茱莉怎么也抹不掉心里的不安。
「妳……妳要好好地照顾身体,就要开演唱会了。」
「我知道,妳变得跟大胡子一样地爱唠叨了。」
眼见着莎莉离开化妆室,阿曼达收回目光,手指无意识地抚了抚肚子。肚子仍是一片平坦,她看来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是她知道,在这肚子里面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月事已经一个月没来了,不难推算出是那一夜有的。在那样激情狂热地被他爱过,她一点都不惊讶身体会孕有他的孩子。那一夜,他太疯狂,而她太绝望了。.
她的身体没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容易疲倦。她开始想保护这个小生命,不抽烟、不喝酒;并且连续推掉好几个邀约。应该会有些流言流语传出来吧!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好累,疲倦总会不期然地袭来,她常常处在一种昏乱的状况,所以平常的时间,她都在睡觉。在睡梦中,她还能自欺地告诉自己,自己还在纽约的阳台上,等着他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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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越来越任性了!」他微蹙着眉。「妳不唱歌也不练舞了,罗勃说妳已经一个月没有跳舞,又推掉好几个广告邀约,妳到底要怎样?」
她抬头看他,他仍是冷峻的脸,面容多了些微的不耐烦。
是对她的不耐烦吗?她苦笑,苦涩的滋味涌上心头。
「我最近身体不舒服,得好好地保护身体。你总不希望演唱会时,我的状况不好吧?」
上次她在演唱会完后累到昏倒,还一度引起新闻媒体的追逐。而这一阵子,她的气色是越见不好。
他硬邦邦的眼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他走到她的面前,审视她苍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睛。
她习惯性地靠着他,手环抱着他的腰,闻着专属于他的气味。在此时,只有他的体温是温暖的,多想离他远一点,如果不用思考太多,只要凭感觉来行事,那该有多好。
他也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慰地轻拍着她,「下个月的演唱会,妳的身体得养好,养好之后,就让妳休个长假,看妳要去欧洲还是澳洲。」
下个月的演唱会已经筹备多时,这是她今年的年度盛事。告别这个演唱会后,她就会正式进军美国乐坛。
这个演唱会是个里程碑,对他和对她都是。
「龙,抱我。」下想再听到这些话,她累了,她不恋栈舞台上的风光,在她的生命中,她只在乎一件事、在乎一个男人而已。
他皱着眉挣扎了一下,臣服了,轻轻地拥着她。经过上一次的疯狂,现在的她安静、沉默得让他害怕。
她幽幽地说:「好久没有抱你了,你陪我好吗?现在外面都天黑了。」
「阿曼达公主不会怕黑的。」
「我不怕黑,我怕孤单。」
她单薄、幽怨的话让他一震,他将她纳入怀里。
「妳是怎么了?一点都没有活力。」
「我生病了。」
「我让医生来看看妳。」
「不要!」她有些紧张,不能让他知道她现在想守住的秘密。「我只是没有精神,又没有生病。」
「妳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会怕看医生吗?」
「我不想要看医生。」她像撒娇又柔软的声音让他软化了。「龙,不要走,陪我讲讲话。」
他将她抱到床上,并把西装外套脱去,也钻进被窝里,她心满意足地靠着他。「我们有好久没有讲话了。」
此时的她,没有让他心慌的激动,她平静温和,却还是依然让他心惊。她不该平静温和的,她是哭是笑,总是强烈直接。而眼前的她,彷佛只剩一具空壳。
「以后,我们讲话的机会多得是。」
她柔柔地一笑。「你记不记得以前我在美国念书的时候,只要你来了,我们就常常在外面的阳台聊天,一聊就好久。」
「嗯。」
「有时候真希望回到那个时候。」她幽幽地说,就是因为不可能,所以希望。
「现在不好吗?妳成为一个大明星,妳就跟阿曼达公主一样。」
她飘忽地一笑。「我只是个小歌女,才不是公主;乌鸦插了满身的孔雀羽毛也当不了孔雀。」
他皱了皱眉,这样黯淡消沉一点都不像她,她总是生气勃勃的,这样的她让他心里一沉。
「你什么时候要结婚?」她平静地说。
沉默像浓雾弥漫在两人之间,他平淡得像在讲别人的事一般。「再两个月。」
「那是演唱会之后了。」她掐算着时间,能再与他相处的时间不多了。
「嗯。」他漫应了一声。
「龙……」一股痛楚直窜心坎,她轻轻地趴在他的怀里。「我爱你。」
他仍是一贯的沉默,沉默到她都要放弃了,他像经过深思熟虑似的慢慢地说:「很久没有听妳这么说了。」
「你不爱听,我也就不说了。」
紧抱着她的一双手用力了一下,一句「我还想听妳说」应是梗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一层水雾漫在她的眼里,久久没有往下掉,心里像被撕裂似的,她心里轻叹着。
龙,这就是你的答案,你知道我的感情,仍然打算继续漠视、仍然无动于衰,继续你的生活,那我呢?我又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那我们怎么办?」
「跟现在一样。」一股恻然紧紧地攫住他的心,几乎让他不能呼吸,他艰难地吐出:「我……我对妳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你真自私……」她闭上眼,任绝望像潮水一样地淹没她,她在其中沉浮、几乎快要窒息,她不禁机伶伶地打个冷颤。
「怎么了?」他抱住她抖个不停的身体,她连牙齿也在打颤。
「冷……好冷……好冷……」
他用厚棉被密密地裹住她,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两人双手双脚、身体交缠着。
「妳是我的阿曼达啊!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事情。」
「龙……我好冷……我好冷……我怕冷。」
「好,我把暖气开大一点。」他忘了,她是不怕冷的,一下雪就见她快乐地缠着人陪她打雪仗;在寒流来袭的台湾,也只见她穿个薄毛衣和短裤。在此时却如此地畏寒。
她紧紧地依附着他,汲取他的体温,来熨热她的心。但是,为什么她仍是冷得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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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曼达!我爱妳。」
「阿曼达!阿曼达!阿曼达!」
数万个歌迷疯狂地尖叫着,整个舞台都快沸腾了,情绪激昂地随着音乐在打着节拍。演唱会还没有开始,歌迷的情绪已经high到最高点。
一袭粉彩的丝衣把她紧紧地缠着,开高衩的裙襬随着她的移动,若隐若现地展现她令人怦然心动的美腿。她的一对眼睛闪烁如夜空的星子,她周身散发出的光华,令人眩目。
「好了,妳转一圈我看看。」莎莉像看着一件精致的艺术品般地打量着,连最细小的地方都不放过,
做完最后的调整,她满意地说:「很好,看起来很棒,一切都很完美。」
「妳看来真像是一个拿着仙女棒的神仙教母,用仙女棒一挥,就变出番瓜马车。」
「那也要灰姑娘有可以被美化的素质。」莎莉在她的手臂上再补洒一些银粉。「好了,妳可以参加舞会了,去吧!」
龙韶天推门而入,莎莉看到他,就找个借口离开,让他们两人相处,并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