。雅兰奋斗了一天才产下孩子,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理会那些经理、局长的,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