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一指,「我只是去关窗户。」
他放开了她,等她把窗户关好。
她走回来,一面张着五指不停看着那枚亮闪闪的戒指。
他微微一笑,「喜欢吗?」
「嗯……宝石这东西是孟妈妈比较懂,不过如果纯粹只是问我喜不喜欢的话,我是觉得它做得很精美,很漂亮。哦,我知道了,你是要送给孟妈妈当收藏品对不对?」她就一直在想,他怎么突然拿戒指出来,现在想到了,他一定是为了缓和彼此的情绪,故意制造一个不会有冲突的话题,那她当然是乐意配合了。
「……这是送给你的。」
她的目光从戒指移到他脸上,望着他认真的神情,她澄澈的眼里掩不住猜疑,「你有没有看过一个广告?」
「什么广告?」
「喜欢吗?爸爸买给你。」这是广告里的台词。
他疑惑地挑眉,点了点头,「我知道这则广告。」
「那你中了吗?」
「头彩?没有。」他缓缓扯眉。
「嗯,你没有中头彩,我也没有跟你说过我喜欢钻石戒指,你也不是我爸爸,那你为什么突然送我这个贵重的小东西?」她这个人一向相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绝对不贪小便宜。
孟香气眯起了眼。在她严谨的审视、努力窥探他的意图之下,他几乎无言以对!难道她就不能用更一般人的眼光和心态来看待他为她套上戒指的这个动作,而不是一再质疑他的动机和目的?
「……我想,任何人都会认为这只是一个很单纯的……举动,你也不需要想得太复杂。」他抱起胸膛凝睇她。
她也没有想得很复杂啊,难道任何人都不会对一个突然套到自己手上的戒指感到质疑吗?那样才奇怪吧?无功不受禄,他也应该听过吧。
她拿更疑惑的眼神扫他,就算被他当白痴看待,她也仍然坚持自己的立场追问,「单纯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她看见,他眉心起了深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指着她手上的戒指,说:「这是……结婚戒指。」
她整个脑袋,轰地一声——
我跟你说、我跟你说,香气他跟我说他要娶你呢!
家花、家花,你一直说要香气娶你,你才当孟家未婚妻,这会儿香气答应啦,你就快是我的媳妇了。
将王也说要娶你,可是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香气的吗?我是不管你嫁给哪一个都乐见其成,只是告诉你,你现在多一个选择了。
这是……结婚戒指。
结婚戒指……他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脑袋里回荡了好久、好久,她却整个人呆住了!
「家花?」他握住她的手臂,始终凝视她的反应……他希望她只是惊讶,不是惊吓。「你还好吧?」
等她的眼里有了他,她立刻涨红了脸……他、他真的要娶她吗?送她结婚戒指,要娶她……孟香气耶,是孟香气耶,不是孟是蝶耶……香气他是不会恶作剧的,他是认真而严谨的人,他不会随意开这种玩笑,他说结婚戒指送给她,那就一定是送给她,要娶她的意思!天、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礼物送到她手上来,无端端地……
你一直说要香气娶你,你才当孟家未婚妻,这会儿香气答应啦,你就快是我的媳妇了。
这会儿香气答应啦……
一颗刚刚烧热起的滚烫的心,就像打热的铁被丢入了冰水里,嘶地一声——
她冷冷地抬超脸,「是因为孟妈妈说了什么吗?」
「没有。」他扯起眉头。
他也否决得太快了吧?「我来猜……因为家里在装潢,孟妈妈说我和将王要结婚了,要搬回来,所以……」所以,为了秦亚臻,他又是为了秦亚臻,为了得不到秦亚臻,为了他对孟将王的憎恨,现在连她都可以成为他报复的筹码,是吗?
她望着他,他冷淡的表情上这回倒是没有否认。当然啦,无端端地,他怎么可能突然就要娶她,他要是这么容易受压迫的人,孟妈妈早逼着他娶她了,他也不会等到现在才答应……
她当然知道是有原因的,但一想到她刚才还一下子脑袋乱轰轰的高兴了、欢天喜地了好一会儿,她就深以为耻!心……深深地抽痛了好几下,她到现在才知道,心底深处,她原来还是偷偷有着期待……期待香气爱她。
「家花,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我是真心想和你结婚,我想你也期望早日结束孟家这一场闹剧。」他握住她的手。
「我不嫁,我不嫁给你……我不会嫁给你!」她坚决而气愤地嚷,同时想抽手,却被他紧紧抓着。
「……难道你想嫁给将王吗?」
她的心再一次被刺疼,猛力挣扎,「我嫁谁都不关你的事!」
「我既然说要娶你,就是和我有关。」他一个使劲,把她拉入怀里紧紧圈锁住。
她瞪大了眼,不管是言词还是动作,他的强势都令她吓了好大一跳,也同时更加火大,「孟香气!我不嫁给你!」
「……你只能嫁给我。」她的双手被他反剪在身后串牢抓住,他用另一只手托超她的脸。
她瞪着他,绝不相信他这个谦谦君子敢欺负她……尽管他把自己紧贴在她身上,尽管他的嘴唇几乎压上她,她还是相信她所认识的孟香气顶多只是吓唬她——
她澄澈的眼睛瞪得可真大,他一直对她这双眼睛有种特别的感觉,只是,他可一点都不喜欢她换了这发型。他缓缓眯眼……张嘴含住她的唇,他再也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有一刹间的惊讶和恍惚,随即挣扎——
「不……唔……」
他紧紧抱住她,捧住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向自己……
一旦他决定她只能属于他,他当然毫不客气掠夺属于他的一切,这是理所当然的。她已经套上了戒指。
老天……发生什么事了?她虽然妄想过孟香气的吻,但绝对不是强吻;她虽然痴想过他的怀抱,但也绝对不是两只手被强压在身后、动弹不得的情况下!
孟香气……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亏她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君子,亏她一直把他区隔在那只狂花浪蝶之外,还把他放在一个崇高的位置上,虽然他同样是个自大男人,但她一直认为他起码还有颗能装东西的脑袋,不像那只蝶……
哭……她开始掉眼泪,开始哭泣,「呜、呜……」
他终于肯把唇移开她的,稍稍移开了一点距离,好看清她梨花带雨的容颜,就在她利用空隙,嘴张成O字型——
一个「救」字还没喊出来,他用低沉沙哑的嗓音提醒她,「你要喊救命吗?那可能我们的婚礼就在明天早上了……以我妈的办事效率,你应该比我还了解。」
她当真高声一喊,找来的不会是援手,而是「帮凶」。看到这情况,最乐不可支的人是孟妈妈了,想她以前为了促成她和孟是蝶,不择手段换她和阿二的房间,就盼望阿二哪天昏了头上错床被她给逮到……
「呜……呜……」
「家花,你以为……我还不够了解你吗?」他深邃的眼瞅住她,一个深深的吻又落下……
但是她现在才发现她一点也不够了解他——他……他……看起来冷冰冰的一个人,为什么吻这样火热……
明明不是爱她,为什么吻她?
她的泪不停的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眼泪,一点也没能阻止他的吻……
明明不爱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