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没那个必要。”聂小洁吓得乖乖回答。
她真的搞不懂他,一下子看起来不具任何威胁性,一下子却又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没必要开口?看来自己想得没错,平时她身边的那三个女人把她要说的话全抢了去,所以她很少开口说话。
“现在可以让我起来了吗?”聂小洁冰冷地说。
“不行。”梵遥耍赖道。
“为什么?”这会儿聂小洁难掩激动的情绪。
“你知道,你破坏了我的婚礼。”梵遥直视聂小洁灿如星子般的明眸,低沉浑厚的嗓音听起来像是在下一道命令。
“我要你来顶替这空出来的新娘缺。”唉,没办法,谁教他一开始就被她所吸引!
“你疯了!”
“不,我没有。”
“我不会嫁给你的。”
“你已经有了意中人?”
“不是,但我绝对不会嫁给你。”事实上,她这辈子都不打算嫁人!
“为什么?”
聂小洁已有些失去耐性。“你烦不烦?”一直盯着他俊逸的五官瞧,对她来说是一种无形的折磨。“你不是留了一封信说要离开台湾吗?”
“是啊!”梵遥一脸的认真,“我就是特地来带你一起走的。”
聂小洁真的搞不懂这个人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她无奈地叹口气,一字一字清楚地说:“我、不、会、跟、你、走、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僵持了三秒,三秒之后,梵遥无所谓地偏过头。
“我早料到你会这么说。”他一手自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就着自己的嘴灌了一口,然后他俯下身,不顾聂小洁的反抗,硬是将嘴对上她的,将嘴里的液体徐徐送进她的口中,直到她被迫全部吞下,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柔软的娇唇。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今天晚上是来绑架一个新娘的?”
聂小洁陷入沉沉的睡梦之前,听见的就是他含着笑意的这句话。
第五章
刺眼的阳光直射在脸上,聂小洁直觉地侧过身想躲避这扰人清梦的光线,却被手部传来的温热触感给惊醒;她猛地睁开双眼。
“早啊,老婆,昨晚睡得还好吧?”梵遥的笑脸和他光裸着的胸膛霎时映入她的眼帘。
聂小洁立即弹坐起身,但她这一动,却让被子滑落至腰际,而她由梵遥贪婪的目光中发现不对劲,低头一看,她差点尖叫出声。自己身上竟然仅穿着一件细肩带的白色丝质性感睡衣,她赶忙拉起腰际的被子,然后戒慎恐惧地盯着他看。
这里不是她的房间,这间房间和她以黑色为主的房间不同,它是全然的白色——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家具和白色的地毯。
这个房间明亮得教她不习惯!
“不打算问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吗?”看着聂小洁黑白分明的大眼,梵遥索性也陪她坐起身。
她就不相信他真能忍住不说。
“你是不是在想,我要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说?”聂小洁的表情没什么太大变化,但是梵遥仍捕捉住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光芒。
看来她的脾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倔!
梵遥站起身走出房间,在房门关上前留下一句话:“我就待在外面,想要和我说话的时候,随时欢迎。”
天!他……只穿着一条内裤!聂小洁不可思议地盯着梵遥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紧闭的房门之外,她这才想到自己。她将遮住胸前的被子拉开一条缝,低头一瞧——不会吧?她身上除了这件过度暴露的丝质睡衣之外;竟什么也没穿!
这一项认知让她恍若遣雷击般震撼。
她立即冲下床去将房门锁住,然后又一古脑儿的溜回床上,钻进被窝里。
不一会儿,她又悄悄从被窝里探出头来。她该不会已经跟他……那个了吧?
想到这里,聂小洁马上跳起来将被子掀开——呼!还好!床单上是一片雪白,聂小洁松了口气地跌坐在床上。
紧张的心情一获得释放,聂小洁便像个耍赖的孩子般将自己摔进松软的床褥中。
她隐约记得她曾经在自己的房间里醒来过,那时梵遥也在她房里,还喂她喝了一大口有着怪味的药水……
之后的事,她就全无印象了。
门上忽然传来的几记轻敲门声,让聂小洁原本放松的神经再度紧绷起来。
“我只是要告诉你……”梵遥的声音隔着门板传了进来。“衣柜里有衣服,你可以到浴室换洗。”
听着走远的脚步声,聂小洁才吐出憋在胸中的一口气。
她静静地环视这纯白色的房间一圈,然后下床走向窗口。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的一角,所看见的景象简直让她傻了眼——窗外是一片银白色的世界,除了远方几株不太高大的针叶树之外,连一户人家都没有。
聂小洁走向另外一边的窗子,而映人眼中的景物差点没让她量了过去——这间屋子是建在高山上!她只要爬出窗户,再向前走约十步,就会摔到山谷下了。
她默默地拉上窗帘。很显然的,这里不是台湾,台湾现在是夏天,而这里却是一片皓皓白雪,那么……这里很可能是位于南半球喽!
可是……他是怎么把她弄出台湾的?而这里又是哪里?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一大堆的问号在她脑中浮现。
难道她真得顺他的意,开口问他吗?
不要!聂小洁不服输的撇了下唇,她才不会轻易向他低头!
聂小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首先她得先换件衣服!穿成这个样子,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板起脸孔的。
天黑了。
聂小洁穿着一件宽大的男性衬衫,抱膝蜷缩在床边。房里没有开灯,只是任凭着窗外的天色,一点一滴地将房间带人黑暗。她喜欢这种感觉!
静静地伏在自己的膝上,聆听着周遭细微的声音,仿佛这世界上只有她一人。
每当她静下心来,她总是能听见各种细微的声音;但是现在,她却听不见他的声音——这让她有些心慌。
他睡了吗?还是……他根本就不在房子里。
聂小洁抱紧双膝,心想他应该不会丢下她一个人的。
她想出去看一看,但是她又害怕见到他。带着这种空虚又害怕的心情,聂小洁靠在自己的膝上,昏昏沉沉地跌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聂小洁猛然睁开双眼。天亮了吗?
自己竟就这么抱着膝睡着了!
她冲—下床,来到窗边,一把掀开窗帘——窗外的白雪依旧,但——“不见了?”聂小洁的心霎时凉了大半。昨天停在门外的车不见了!
聂小洁立即打开房门跑出去,房门外除了一间小客厅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房间,她只消一眼就能判断梵遥此刻不在这间屋子里。
聂小洁又试着转动大门的把手,发现门并没有上锁?她拉开大门,门外冷冽的空气同时灌进温暖的屋内,聂小洁摩挲了下手臂。望着眼前似乎没有尽头的一片白雪地,她此刻的心情比起门外冉冉飘落的冰雪还要冷凝。
车轮的痕迹已经被新雪覆盖住,聂小洁无法想像他已走了多久,她只知道,她又再一次被人抛下!继她的父母之后……
泪水不争气地自颊边滚落,这种被遗弃的恐惧她无法再承受了,顾不得自己身上穿着草簿的衣物,聂小洁赤着脚跑进雪地里。
但她才蹭出门口一步,便因为及膝深的积雪而跌倒在地。
她挣扎着起身,一步一步吃力地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