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他为何抛弃一切公务,为她追到这里;明白他为何留在这里不返回上海,为她翻遍本地大街小巷!可恶,她这种态度,要他如何说得出口?! 只是一个背叛者,她以为她能有此“殊荣”?可恶!
他最厌恶不讲理的女人!偏偏……
“哈,难道你要我明白,你会以这么没人性的方式处置我,是出自你的仁慈?”读着他的眼神,她讪讽:“你该不会想说你爱上了我,所以气我丢下你回来,于是千方百计寻我这市井小民报复,再来就原谅我,要我跟你回上海事荣华用富贵?”
愈说,她就愈不懂自己扯到哪儿去,愈发觉得可笑。
关太久,对一个人的思考逻辑是会有影响。难怪去当兵的阿兵哥,在当完两年兵之后,看起来都傻兮兮,退伍后要一阵子才能适应社会。
她怎么也想不到,无心的讪讽,正好一箭中的,刺中月龙的要害。
月龙透白的俊容霎时刷得更白,她的观察……未免太敏锐。
“怎么,难道我猜中了?”不怪他一脸难看,她自己都觉得这种猜臆可笑。
沉默须臾。他干脆承认:“是又如何?”
“月亚柽,我不是傻了啊。”她多希望真是如此。可是,要她相信一个爱她的男人会如此对她?恋爱可使人盲目。但不会变成白痴,“你有什么报复的念头,我认了,不用拐弯抹角骗我的感情,这种报复太卑鄙,难道你一点都不自觉?”
“信不信由你!”月龙生气了。
这女人真的不知好歹,难道还要他下跪道歉,为欺负她的事忏悔不成?得寸进尺,做她的大头梦!她对他没——应该没有那么重要。
“我不信。”她好肯定。
惟独这件事,她不会傻得相信。
“随你!”恼火扔下话,月龙转身离去。
“啊……” 她想唤回他,但隔绝天堂地狱的门,在她眼前砰然关上。
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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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龙气极了,气到直接前往机场,打算直接飞回上海。
那女人——夏琳心的事,等他回到上海,仔细想清楚再说。
若不是手机在他登机前响起,他已上了飞机。
(柽,别上飞机。)
听见电话那头省略招呼,直接切入重点的温婉声音,月龙不禁佩服到忘了怒意问:“你未免太厉害了,连我正要上飞机都知道?”
梦龙的预知能力强,阙龙门的龙头老大和高层都知道。
若不是她派了人,正在他身后监视他,自然是她强烈的第六感发挥效用。
嘿,梦龙阻止他上飞机,该不会这架飞机会在半空中掉下来,即将在不久后成为空难新闻吧!似乎没有别的理由,让她阻止他上这架飞机,他不得不这么猜测。
(你佩服我?这倒教我意外。)远在加拿大的梦龙轻唤。还有一点点时间,月龙漫不经心,她陪他闲聊几句更无妨。
“佩服就佩服,你还花时间意外干吗。” 月龙谈笑,反正他是不打算上这架飞机了。
(那我就让你更佩服吧!)梦龙踱起莲步,音质轻柔,不慌不忙继续说:(最近,你的红銮星骚动,这个你自己知不知道?)
“知道。”听到这个,月龙脸色再度拉沉,懊叹:“一点都不有趣。”
那个女人让他的心情乱七八糟,烦死了。
(你现在叹气还太早了。)
“什么意思?!”他突然有很不好的预感。
难道梦龙这通电话,为的是——
(够聪明,就赶快回去看看那令你叹气的人儿,不然……”
以后就没机会为她叹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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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是爱她,而且已爱得不可自拔。
所以当他发现关她的地方起了火警,现场成了一片刺鼻火花蔓延的火海后,他连考虑都不曾考虑,就义无反顾纵身火海中。
好热……半夜中,夏琳心因为异常的灼热感醒来。
发现门缝里窜人呛鼻的浓烟后,她的脑海只产生一个念头—一可怜的她,要被毁尸灭迹了,月龙竟然要烧死她。
噢,她还不想死,谁来救救她……
慌忙中,她冲进厕所,将惟一的一条毛巾沾湿,再冲到大门口用毛巾堵住门缝,减少过多的浓烟窜进屋内。
她不晓得自己在干吗,若月龙有心要置她于死地,她这么做也改变不了什么;延长存活的时间,不过是延长自己死亡前的恐惧而已。
哦,好热……想必火势已是极大,气流才会闷热炙烫到这种地步。
要杀她,何必费这种工大?直接要了她的命,还比较仁慈……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墙壁的摇摆剥裂滋滋作响,她知道这幢老公寓快撑不住了。那条湿毛巾挡不了什么命运。
老天,她当真活不到三十,就得魂归燕西?实在不公平阿。
唉,除了偶尔骗骗人玩,欺负小动物,她从来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咳咳……她咬了咳,酸涩的双眼甚至呛出泪水来,趴在那张和她相依不知多少日,如今得一起烟消云散的大床边,她头晕心沉。
空气变得闷热稀薄,她的意识也朦胧起来,思绪不禁乱走飞腾……喔,尘归尘,土归土,大地之母啊…我就要回归你的怀抱了……
“夏琳心……琳心……”
呃?是不是有人在喊她?喔……她大概真的快蒙主宠召了……一片火海里哪来的人哪……八成是鬼了……
什么东西倒了?墙壁……还是……
第八章
上海华门
喔,人没死……不……是她没死?!
晃了晃仍昏眩的头,夏琳心睁眼看清四周。
怡人的风徐徐吹来,鸟儿瞅瞅鸣叫,清新的气流中飘着淡淡花草香,夹着午后暖暖的热度流泻一室……
清楚感觉到房外的一切,习惯的感觉悄悄爬满她的感觉器官,身体是有点不舒服,她的精神却本能反射出愉快状态。
啊!自由的感觉。她好久没用感官体会这么新鲜的空气,这么愉悦的阳光。
可是……这里是阙龙“华门”。
熟悉的榉木天花板,自她离去后未曾变动过的装潢摆设。瞧,她看完后随意摆在床头柜的红楼梦,依旧安安静静躺在原处休憩。
唉,她还是被带回来了,纵使她曾花费大把精神逃走。
“昏了两天,你倒是挺幸福的。”
突然响起的低沉嘲讽,让她猛然发现房里还有第二个人。
克服了身体的酸痛感,她掀开绣功精致的锦被从床上爬坐起来,莫名面对落座不远处,正一脸不善瞪着她的月桀。
他和月湟不同,向来很少和她交谈,惯于我行我素,高兴就和她说一句,不高兴就对她视若无睹。
但是,他从采用这种带着恨意和……埋怨的眼神看她。
也为她逃回去的事?她颤了颤,起了一身疙瘩。
调适好心情,她不甘示弱地反击:“不是要杀我吗?为什么又让我活下来?”
“杀你?!”月桀的黑眸聚起危险的火花。
“哼,别以为没得逞就可以否认,会失火,明明就是你们想置我于死地。” 她不懂他们为何反悔救她,但那把火的确差点要了她的命,“你告诉你大哥,有想杀我的念头就不要反复不定,那么不干脆,简直像个优柔寡断的女人。”
她不是想死,只是死里逃生后气不过。
“你以为是柽放的火?” 月桀的眼神愈见恐怖。
“就算不是他亲手点火,命令也是出自……他的口。”这种小事,当然不用月龙亲自动手,她不会笨得不知道。问题是……月桀的眼神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