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要找你……”婉玉的眼神飘来飘去,因为她看到白师父的胸膛,还有一小撮毛蜿蜓而下。“是我儿子……他想跟你学功夫。”
满室都是半裸的男人,虽然年纪比她小,却不免让她羞怯起来,尤其是白牧南的体格之棒,众人只能甘拜下风。
“此话当真?”白牧南思考了几秒钟,看了看一脸渴望的小锋,随即走到桌后拿出纸笔,“先填表格。”
“是!”婉玉乖乖坐到桌前,自觉像个罚写的学生,不晓得这男人怎会有如此威严,难怪整条街的人都不敢惹他。
“YA~~”小锋跃跃欲试,跑去跟师兄们学踢腿,白牧南则在一旁等候,当婉玉写完表格,以双手呈到他面前。
“你看,这样可以吗?”
白牧南飞快看过,将那张纸收进抽屉,再拿出新的一张。
“有什么不对吗?”婉玉自认写得很棒啊!
“写你儿子的资料,不是你的资料。”他的语气平缓,却是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
“啊?!”她先是一愣,随即听到众人的窃笑,整个耳根子都要红了!讨厌,也不说清楚,害她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
“妈,你在紧张什么?要学武的人是我耶!”小锋笑著拍了拍她的头,像是拿她没办法似的。
哼!臭小子,要不是为了他,她早就夺门而出,也不敢路过这家道馆了。
终于,她填好了表格,再次呈上,“请……请过目。”
白牧南收下检查,这回没问题了,接著他拿出一份课程说明书。
“谢谢……啊!对了……”在他专注的凝视下,婉玉不禁心慌意乱,匆匆从皮包掏出钞票,“这是学费,请您点一下。”
“不用了,以后我会在你店里记帐,你就负责送点心过来。”白牧南用力盯著她的脸,怎么看都像奶油面包,真不可思议,好想捏一下。
“这样呀?我知道了,谢谢。”婉玉把钱收回皮包,虽然做了笔大生意,心中却不觉快乐,反而有种不祥预感。
既然正式成为弟子,小锋先端正鞠躬,“白师父,我现在可以上课了吗?”
“先去找阿方。”白牧南朝蔡瑜方一指,继续瞪著婉玉,“昨天我妈跟你订的东西,他们都说很好吃。”
“是吗?谢谢你们不嫌弃。”婉玉浑身不自在,只想赶快消失,“那小锋就拜托您指导……我先走了……”
婉玉逃离现场后,白牧南才转过身,从抽屉拿出一张纸,转向更衣室。
满室吆喝声中,没人听到他口中喃喃念著,“温婉玉,三十二岁,一百五十五公分,五十公斤……拿手的枓目是烹饪,讨厌的科目是数学……兴趣是研究美食,愿望是做甜点给心爱的人吃……”
第二章
周日晚上,三处男约在白家道馆,反正他们一来没老婆,二来没小孩,三来没事做,聚在一起泡茶聊天下棋,就像退休老人般清幽。
清幽?非也、非也,此乃无可奈何,并非心甘情愿。
自从那次比“七夜怪谈”更可怕的“A片事件”后,他们就被强力咒语所笼罩,即使多次变法图强、奋发向上,依旧甩不开处男之身。
下棋下到一半,章浩然悠悠叹口气,“怎么我们三个优秀的男人竟然没人要?现在这样好像我们都七老八十了。”
余战拍拍好友的肩膀,“只要你解开心结,多得是女人让你挑。”
他们都知道,章浩然既是才子也是王子,异性缘一向奇佳,只因洁癖太严重,才会什么都捞不到。
章浩然掏出绣花手帕擦擦眼角,像个惹人怜爱的落寞贵公子。“算了吧!完美的女性只存在于小说里,现实生活中都是些脏东西。”
“去!你以为你是谁?”白牧南一开口就切中重点,章浩然的问题正是太自恋。
章浩然连连输棋已够不爽,加上有人挑衅,索性拍桌说:“至少在我们三个里面,我绝对不会是最后一名。”
余战平静提醒他:“可是你今天一盘都没赢。”
“下棋算什么?重要的是我们要成为男子汉!”章浩然兴致一来,滔滔不绝,“最近我突然想到,不如到育幼院去找个小女孩,将她栽培成优雅美丽的女性,那就十全十美,毫无缺陷了,哈哈~~”
眼看章浩然神智不清,余战转向白牧南问:“你说对面开了一家面包店,应该会吸引很多女性顾客,有没有发现中意的?”
“附近的女人我都认识,没半个敢靠近我。”白牧南喝口龙井,表情不变,仿佛这是远古以来的真理。
余战不放弃的问:“你收了那么多徒弟,还有远从外县市来的,难道没有姊妹可以介绍给你?”
“没听他们提过。”事实上,他爸妈已竭尽所能为他作媒,那些徒弟们避之唯恐不及,报名表上都写家中只有男丁。
余战暗自叹气,好言相劝,“小白,你是我们之中最有潜力的,你站得起来,又没洁癖,只要你的个性稍微……”
余战还没说完,章浩然就忙著打岔,“别傻了!他这种白目个性会改的话,我就到工地搅和水泥给你们看!”
“话别说得太满,老天爷会听到喔!”余战不太满意的说。
章浩然天不怕地不怕,夸口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目的人一辈子都会白目,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
余战像个先知预言,“世事难料,铁齿的人必定自食其果。”
章浩然立刻反击,“光会说别人,你自己咧?一天到晚都是工作,难得遇到一个女作家,却直接说你站不起来,真没想到你这么蠢!”
余战没那么容易发火,冷静是他专用的形容词。“用不著跟我用激将法,总之我看好小白,他一定比你早开窍。”
“是吗?”章浩然不断冷哼,“要是小白比我早解放,我免费帮他设计婚宴,保证品味优雅、不落俗套、人人称好。”
“有我当见证人,你休想反悔。”余战立刻记在笔记本上。
听他们讨论自己,白牧南无动于衷,他早习惯了,或许他是天生少根筋,或许他是身体比大脑发达,但他相信,会喜欢他的人就会喜欢他,包括他的优缺点。
走到窗边,白牧南深吸口气,虽然已是午夜,隐约仍有一股奶油香,自从面包店开张后,他一直闻到那甜味。
唉~~为什么他不能吃奶油面包?此刻,他忘了处男的问题,只对此感到遗戚。
吵吵闹闹中,棋局终告结束,聚会也要道别,送走了两位好友后,白牧南单独站在大街上,突然觉得夜风出奇的冷,如果能来块热呼呼的奶油面包,该有多好呀!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自从温如锋被白牧南收为最小的徒弟,几乎天天都往白家道馆跑。
所谓修练可不只是上课时间,每天还得写上书法五大张,在家练功一小时,要是没做的话,白师父绝对看得出来,没人敢在他的目光之下说谎。
这晚,婉玉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小锋换上白色道服,挺有一番架式。
“儿子,你要去练武啦!”
“嗯!”小锋正低头在穿鞋。
“辛苦了,晚一点我会送吃的过去。”她舍不得看儿子这些天都瘦了。
“妈,你以为我还是小孩?这点苦算什么?”小锋做出男子汉的坚强表情。
婉玉只是微微一笑,尽管儿子一天比一天成长,他仍是那个让她牵挂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