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森玉突然拥紧她,垂首低问:「冷吗?怎么你身子抖得这么厉害?」
第九章
不过,她实在不能在上面待太久,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笼络刘佬成了很重要的工作。
「这个老头也不知道可不可靠?既然他都肯背着蓝森玉帮我,他的忠诚度绝对不能相信;可是他又是我目前能找到的唯一帮手了……实在是没得挑了。」没有人比她更可悲了。
满脑子全是蓝森玉对背叛者的报复手段,或许她根本就不该上这艘船的;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又怎么会得知苍莨王对海狼势在必得的决心?
若是再让他知道她正打着逃跑的主意……
关上门,她无奈地叹气。
「唉……」好想回家喔!
「三更半夜叹什么气?」
蓝森玉的声音像催命符似的在房内响起,害得泽兰差点要夺门而出。
「劝你最好打消那个念头,否则我就搞得人尽皆知,你这丑奴刚才在上头干的见不得人的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发现你藏在床板下的好东西已经不见了,该是完成它的任务了吧!」
「有、有话好说嘛!」这人真厉害,连她脑袋里想的事情都猜得到。
「过来。」
舱房内没有点上烛火只有一片黑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他朝她伸出的那只巨掌。他该不会是想趁她放松警戒时,用这只手劈她吧?
蓝森玉仍等着她。「这只是个很简单的要求,需要考虑这么久吗?」
「要求?」泽兰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乖乖的过来躺好,今晚还没帮你敷药呢!」
「只是敷药吗?」该不会再把她抓去鞭打吧?
「要不然你还期待有什么?」
「没……我的意思是,我背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用每晚还要劳您的大驾过来帮我敷药。」不过她还是乖乖的朝他走去,只是没敢去接他的大手。
一靠近他,见到他的和颜悦色,她心下更奇。「你不生气?」
「我该生气吗?」他表现得比她更好奇。
「你不气我跑到上头干的好事?」
「嗯……差点忘了,这的确让人很头痛,我本来以为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现在被你这么一搅和,害我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瞧他说得好无辜的模样,泽兰突然罪恶感上身,差点就要磕头认错。「我只是……我只是……」
「没关系,我不怪你,快过来躺好,水冷了可有得你好受的。」他比一比床头几上的一盆清水,那是每晚用来拭净泽兰背上的旧药用的。
对于他的既往不咎,泽兰当然感激涕零,还会不乖乖听话、脱鞋上榻的吗?
背上传来温热的肤触,蓝森玉正拿着热棉布擦拭她的背,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抚拭着多么珍贵的东西,眼神专注,直到拭净泽兰背上的旧药后,他仍未停手,只是放下湿棉布,改用他温厚的手在她细致的背上来回抚摸。
其实她背上的伤早已不需要再每天上药了,因为那一条条可怕的鞭痕不仅已长出新肉,在珍贵的药效调理下只留下淡淡的粉红色;但他仍不厌其烦的每晚准时过来报到,为的不是什么,就是这一刻她的温驯和抚触她的美好。
他的手享受着她肌肤的细腻,却也逐渐不能满足这样肤浅的接触,他想要更多。
「蓝森玉!你在做什么?!」
泽兰后知后觉地惊跳起来,因为突然发现自己的胸侧遭到他狼手的偷袭。
她抓起衣服掩在胸前,又羞又恼地怒瞪着他,一副要他给个交代的表情。
但蓝森玉只是眼眸低垂,似若有所思状。「你不该这么小的。」
对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泽兰先是一愣,然后才跟随着他半垂的视线来到自己的胸口……
「你到底在说什么?!竟敢取笑我!我哪里小了?本大小姐虽然个头确实不怎么大,但该有的一样也没少,该大的更不会让人见笑,不信你摸摸看!」泽兰双眼冒火,摆出捍卫尊严的姿态,一把抓起他的手就往自己被侮辱的胸口上放。
然后,时间像静止了一样,直到蓝森玉再也憋不住,爆笑出声。
「天哪……我真的不行了……从来没有这样……难受过……」他笑到不行,差点断气。
要是让外面那群水手见到他们威严的船长兼至高无上的苍莨王,此刻笑到抹眼泪的模样,肯定以为疯的是他们自己。
至于刚刚发现自己做了全天下最蠢的事的泽兰,则是烧红了小脸,如果气温够冷的话,应该可以顺利冒出白烟。
「你欺负我!」呜~~她这次真的不想活了。
真正的羞愧而死就是这种情况。
蓝森玉摇头想抗辩,但见到她涨红的脸,又忍不住笑得弯下腰。「天哪……我可爱的泽兰,你果真是个宝哩!」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副没力瘫软的样子,两手不仅攀上她的肩,还顺势将整个人靠到她身上。
「你笑够了没?」真希望他干脆笑死算了。
「不,我可能得笑一辈子……」噗哧一声后又爆笑连连。
「哦!真是够了!」太可恶了!
泽兰气得想推开他,却不知怎地,最后却变成倒入他的怀里,动弹不得。
「你……你要做什么?」
「你不想知道莫奇那未过门的妻子在宫内发生的事?」
「……不想。」
「别逞强了,谁不知道你们女人对这种事最好奇了,只要你开口问,我一定照实回答,绝不隐瞒。」
「我为什么要问?该听你解释的是莫将军不是吗?」
「我给你同样的权利。」
「我为什么要?」
「我不要你心里有疙瘩,尽管那女人根本不配让我多费半点心神」
「那又如何?」
「我不介意你继续装傻下去,小姑娘,我知道你不笨,虽然你的年纪对我而言稍嫌小了点,但我知道在你故作天真单纯的外表下可绝不单纯,我也不急着挖掘出你的本性,反正来日方长。」
他的来日方长让泽兰心虚得不敢妄动分毫。
「另外有一件事才是我要说的重点。」
泽兰一听到「重点」两个字,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心下以为他终于还是要算起旧帐了。
「离莫奇远点,别让他逮到机会伤害你。」
「呃?」不是要算帐?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默契,当年那个女人死在宫中,差点毁了我和莫奇的友情——其实也差不多了,他想脱离朝廷,我不准,并且发下豪语,他女人的命我会赔给他,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来要走宫内任何一个宠妃的命。」
泽兰冷笑一声。「呵!你真大方啊!一条人命就这样奉送出去,不过,反正死的不会是你,对吗?」根本是草菅人命嘛!
「此一时彼一时,如果我早知道有一天我会遇上让我真心想呵护珍惜的女人的话,我绝不会发那种豪语。」
这是实话,想他苍莨王蓝森玉是何许人也?只要他愿意,每天都会有美女进驻后宫等着他的宠幸,她们是能暂时取悦他,却不能教他懂得那种相知相许的男女之爱。
因此他不懂莫奇为何能为一个女人放弃自由?也更因此,他才敢对莫奇发下今日令他苦恼的豪语。
「反正那是你的事,我才懒得管那么多。」但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蓝森玉继续道:「莫奇是不会跟我客气的,他肯定会善加利用这唯一雪恨的机会,他一直都在等,等那个女人的出现,然后他就可以大开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