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暂停了一下,以低沉的嗓音道:“最多我可以把眼睛闭上。”
她倒抽了一口气,“我不相信你,请你转过身去。”
“我只能闭上眼睛。”他坚持道。
面对他不妥协的模样,她也倔强地挺直背脊,四眼在空中交会,周围变得沉静。他那会放电的眼眸,使她不得不承认他真是完美的男人,没有女人不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难怪他能够轻易掳获全球数亿女性观众的心,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再这样对峙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她着急起来,最后只好妥协道:“好吧!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别无选择,只好相信你一次,请你把眼睛闭上。”
他点了点头,依约闭上眼睛。
翠珀根本不愿去想他有没有闭上眼睛。只是头也不回地一口气奔回放置衣服的大石头边,藉由大石头阻隔他的视线,快速将衣服全套在身上,然后像身后有一群恶狼在追她似的,没命地往庄园方向跑去。
广之从头到尾都没有闭上眼睛,他怎会放过欣赏如此美景的机会呢?她真是美丽的小东西,性感又迷人,她怎么会认为他不喜欢看到她呢?
翠珀一口气跑回房间,背抵着门,胸口剧烈的起伏,不停地喘息着,天啊!她都不相信自己刚才哪来的勇气跑回岸边,他有遵守约定吗?她眼神里明显地充满懊恼,沮丧地趴在床上。
刚才的画面片片段段没有前后,再度在她脑海里重新上演,脸颊因回忆起那些事情而火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走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在她隔璧的房间门打开又关上,她的身体也随之由僵硬而放柔。
她躺在床上,眼眸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脸上了无睡意,在床上翻了又翻,精神呈现亢奋状态,不论她是用数羊或是强迫自己脑子停止思考,还是没办法睡着,直到天际泛白,她才疲累地沉沉睡去。
当翠珀睁开慵懒的眼睛,翻个身准备再继续睡下去,突然间,她记起时间,火速地爬起冲进浴室,换了衣服赶快下楼。
现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不知这会儿他是否起来了?
皱着眉头,她在客厅里看不到半个人影,视听室、书房、庭院、厨房全找遍了,但都不见他的踪影,最后她看到留在客厅茶几边的字条——
我到雅加达去了。
藤田广之
翠珀放下纸条,原本担心一整夜的心,现在得到缓刑了,她大大地松了一 口气。
他到雅加达去做什么呢?从来都没想过他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前些日子报纸上还报导他拒演一些可能卖座的影片,反而去挑选从未尝试过的角色,但票房成绩却平平。
他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跑到岛上来的吗?他对自己而言,是个像星星一样遥不可及、像风一样捉摸不定的人,却深深牵动她的心。
如果他能喜欢自己的话……突然间她打断自己的思绪,脸色苍白,天啊!自己怎能有这种想法呢?这是不可能的事,一定是自己太闲没事干才会在这里胡思乱想的。
她着急地起来走动,最后决定回农场去看看。
** ** **
翠珀意外地发现信箱里有一封台湾来的信件,她欣喜若狂地撕开信件,专注地阅读起来。
亲爱的翠珀:
接到你的来信,知道雨农已经过世了,这有如青天霹雳的消息令我感
到万分伤心,在这世上惟一的儿子居然比我先离去,我简直无法接受这个
事实的打击。
万万没想到,十五年前的一别,竟然造成我们母子天人永隔,世上最
悲哀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何况我连他的最后一面也没见着,这
样的悲痛你是无法体会的。
现在我惟一想到的事,是杷你接回台湾与我同住,以弥补我痛失爱子
的心情。近期之内,我会请你的堂哥——李侑成到岛上接你回来。
迫切想见你的奶奶上
合上信件,翠珀眼神阴郁地望着远方,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根本没考虑过要回台湾去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办呢?
深叹了一口气,她把信放进抽屉里,心里感慨万千,环顾了房子一眼,决定清理清理已布满灰尘的桌椅。
这时莎娜冲了进来,“你回来了。”
翠珀开怀地看着满脸通红、眼睛闪耀着光彩的莎娜,“你的气色看起来好极了,是不是跟立士之间的恋情又有进一步的发展呢?”
莎娜绽开愉快的笑容,“翠珀,我真的要谢谢你,你为了成全我跟立士,自愿到岛的南端日本人家里去当管家,你真的对我太好了,而我也不辜负你的期望,这几个星期以来,立士似乎渐渐明了我对他的感情,我们每天相约黄昏后在海滩散散步,彼此分享了很多各自对事情的想法与经验。”
翠珀眼眸放柔,她为莎娜感到高兴,“这样就好。”
莎娜激动地握住她的双手,感激地道:“由于你要将农场卖给立士,所以他现在雄心万丈,一连串改造农场的计画等待他去实现。他一点也不想继承家中经营旅馆的事业,因此每次我们见面的话题都是绕在农场上打转,见他眼睛闪着光彩,我最爱看他这模样,好迷人。”
她继续道:“这农场是你生活十几年的房子,现在你却愿意卖给立士,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感激你,但是我愿意在你面前保证,我跟立士绝对会好好照顾它的,请你放心。”
“我就是相信立士的能力,才愿意将农场交给他的。希望将来有一天,你能够成为这农场的女主人。”翠珀柔声的说。
莎娜脸颊微微泛红,“我也希望如此。”她拉着翠珀坐在沙发上,“别只顾说我的事情,你在庄园的生活好不好呢?庄园的主人有没有虐待你?我听人家说,他又老又丑,孤独一个人住在庄园里……”她面有难色地问:“你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呢?”
翠珀皱着眉头,“什么奇怪的声音?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事情。”
莎娜的声音放低,“我听说他没儿没女,又没老婆,最大的嗜好是从妓女院带女人回来,不停地虐待她们,以满足他性变态的嗜好。”
翠珀“噗哧”笑了起来,她笑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莎娜不悦地撇撇嘴,“喂!你干么笑成这样,就算我说错话,你也不用这么夸张。”她仍好奇地问道:“告诉我,庄园的主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是不是又老又丑,像钟楼怪人一样呢?”
翠珀控制住笑声,用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她的声音变得异常柔和,“你讲得全都错了,你有听过藤田广之这个人吧?”
莎娜口气不满地道:“你是说主演‘危险情人’里的藤田广之吗?”
翠珀点点头。
她用崇拜的口吻道:“谁不认识藤田广之呢?他的眼眸里老是带点忧郁的色彩,毫不在乎传媒的报导与观众对他的看法,总是一个人特立独行、为所欲为,接拍自己喜欢拍的电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实在太酷了,没有一个女人能够不被他的作风吸引住,他简直迷死人了。”
“他就是庄园的主人、我现在的老板。”翠珀平静地说。
莎娜怔住了,眨眨明亮的黑眼眸,然后用力捉住她的手臂,“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
“你觉得我的模样像是在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