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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贝勒爷……打她?

  他按捺住心痛,偷偷使了个眼色,「见到侧福晋,还不上前请安?」

  蕥儿花了好几秒才敛起心神,瞧见同样在屋内的其它人,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冷汗涔涔的屈下双膝,用跪爬的姿势来到侧福晋面前,连磕三个响头。

  暂时被欺瞒过去的侧福晋冷冷的睥睨着她,「真是不象话,小小的婢女居然还敢偷懒,是想饿死贝勒爷吗?玉萍,再去给我掌嘴!」

  「是。」玉萍可乐得执行家法。

  见她走近,蕥儿将小手抡成拳状……

  啪!啪!啪!

  她没有留情,并且左右开弓的赏了蕥儿好几巴掌。

  穆廷握紧袖中的折扇,提醒自己不要轻举妄动,眼睁睁看着那白嫩的丰颊被打得又红又肿,却不能出手救她。

  「可以了!」娇贵的手终于抬起了。

  打到手也酸了的玉萍这才满意的退回她身畔。

  「额娘,教训下人的事交由孩儿自个儿来就好了。倒是今早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努力不去看蕥儿的情况,任她继续跪着。「月桂是服侍妳的婢女,就这么突然在府里上吊,总是有损咱们敬谨亲王府的名誉,要是阿玛和大福晋追查起来,恐怕会牵连到妳身上,咱们得先合计合计。」

  侧福晋轻哼一声,「她要悬梁自尽跟额娘有啥干系?就算王爷要追究,也与我无关。」说什么也要撇得一乾二净。

  「只要跟额娘没关系就好。」他假意迎合,不过心底抱着高度怀疑。

  她的媚眸转了转,「对了!廷儿,前两天额娘去看你舅舅,听他说近来朝中不少大臣上奏皇上,说了他不少坏话,还捏造出一堆造假的证据想蒙蔽圣上的双眼,好罢了他的官,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孩儿也正在担心这事儿,舅舅身居内务府总管大臣,位高权重,难免招来是非。」穆廷小心应对,揣测着她是在替索克赖刺探他的口风,还是真的完全不知情。

  「他们根本是在嫉妒咱们索家在朝中的势力,廷儿,他可是你亲舅舅,你得帮帮他才好。当今皇上还年轻,耳根子软,听了那些闲言闲语,万一信了,那可怎么办?」侧福晋好声好气的游说。

  穆廷微微一揖,像个听话的好儿子。「既然是额娘交代的,孩儿当然会照办了。」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要是索家倒了,她也就失去撑腰的靠山,往后在王府里就更势单力孤了。

  送走她们,确定脚步声离开了颐和院,他迅速的闩上门,回身搀起还跪在地上的蕥儿,将她置于座椅上,满眼怜惜的审视她的惨状。

  「很痛吧?」

  望进他无奈自责的眼底,她轻轻的摇头,因为肉体的痛楚并不可怕,只要他把她放在心上就够了。

  他一脸想笑又想哭。「都肿成这样还不痛?我去拿药过来帮妳擦。」待冰凉的药草香拂面而来,蕥儿顿时觉得原来的肿痛真的消除了不少。「我那一巴掌太用力了,但为了取信于她,我不能放水,为了我,就再忍一阵子。」相信用不了太久的。

  蕥儿偎在他胸口上,仰起涂着草药的小脸,虽然困惑,不过那双黑不溜丢的眸子仍是盈满信任,看得他心头火热。

  心弦一动,他朝她俯下头颅,覆上红红的小嘴。

  她先是又羞又紧张的想挣开他,但穆廷却搂得更紧了,蕥儿只得怯怯的闭上眼皮,睫毛还不安的微微抖动。

  穆廷扬高嘴角加深了这个吻,感受到绵绵的情意在心中翻涌而出。已经好久好久,他不曾真正的动情过,和女人交媾只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做完之后只剩下自我厌恶,只有她让他重新活了过来。

  「噗!」

  当两人分开,觑见他脸上沾满了一块块绿色药膏,蕥儿喷笑出来,指着他的鼻子,笑得双肩颤抖不止。

  用手指刮了一下自己的脸,这才发现她在笑什么。穆廷玩心一起,作势要往蕥儿身上抹,吓得她拔腿就跑。

  「不要跑!」

  她笑得脸颊抽疼,不断地绕着桌子跑给他追。

  「好哇!看妳往哪儿跑。」

  见她终于笑逐颜开,穆廷追得更是起劲,两人玩得像无忧无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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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蕥儿……

  这几天总是睡得很浅眠的蕥儿陡地掀开眼睑。

  月桂姊姊?这是月桂姊姊的声音,她不会听错的。

  蕥儿,快点过来!我有话要跟妳说……

  月桂姊姊在叫她?蕥儿不假思索的掀开被子下床,穿上了鞋,看同房的婢女浑然未觉,依然呼呼大睡,她不敢点灯,只能摸黑的走出房门。

  其实这几天她一直在等,等月桂姊姊来找她,就算再害怕,可是她知道月桂姊姊不会害她的,因为她对她那么好,所以就算她变成了鬼,她也想再见她一面,亲口问问她为什么要寻短?就算能力不够,她还是很想尽最后一份力量。

  她用两手揪着胸前的衣服,在月色中奔跑着。

  月桂姊姊,等等我,我来了……

  蕥儿,快来……

  我来了!月桂姊姊……

  蕥儿一路循着声音跑进了西阁,原本应该闷热的气温彷佛在一瞬间下降了几度,让她打了个冷颤。

  月桂姊姊,妳在哪里?

  她在心里叫着。

  就在这当口,眼前的这座院落忽然烛火一闪一闪的,蕥儿受到神秘力量的牵引,一步步爬上了阶梯,走到门前,伸手推开它……

  映入眼帘的画面让蕥儿几乎要尖叫--

  ☆

  「动作快一点!」玉萍紧张兮兮的催促。

  侍卫阿莽泰将白绫抛上横梁,然后在下方打了个死结。「这样就可以了。」

  「好了,快把人弄上去。」她指着昏例在地上的月桂说。

  当阿莽泰将月桂抱起来,原先以为已迷昏的女人居然有了苏醒过来的征兆,吓得他赶紧趁她还无法反抗时,把她的头吊在成环状的白绫上。

  月桂的双眼因极度的惊恐而瞪大,不停的蹭动悬空的双脚,两手捉住白绫,试图将死结打开,纤弱的身子在半空中颤动……再颤动……直到完全不动为止……

  ☆

  蕥儿张大小口,从喉头深处发出多年不曾用过的声音。「不要……」她本能的的扑上去救人,却只抱到空气而已。

  怔怔的看着空荡荡的双手,她不禁掩面痛哭,、总算明白了,原来月桂姊姊引她来这儿的目的,就是要让她知道自己不是自尽,而是被人害死的。

  呜……呜……

  婉柔凄美的哭声让蕥儿停止了啜泣,回头一看,果然见到墙角站了个模糊的白色纤影,正哀伤的泪睇着她。

  小口一张一阖,试着抓回往日原有的声音。

  「月……月……月桂……」蕥儿不想再逃避了,以为从此不说话,就可以平平静静的过日子,不会再被人当作妖怪,可是她必须替月桂姊姊申冤,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姊……姊……」

  第六章

  「锵!」的一声,盘子没有拿好,摔碎在地上。

  蕥儿慌张的蹲下身,想把碎片捡起来,结果指腹不小心划过,渗出几滴血珠。穆廷见了,将她的手指凑到嘴里吸吮,直到不再流血。

  「怎么今天心不在焉的?」

  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如果害死月桂姊姊的凶手是玉萍和阿莽泰,那么必定和侧福晋脱下了干系,而侧福晋是贝勒爷的额娘,就算知道了,他会愿意帮月桂姊申冤吗?她想了一夜,还是无法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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