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是在病中,这样操劳,对他不好吧?」
杜仲齐瞄了小弟一眼,不予置评。
还想瞒多久?杜叔伦暂且按下,「回不回去过年?娘很想你。」
先前,为了怕被逼婚,连着两年不见踪影。今年有他当挡箭牌,不应再有借口,不回家围炉。
「我也想回去呀!可是师父还没回来,梅香谁照顾?」
「带她回府,一起团圆。」他二哥和梅香是绝配。
「好呀、好呀,我还没去过江南。」梅香兴高采烈。
「不行。家里头到处是珍贵的古董字画,这个混世魔王一去,绝对会造成天大地大、无可弥补的损失。」把梅老头历年所收的束修加起来,恐怕还不够赔偿梅香因好奇心所造成的破坏,他可不想做杜家的千古罪人。
「我哪有那么恐怖!不理你了,我要去睡觉。」梅香气呼呼地扭头就走。
「小孩心性。」杜仲齐不理她,「你知道害你的人是谁?」
「跟踪我,意图凌辱如霜的是周记布庄的少爷--周韦康。至于那些草莽人物,我就不知情。」经过多日回想,他终于忆起那名面善的男子是谁。
「周芊芊的哥哥?」如霜诧异。
他家中已经有多位如花美眷,还来欺侮她,果真色胚一个。
可是,他为什么要派人跟踪三爷?
老大料得没错,周家兄妹全脱不了关系,「赶明儿,我就上黄河牧场要郑宽来接你回去,还有其他的事吗?二哥困了。」
「二爷,你真的把笑前辈师徒关在茅房?他们罪不至此。」如霜替他俩请命。
「是呀,若没有他们,你今天见到的就是一堆白骨。」虽然让他受了不少皮肉苦,可是,这条命终究是他们捡回来的。
他,还是满怀感恩之情。
「放心,后院小门没落闩,他们还是进得来。那两个精灵过头的师徒,哪可能乖乖地蹲在茅厕内反省,早就溜回炼丹房睡大头觉了。这挖了一大半疯师弟惜之如命的生肌露,和小三提炼一年,只得三颗的续命丸给叔伦,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还有,未来的弟媳啊,笑阎罗不是前辈,他只比叔伦大一岁。」疯子罗若是「前辈」,那长师弟几岁的他,不就成了古稀老者?
「什么?」如霜睁着圆滚滚的杏眸,惊疑地看着杜叔伦。
「你是要问我『笑前辈』的事,还是『未来弟媳』的事?」将颈项上的传家古玉取下,替她戴妥,他饱含笑意地问。
如霜,还真没有识人之能。
第九章
「那表小姐呢?我不能夺她主位。」如霜作势要拿下白玉,却被杜叔伦伸手阻止。
「什么表小姐?主位?如霜,我不会再让你将玉佩退还,有什么误会今晚说清楚,杜叔伦今生娶定白如霜,矢志不渝。你不嫁,我打一辈子光棍。」他一脸坚决。
「在黄河牧场,我无意间听到有人提及表小姐--你们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明年,你就要迎娶她过门--」明明已做好心理调适,为何提起这件事,她还是心痛难当?
她,真的爱惨三爷。
「所以,你自愿居小,当侧室,一直不肯称呼我名字的原因在此。天呀!如霜,你心目中的杜叔伦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表小姐名唤婉儿,与我确是青梅竹马,同样和二位兄长亦是。她与我没有婚约,只是娘亲手中的一颗棋--娘对我们三兄弟至今皆未娶亲烦恼得很,若我们到而立之年仍讨不到媳妇,她就要押着我们其中一位与婉儿完婚。只因大哥染病、二哥学艺,大伙儿都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但,这不代表我非娶不可。如霜,当时为什么不问我?为了维持你的自尊,刻意取绿珠的例子来回绝,是不是?你让我--让我想不透自己哪里像骄傲放纵的石崇,让我--让我不得不压下一切爱慕之意,冷淡疏离,只因你要的是一个主子--」为了这个误会,他和如霜付出多少代价?
百感交集,他深深喟叹。
「不要说了,对不起,三爷!都是如霜不好,如霜是个倔强又别扭的人。明明喜欢三爷,却羞惭身份的悬殊,而防备退缩;感动你的似水柔情,因不想与人共享一夫,内心反复摇摆--我真的很忸怩作态,为了微不足道的尊严,害你受无计煎熬--三爷,如霜不值得你垂怜--」因她的一己之念,而衍生出如此波折,她真的羞愧万分。
如霜泪如雨下。
「你如果真是惺惺作态的女子,就不会在我糊里糊涂要了你,事后又一副不闻不问、没事人的打击下,编造谎言离我而去。霜,你那时已决定委屈自己做侍妾,对不对?所以,你才会毫不犹豫地献身。能让你这样一个知书达礼、自尊自重的才女做这等牺牲,需要多大的勇气、决心?这样的女子叔伦怎能不爱?」拭去她扑簌簌不停歇的泪水,他灵巧地解开她的裙带。
「三爷--」如霜怔忡迷蒙地望着他。
「如果我说想要你,你会如何响应?」缓缓脱下如霜的外衣,杜叔伦分外温柔地等着她的响应。
她羞怯低首,「如--如霜早就是你的人--」
闪着了然目光,他将如霜白色亵衣拉开,一片雪白无瑕的玉肤立刻暴露在他眼前,俏容赧红,眼波宛转,他当夜就是与这清艳姣美的女子,共享巫山云雨--
温厚大掌沿着她脂腻颈项一路滑下,慢慢地来回轻抚水嫩的肩背。如霜带着绰约风姿,盈漾蜜意,合上了眼,任他为所欲为。
徐徐撩落她的贴身上衣,带着怜惜姿态,在她右上臂印下深情一吻,并将玉佩贴放在她心口,仔仔细细地把刚才褪去的衣物一一穿戴上。
此举,看傻了如霜,张着圆扇似的浓睫,她不解地问:「爷,这--」
「如果这时要了你,就真的与石崇没两样。收好它,它代表我的诚心。半梦半醒的那一夜,是个意外的错误,如霜,我要三媒六证,八人大轿,风风光光地迎娶你,光明正大,不落人口实。我--不能现在碰你,因为,我可以向你保证,回程的这段时间,我一定会让你受孕,你是如此的诱人,只怕我一尝到甜头就停不--」他未竟的话,被如霜的一双小手覆盖住,又吞回肚里。
「不要说了!羞死人--」如霜酡红面颊,娇嗔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她甜腻叱喝的模样好妍丽,还有多少风情他未知? 「我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疼你、爱你。如霜,这不仅是对你的尊重,更是对我人格的考验,我要让你明了,杜叔伦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我知晓,早在未谋面、初闻你的声音,将名贵披风送给一名陌生女子时,如霜就明白,这个宽阔的肩背,能抵挡一切风雨,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央求你带我走--叔伦,谢谢你的厚爱。」轻抬头,她柔柔喊出他的名。
杜叔伦会意一笑,「你值得。」
揽着如霜的肩,让她拢靠在自己身侧,两人,共享窗外月色。
「霜,今日就算你真的只是一名婢女,叔伦也娶定你了。我俩已有夫妻之实,在杜府,这等事情是不允许发生的,就算我已有婚配,仍要迎你进门,你与正室一概平起平坐,身份不比正妻低。」闻着她的发香,他悠悠地说。
「是家规?」无意识地摇晃两人交握的双手,她转首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