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她更加害怕起这个男人。
她虽主要负责乔府里的事务,但家里因经商的关系,她或多或少也接触过不少男人,但她从没见过像他这样狂妄冷酷的男人……
不仅在佛堂里公然杀人,甚至为了袭爵罔顾病重老父的意愿,将亲弟弟给软禁起来……
这样一个毫无人性的恶魔,乔嫒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招惹上的?
她无力地垂下眼睫,心里委屈极了!
靳子啸刻意忽略她脸上那抹哀凄的神色,冷着嗓子道:「再敢违抗我的命令,我便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衣服穿。」说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暖昧地浅笑,「还是你比较希望整日在床上服侍我?」
乔嫒垂首望着自己的双手,心里酸涩不已,身子怯懦地轻颤着,对他狂妄的态度毫无办法。
这可恶的男人真是该死!
「哈哈……」靳子啸决定暂时放过她,安抚似地轻拍她两下脸颊后,便在大笑声中,踏步离去。
*****
靳子啸回到府中便听到下人们传告他,睿王爷正在花园里等他,于是他立刻转身往花园的方向而去。
绕过假山、回廊,靳子啸在花园池塘边一座绿瓦小亭里寻到了爹的身影,睿王爷安稳地坐在铺着软垫的八方大椅上,两名女婢立在一旁伺候着。
「爹,您的病稍好,怎么就出来外头吹风,还是让孩儿赶紧扶您回房里去歇着吧。」靳子啸恭恭敬敬地上前道。
「唉,不碍事。」睿王爷轻叹一声,随意挥了下手,接着指着一旁的椅凳道:
「啸儿,坐。」
「是。」靳子啸依言入座,一名女婢即刻奉上了香茗。
睿王爷望着庭外池中悠游自在的各色锦鲤,忽道:「啸儿,你可还记得小时候你为了抓一条鱼,不慎跌落池塘险些丧命的事?」
「记得。」靳子啸不知爹为何突然提起他儿时的事,但他仍不露表情地应道。
他当然记得这件事,事实上只有他知道,当时正是靳子歆趁他不注意时,将他推入水里,但这件事他并未告诉任何人,包括当时还在世的娘亲。
睿王爷一副感慨的口吻:「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你和子歆都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呀!」
「爹,您还不老,只是这阵子身体微恙罢了。」
「歆儿当时年纪小,还不懂事,你可别和他一般见识。」
闻言,靳子啸心里陡地一惊,难道爹知道当时他不慎落水,全因靳子歆在身后推了他一把?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啸儿知道。」
睿王爷摇摇头,沉吟了一下后,问道:「子歆呢?有他的下落了吗?」
靳子啸心里虽有些讶异,但表面上仍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谎话:「尚未。」
睿王爷闻言,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过了一会儿后才道:「歆儿年纪还轻,你这做哥哥的,得多帮着他一点才行。」
「啸儿知道。」
睿王爷幽幽地叹了口气:「啸儿,再怎么说,歆儿始终是你弟弟,你一向聪明,知道爹的意思吧?」
「啸儿明白。」靳子啸脸上虽不露情绪,心里却为他爹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话而起了疑惑,难道爹已经知道了什么?
「好了,爹累了,你下去吧!」睿王爷挥挥手,神态疲惫地合上眼,靠在软垫上休息。
「啸儿告退。」
*****
回到别馆,靳子啸来到他囚禁靳子歆的地方,他将靳子歆囚在一座位于池塘中央的小筑里,靳子歆生性怕水,将他圈禁在此,再适合不过。
步过九曲廊道,两名身材魁梧的护卫分立两旁,两人一见靳子啸连忙恭敬地垂首作揖。
「大少爷。」
「嗯。」靳子啸低应一声,眼神瞟向小筑里,问道,「有什么动静?」
右边的护卫道:「二少爷不断地摔桌摔椅……」护卫的话还没说完,小筑里头又传来一阵桌椅翻倒声,显示里头正刮着强烈风暴。
「开门,我去看看。」
「是。」
「靳子啸,你这该死的,快放了我,!」靳子歆在见到靳子啸进入房里的那一刻,忍不住大声喝道。
靳子啸望着一地的碎桌椅,嘴角浮起一抹笑:「是哪个该死的奴才伺候不周,怎么让你气成这样?」
「你究竟想怎样……咳……」靳子歆瞪着兄长,沙哑地问道。
靳子啸扬高一道眉,佯装不解地问道:「什么怎么样,你是我的弟弟,我将你安置在此处安心养病,有何不妥吗?」他诡笑一声,接着道,「你看你,咳成这样,是该好好养病。」
靳子歆嗤笑道:「不用假意关心、也不用论兄道弟,你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这个弟弟,我的眼底也不曾当你是兄长,咱们梁子多年前就结下了,尤其是两个月前咱们翻脸后。」
「那正好。」靳子啸精锐的眸子锁着一脸苍白的靳子歆,「的确,两个月前当你伙同手下突袭我时,早该想到会有今天,就算咱们兄弟本来尚有几分情面,在那之后也什么都不剩了。」
「所以你这一掌下得还真重。」靳子歆忿忿地道。
「回报一二罢了。」靳子啸耸耸肩,无所谓地道。
「放我走,我要见爹。」
靳子啸摇摇头:「这怎么行,现在放了你,我岂不是功亏一篑?」
「只要你放我回去见爹,我保证不将咱们的恩怨让爹知晓。」
靳子啸闻言,哈哈大笑,毫不隐藏讪笑之意。
见他大笑不止,靳子歆恼怒地问道:「你笑什么?」
过了一会儿,靳子啸好不容易才稍稍止住笑意。「你以为我要的是什么?享用不尽的财富,还是睿王爷的爵位?」
「难道不是?」
靳子啸好笑地望着靳子歆,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幽邃的眸光特别深远:「我要的是……你的痛苦!」 「啊?」靳子歆楞了一下,整个人倒退了一步。
他后退一步,靳子啸就跟着进一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承袭爹的爵位,倒是你……」他踩着如鬼魅般的步伐一步一步地逼向靳子歆,「我要你尝尝被人折磨,究竟是何滋味。」
「为什么?」
「去问问你娘,当年又是如何对待我娘?」
「二娘是因病去世,这笔账怎能算到我娘身上?」靳子歆被他气势一逼,边后退边嚷道。
「是不是因病辞世,我自己心里有数。」
靳子歆被逼到墙角,再无后路可退,一滴冷汗滑下他的背脊。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靳子啸在他前方三步之处停住:「有你在我手中,我倒要慢慢地品尝你娘是如何为你焦急、心慌。」
「不、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弟弟……」
「是吗?」靳子啸邪魅地笑道,「方才不是有,人告诉我,咱们兄弟早已恩断义绝?」
「我……」靳子歆深吸口气后,猛地闪身朝门口奔去。
靳子啸比他动作更快,一翻手便已扯住他一只臂膀。
「啊……」靳子啸力道之大令靳子歆痛呼出声。
紧跟着,靳子啸手劲一施,硬是将靳子歆扯到面前,手势一翻,将靳子歆的手臂折向背后,逼得靳子歆不得不弯下身子,跪到地上。
靳子啸以上临下之姿,命令道:「看着我。」
靳子歆再不愿意,也只得抬头望向他,紧蹙的眉丘说明了他此刻身体上正承受的痛苦。他的右臂正受制于靳子啸,只要靳子啸再用力一点,他恐怕就难逃断臂的命运了。
靳子啸冷凛的面孔凑到他的面前,冷声道:「别试着逃跑,否则让我找到你,可就不是像现在这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