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能作主。”他努力的忍住笑,瞧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那谁能作主?你去请他来好不好?如果他怕泄漏身份的话,可以把我眼睛蒙起来啊。还有,你别担心我会听出声音来,我这耳朵有等于没有,很不管用的,连天天见面的同事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她为了博得他的信任,甚至考虑做出口水直流的痴呆表情。
“这……恐怕不行。”
事实上老板并非不见她,相反的是天天都见面,不过他都是在她睡着以后才来。而她之所以没发现,那是因为为了预防她趁着夜色昏暗逃跑,所以,照老板的吩咐在她的宵夜里加了点东西,让她安安稳稳的睡到天明。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不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吗?哪有像你们这样子当绑匪的?我不管了,你们一定要给我个理由,要不然……我饿死算了,从现在开始,我要绝食!”她威胁道,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她现在终于明白“不自由、毋宁死”的道理,那动弹不得的压力给她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不过说要饿死……该不会正中他们下怀吧?也许他们正为了如何“处理”她而伤脑筋呢,如今她自己提出解决方法,不但让他们落得轻松又不至于犯上杀人罪名,算是一举两得呢,她怎么那么笨!
“唐小姐你千万别想不开,你要死了,我看我离阎王殿也不远了。”
听到死字,朱毅开始紧张,没忘记老板那警告的眼神,虽然处罚未必有老板说得那么惨,但也差不了多少。
“我就要!我偏要!看你怎么办!”她开心的大叫,想不到他竟然怕极了她送命。原来自己这条小命还有这用处,她当然要善加利用,因此一开口马上就是副小人得志的威胁快意。
不过,绝食的方法死的太慢也太不人道了,美食耶!就放在眼前还不吃?那多可惜!因此,她另有主意的擦擦额头,然后找了面看起来最干净的墙“轻敲”两下,试试寻死的效果如何。
只见朱毅吓得又拉又挡,哀求了半天,她才顶着施恩的表情,大发慈悲的答应暂时不再妄动,交换条件是——
“告诉你们老大,我再这么吃饱睡、睡饱吃就要生锈发霉了,所以,无论如何,给我个理由,否则,后果自负!”
“这……”
“这什么?还不快打电话。”
才一会儿工夫,她嚣张的连口气都变了,突然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大姐头的气势,不过好像是欺善怕恶的那一型。
“是!”掏出行动电话,朱毅在她监视下一字一句的照着她台词念,好像被绑票的人是他。
说了会儿,他把行动递给她。
冲着话筒,唐靖文使出全身力气,就怕不能震破对方耳膜的大叫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
约莫过了两秒钟,才像是山谷回音般有了回应,只听见个男人的笑声阵阵传来,气得她眉眼都皱在一块儿。等他笑够了,那边才传来个声音道:
“楼下的健身房可以让你活动一下筋骨,真生锈了,我记得墙角还有罐润滑油。”
润滑油?“你留着自个儿慢慢享用!”瞪着电话大喊,这个可恶的绑匪头子。
“好吧,如果你乖乖听话,那么我可以让朱毅陪你在屋子里到处走走。”他口气仍然愉快,一点儿也不在意她的嚣张。
“走走?”这还有天理吗?她叫了半天只让她在屋子里走走?
“不要吗?那就算了……”他无所谓道。
“我又没说不要。”听他就要收回建议,她哪敢挑。
把电话交回给朱毅后,就见他们俩又咕噜了阵,交代些事后,她终于可以跨出这个房门。
*************
自从知道自己这条命还挺珍贵之后,唐靖文哪还肯乖乖的当个小肉票,软硬兼施的闹了几天,总算把那几个绑匪吵得高举双手投降,答应让她与“头壳坏掉”的绑匪头头见面,时间就在今晚。
随着时钟指针一步步的移动,盘坐在床上啃着一颗得花上百来元贵死人的进口苹果,唐靖文乐得一脸堆满了笑。早知这招这么好用,她早该用它了。
在听见一阵不同往常的脚步声渐渐由远而近后,她知道他来了。
她耳朵可利了,丝毫不像之前告诉朱毅的那般不管用,为了脱身,撒点小谎应该是可以被原谅的,她为自己找个理由。
把吃了一半的苹果包好放进冰箱里,抽了张面纸拭净唇角,她端坐在椅上等着。原本镇定的心竟开始上心下心不安的扑通扑通跳起来,这绑匪头头不知是何方神圣,是长得一脸横向、还是猥亵不堪?
门被敲了下,她清清喉咙说声请进后,屏气凝神的瞅着门缝看,见它一寸寸的扩大,终于完全打开。
吸口气,她豁出去的抬起头,脸上的表情由惊惧、疑惑,转为愠怒!
这个天杀的混蛋,他怎能这么做!
“赵汉 !”愣了半晌后,她以跑百米的速度冲向前指着他。“你给我惹的麻烦还不够吗?”
“我就是为了解决你的麻烦才带你来这儿的。”相对于她的暴怒,赵汉 显得潇洒自在。
好久没见她这活蹦乱跳的样子,这几天他只能看着睡梦中的她,看着她睡得香甜的脸庞固然让他感觉安心,但沉静的她太不好玩了,不似清醒时总带给他一身活力与精神。
“歪理!你这是绑架、妨害人身自由,我要上法院告你,让你关上十年八年,尝尝被关在笼子里的滋味!”
在他身边绕着圈子,来回的走着,一开口再也停不下来的一古脑诉说着自己这几天来心里的恐惧,最后她难掩委屈的站在他面前又抱怨:
“我本来就不是个顶尖聪明的人,这几天不知又被你吓死了几亿个脑细胞,你要害我年纪轻轻就得了老年痴呆症吗?真吓傻了以后怎么办?你要照顾我一辈子吗?”
瞧她瞠睨的眼神,委屈的抿唇而立,他拿出手帕擦着她眼角欲滴的泪珠。
“就算你不傻,我也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呆了呆,这回他真把她吓住了。
之前她确实想哭,不过那是被他给气哭的,但听了他这话后,这泪水还该不该落下呢?
好久好久!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么窝心的话。激动的态度霎时柔和下来。
只是,忆及他第一次见面时恶劣的捉弄行径……不行,不可以心软!再次武装起防卫的盔甲,她又不是初出社会的单纯少女,哪那么容易被他三言两语就给唬弄过去。对男人她得小心点,尤其是他,总是打乱她原有的生活步调,她有种感觉,他的企图不只如此。
吸口气,她安抚那差点感动的心。
“少来了,巧言令色鲜矣仁,谁知道你心里打什么歪主意?”举起手,就着手背拭了拭泪,虽然他挺帅的,不过她才不会被他的男色诱惑。
“想听我说这句话的人几卡车都载不完,而今天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人说这句话,想不到被你给泼了这么大一盆冷水,不觉残忍了点吗?”他一副受伤的表情,心情复杂的看着她。
“不是残忍,这叫就事论事。我又不是街着金汤匙出生、一辈子不愁吃穿的千金大小姐,哪来的美国时间玩浪漫游戏,要是那么轻易就被你一句话给收买了,我哪能存活到今天?”她说,那他太小看她的神情表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