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双手刚碰上那惹人厌的束带时,另一个念头让他突然煞住动作,狡猾的诡笑又爬上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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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场真正舒服的好觉,泽兰无法想像,那间又小又阴冷的储藏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舒服可爱了?
咦?怎么身下这榻子这么软,还香喷喷的……
猛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满箩满筐的食材,而是一床美轮美奂的软榻,左右点缀着浪漫的薄纱,四边还有精致的雕梁玉柱,这、这不是……
不是她的窝,而是那间让她噩梦连连的怡红院!
所以说,昨晚那些就全不是梦?
泽兰吓得从榻上弹起来,见到身上的衣服完好无缺的各就各位,至少可以安下一半的心;然后,视线落到厢房另一边,正兴味盎然的睨着她的男人。
「怎么?忘了我这个服侍你一整晚的恩人?」
蓝森玉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上,一手剥着捧在手上的葡萄,丢进嘴里,像是等了她许久似的。
他会服侍她一整晚?泽兰死都不信。
「老大昨晚不是跟花魁和倩倩姑娘有约吗?」
「为了我醉得死去活来的丑奴儿,我全给推掉了。」够伟大了吧?
「推掉?该不会是……老大昨晚……力不从心才……」
「丑奴儿,劝你用辞要小心谨慎啊!免得惹祸上身。」他危险地眯着眼瞪她。
说得也是,她马上从善如流。「那……现在要怎么办?要丑奴让出地方,再去请两位姑娘过来服侍老大吗?」
「何必麻烦?由你来就行了。」
「啊?」
「帮我把外衣拿来,时间差不多该走人了。」
说到外衣,泽兰才发现蓝森玉身上只穿了件简素里衣,而昨天穿来的天蓝长衫,正挂在一架精雕细琢的梳妆镜上。
「我马上就好。」这任务太简单了!
比起要她帮忙刷背,或是想一些让他满意的轻淡简单又不失精致的美味料理,这个太简……单——
「咦?」这是怎么回事?!
泽兰一手原本已经抓到长衫的一角,正要用力拉下来,不料过分放心的眼神,瞄到梳妆镜上反映出来的面容,马上大惊失色。
「这……这是……」为什么她会变回这模样?
「怎么?不认得自己的脸吗?」奸计得逞,他几乎要笑咧了嘴。
「这不是……我怎么会这样?」正道为她准备的假面皮呢?是睡觉时掉的吗?
泽兰慌乱的抚着脸,眼睛四处梭巡着失踪的面皮。
「在找这个吗?」
蓝森玉扬扬手上的面皮,满脸的取笑。
「还我!」泽兰马上扑过去抢,结果当然又慢了半拍。
而蓝森玉就像耍弄猫儿一样轻松惬意,最后干脆把东西塞进衣服内,料准她不敢轻举妄动。
「你倒是说说,我现在该叫你丑奴儿还是泽兰?小泽兰?」
「你好卑鄙!昨天根本是故意把我灌醉的!」
「是又如何?」看她能怎样?
「你,你都知道了?」想必昨晚一喝醉后,她就傻傻的全招了吧!呜~~她喝醉酒后怎么会变得这么乖呀?
「是啊,全部!」说谎也没人知道,真好。
「那、那你要怎样?我不会让你继续假装海狼,破坏海狼的名誉的!」
想不到这么简单就要到昨晚憋死他的答案,蓝森玉真是失望极了。
笨奴儿,拜托!再强硬一点,那样玩起来才够味嘛!
「同样都是干海盗的,哪有什么名誉可言?你要不要趁还来得及之前快点改行,免得到时才后悔就太晚了。」
「你才是该趁早改行的那一个!有够没品的冒牌货!」
蓝森玉没被她惹火,反而拿出那张面皮到她眼前晃了晃。「这东西做得很不错,若不是不巧被我撞见的话,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丑奴儿其实一点都不丑。」
「你又撞见什么了?!」真是要死了!话都不说清楚,吊死她的胃口。
「时间是前晚,地点是你的小储藏室,内容嘛~~要讲吗?」他客气有礼的询问她的意见。
泽兰有一段时间是反应不过来的,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更不信自己的运气这么「好」。
然后整张脸以最快的速度烧红起来,没冒烟还真是奇怪。
蓝森玉紧瞅着她脸上的每一处表情,舍不得遗漏,他憋笑憋得非常辛苦。
「你、你都看见了?!」啊~~她不要活了!
「嗯……我得再仔细想一想,回忆一下当时的完整情况是怎样的,才能给你确切的答案。」蓝森玉低下眸,掩去逸出来的笑意。
这男人够贱!
「你怎么可以这样……」泽兰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没了刚才的气焰。
蓝森玉可没料到她会变得这么可怜兮兮的,他原本只想逗逗她玩的。
只是玩玩嘛!干嘛这么认真?
她垂下脸,害他只看得到她的头顶心,看不到她现在是啥表情,猜不出她是怎样的情绪,他竟然有一丝心急,但也只好静静地等着,直到——
他看见好大颗的水珠从她垂下的脸庞滴落,亮闪闪的,就像不久前外族进贡的那盒琉璃珠子,一样浑圆透着晶亮。
那盒七彩琉璃珠子曾经取悦了他,但也被他遗忘得很快;此刻见到从她脸上滴落的水珠子,不禁又令他回想起来。
那时的琉璃珠似乎也不比她的水珠子亮多少……
那盒琉璃珠也不会让他的喉头像被什么梗住了一样……
「开玩笑的,我发现你的时候刚好是你正要把这面皮黏回脸上时,难不成我错过了什么更有看头的东西吗?」他状似自然地笑问道。
他的话终于引回泽兰的注意力,但在她抬起头之前,却见她倔强地用袖子胡乱把脸抹了一通。
「真的?」
「难不成……」蓝森玉假意斜眼挑眉,然后是扼腕不已的表情。
「你别胡乱猜!我那时正在洗脸,这面皮虽然做得精致,但终究是多出来的东西,在脸上戴久了会起疹的!」
不管如何,她的解释根本是多此一举,欲盖弥彰。
「你管我在想什么,我就是庆幸自己时间抓得好,不必为某人的清白负责,毁了自己的下半辈子。」又是一副轻浮的调调。
「你!」泽兰为之气结。猪就是猪!
「话说回来,这面皮应该不是你自己做的,要有这种功力非要学艺多年才行,你太年轻了。是那个泽滨吗?」
「泽滨?!」不会吧!她连泽滨都出卖了?
「还有别人吗?你的交游真广阔。」蓝森玉涩涩的道,那股莫名的不悦又涌了上来。
「好说、好说,这东西……」嘿,抢到面皮了!「是正道特地为我做的,我没告诉你正道的事?」
「可能有吧!你说了一大堆,有的我根本来不及记。」哼哼!轻轻松松又抢了回来。
如果此时船上的其他人,看到自己的主子跟一个女孩子这样抢来抢去,下巴可能会掉下来。
「哦?那泽滨呢?我又是怎么说他的?」再抢!
「你又说又笑的,像疯子一样。」哈哈!又回到他手上了吧!
就这样,那张面皮在两人你偷我抢的无情拉扯之下,开始出现疲乏的状态,最后终于在一次拉扯下寿终正「被欺凌」,断成两半,刚好一人一半,大家都别争了。
「啊!完蛋,都是你这个海盗头子啦!我会被正道念死。」她又想哭了。
「正好,反正你也用不到它了。」他把断了的那截丢到身后。
「当然,我现在就要回去了,丑奴任务结束,是该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