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他低咒一声,懊恼自己既失魂又失常,掷开画笔直直走向她。
“不画了吗?”她只手遮阳,笑容一如胸前刚摘的野菊般灿烂。
“我们走一走。”他不甘被勾了魂地苦恼着,握着她的手,转进另一条深幽的小径。
“谢谢你!”她衷心的脱口而出,不只为他无时无刻的关怀,更为他带她来度假的用心。
“只要你快乐就好。”他突地停住脚步,将她拥入怀中,背脊往路旁的大树干上一靠。他希望她快乐是无庸置疑的,但他对这种暧昧不明的感情感到愈来愈不满,也对她的逃避渐渐缺乏耐心。
“别……别这样……”她似有若无的推拒两下,他不为所动。属于他特有的男性气息隐含着一股不寻常的讯息轻拂着她的脸庞,那酥酥痒痒的感觉不断泛散开来。
“希妍。”他的眼神火热,嗓音暗哑,一手揽紧她曲线完美的细腰,一手抚上她柔得出水的美丽脸庞。
“嗯?”不愿多想地闭上眼,唇瓣微启地摩挲他放在她脸上的大手,对这份温柔的悸动全然没有了抵抗的能力。长久以来,她幻想着这样亲近的爱抚,她喜欢自他指尖传至她全身那股颤然的电流,更着迷于两人气息交融的亲密。
“不要再折磨我!”他俯下头抵着她的额,声音里发泄着痛苦。早厌烦了他们间的暧昧不明,只想求个确定。
“我……我没有!”她合上眼颤着声音否认。
“没有?”他低喃,声音里有着隐然的怒气,惩罚似的狂烈吻上她红润性感的丹唇。
她想开口,却被他霸道、灵巧的舌窜进口中与她唇舌交缠。他的吻是火焰,燃炽着极待纾解的热情。他尽情的挑逗,汲取她口中的甜蜜,执意要她臣服,要她认清自己不下于他的需索。
身子里仅存的一丝力气被抽尽,在一阵晕眩后,她瘫软在他怀里,在他火辣辣的热吻下无力的呻吟一声,双手攀上他的颈项以回应他的饥渴,任自己在他炽热的情火下燃烧殆尽。
他仿佛受了鼓励似的更大胆地实践要她的冲动,激情代替血液在全身奔流,他知道自己已经停不下来了。
他扯掉她胸前的扭扣,双手急切的在她完美成熟的胴体上探索,直到带电温热的掌心拂过她胸前的翡翠金链,明显的感觉她的身子一僵,也同时吻到了她咸湿的泪珠。
“呵——”意识到她的异样,高孟谦低吼一声抽离她的唇,紧紧抱住她僵硬的身子,猛然喘着气。对她的贪求是无穷的,若不是地点不对,他肯定自己会要得更多,但是她的泪……
“对……对不起!我不能。”激情过后,她自恍然中恢复了一点理智,氤氲着雾气的水眸悲哀的凝着他,两排绵密的睫羽一煽,又滑下两串泪珠。
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陷入如此难以自拔的境地,丛生芸芸,她偏偏独醉心于眼前这个伟岸不凡的男人。
她不在乎他是个穷画家,也不在乎他是否有屋、有车,只要真心相爱,她可以守着这个偷了她心的男人一生一世。可是她不能,与高家的婚约是有附带条件的,就在高家洒下数亿金钱为她的家族盖学校的同时,她怎能毁约?
她终究得离开,一如她无端闯进他的生活一样。这整件事对他是何其不公平,她又怎能再伤害他?
“什么叫做不能?又为什么要道歉?”他被激怒了,眯细的眼似要看透她的心。
“我……我先回去了。”希妍扯开一抹凄然的笑,揪着胸前的衣裳才转身,就被他拉回贴合在他身上。
“希妍,你不能再逃避我!”他执拗的要她把话说清楚,不让她再有逃避的理由。
“你不会了解的,若你不想被伤害,就不要接近我!”幽极怨极的苦随着她的呐喊逸出唇间。
他是不了解她,但那也得她愿意讲啊!以往每触及这方面的话题她就岔开话来,再不就不着痕迹的带过,纵使他百般的想了解她,亦无从了解起。
“好!”他放开勾住她细腰的双手,改握住她瘦削的肩头,决意要将所有疑问一并解决。“了解你的第一步:你从什么地方来?家住哪里?被赵哥找到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全身是伤?还有你胸前的翡翠金链……”
见鬼了!就是那个像被下了魔咒的翡翠金链,一触及它,希妍就非得掉上几颗眼泪来哀悼它一番不可。
“这些问题都是没有意义的,我就是我,求求你别再问了好吗?”
见她泪如泉涌,哭岔了气,高孟谦所有的坚持全因不舍而泡了汤。捧起她梨花带泪的容颜,以大拇指轻柔的拭去她满脸泪痕。真是败给她了!动不动就哭。一把将她紧紧按压在自己胸前,深深自责起来。
“你到底在怕什么?为什么不肯讲?”高孟谦锁紧眉头沉声问,心中像破了个洞似的,有着浓浓的空虚与失望。
是自己的急躁伤了她?还是她对他根本不在乎?还有那该死的翡翠金链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你永远也不会明白的!”她骤然推开他,抓紧胸前被他撕裂的衣服哭着往来路奔去。
度假?这度的究竟是哪门子的假!希妍彻彻底底的后悔陪他走这一遭。是春天这个恋爱的季节快来了吧,才使得她掉落爱情的泥沼中,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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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她仍无睡意,自梅林回来到现在,希妍就未曾踏出房门一步。虽然听到高孟谦沉稳的脚步声屡次停留在她的房门外,知道他放不下她,她仍没有足够的勇气走出房门去面对他。
傍晚又开始下起雨,而现在雨不但有愈下愈大的趋势,还伴随着闪电雷击,使得希妍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复上厚重的被子仍遏止不了恐惧。
睁眼探出被外,偌大的窗子虽有厚重的窗帘挡着,但闪电雷光映着窗外摇曳的树影,诡谲阴森得有如魅影幢幢。
又一记轰然雷响终使得希妍不假思索的跳下床去,打着赤脚冲到主卧房敲他的门。
“进来。”他正坐在床上看书。
希妍扭动门把开了门,却只是愣然的呆立原地。进来?往前跨出这一步谈何容易?若不是这吓死人的闪电让她别无选择,她何以会在发生白天那样难堪的事后还厚着脸皮来敲他的门?
“我……”她仍在原地踟蹰不前,而惨白的丽容上镶着一对核桃肿眼。看来她哭惨了!
“我不介意和你共用一张床。”他平静且沉稳的揪开羽被一角,大方地请她入“座”。由她一向灵动丰富的表情中,他看到了一如停电那夜惊恐。
“对不起,我不应该来的。”她转身就要走。她后悔了,她不该来找他的,她怎可在拒绝他后,又自动投怀送抱!
“希妍!”他几个箭步挡在她身前,刚毅的眼眸里有着不容拒绝的坚持。
窗外的雷雨并未因屋里僵窒的氛围而减缓,而又一声骤起的雷响击溃了希妍紧绷的神经。
“啊——”她失控的惊叫一声,不顾一切的扑进他怀中。
“别怕,有我在。”他深邃幽远的黑眸满含怜惜的锁住她,藉由不断的拍抚来抚平她恐惧不安的情绪。
“也许我该找个催眠大师来治疗我的恐惧。”她的脸颊贴着他结实的胸膛,双手环在他腰际喃喃。他结实的胸膛给她稳当的依靠,有教她一辈子都舍不得放开的吸引力,只要偎在他怀里,也许催眠大师和心理医生都可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