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呢?”
“我们先办假结婚,婚限一年,一年后分道扬镳。”或许在这之前,詹楚琳还会喜爱这种又酷又浪漫的桃色契约,只不过以现在而言,她一点这种幻想的心思也没了,对他的这个提议,还当他是脑袋秀逗了。
“你不觉得你所提议的事挺荒谬的?”詹楚琳克制自己的脾气与他谈这件比天方夜谭还离谱的事。
他不以为然地说:“我像在开玩笑吗?”
她看了好一会。“是不像,不过呢?我并不支持这种提议。”
“那我打哪去找人选?”秦孝柏颓坐在椅子内,喃喃自语。
“我有说我反对吗?”
詹楚琳这句话比什么强心剂都来得有力,使他宛如起死回生般的,神采又活了过来。“你是没说。”
“那就对了,你的期限何时生效?”
“只要我们完成一切必要的手续后,立即生效,不过呢,你要什么代价?”他早言明,这是一项契约,一件交易,有交易必然要有获利。
“代价?”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自己要什么代价。“那倒不如先欠着,有朝一日我想起来了再催讨,OK?”
“好,明天我们到李律师那签下合约书,有个公证人,不怕将来我反悔了,死赖着你不放。”其实她该安心的,只是来自心底深处的细微声音无来由的扯动心思,好似将来后悔的人会是她。
“没事我先出去了。”
詹楚琳转身欲走之际,他开口问她,“你不担心,婚后的闺房生活怎么处理吗?”
“可以不履行吗?”
“我可以给你点时间。”
“让我适应吗?”秦孝柏点点头,不过詹楚琳接着又说:“那一年后呢?我又该怎么适应分开后的日子呢?”
这事倒真有点麻烦。
“如果有孩子呢?”
“看合约怎么写,我就怎么做。”
一个有财有势的男人,虽然外表看起来不怎么样,不过至少比个在星期五俱乐部工作的舞男更有保障。大姊也说过,大英俊出色的男人不好照顾,她是该收回幻想、回归现实了。
就利用他来忘了与撒旦的那一段不可能圆缘的梦吧!
“那,我们明天见。”
“嗯!”詹楚琳出了办公室,一坐定,陈美宁和乔巧已双双凑向前来。
“楚琳,他叫你进去做什么?”陈美宁首先发难。
“是啊!进去这么久,他没对你……”乔巧也关心着。
她们一人一句,说得她招架不住。“拜托!老板又不是食人兽,难不成会把我生吞活剥了吗?”她一说完,陈美宁与乔巧立刻露出讶异的眼光,才多久光景,詹楚琳竟被——收买了。
“你们看什么看呀?”见她们两人面露狐疑,詹楚琳急忙亡羊补牢。“我有说错话吗?”
“是没有,不过,你似乎降敌了喔!”
“降什么敌?”
她一辩解,陈美宁龃善巧更不放过她。“若是以前,你进去出来后,一定会详细报告战情的,可现在你;嗯……”陈美宁摆手摇头直说她通敌背叛了她们的女人国。
“美宁,少用你那不洁的思想去对待老板,OK?其实他人忠厚老实,只不过是扮相差了点,干嘛?把他批评得一无是处,仿佛他是个衣冠禽兽似的拒之于千里远。”詹楚琳自认并未袒护他,而且她是秉着公平客观的态度去替他辩白,她并没有错。
也许是闹够了,加上詹楚琳这一番话也满有道理的,她们也无理由再闹下去,只好放入了。待她们全回去各自的岗位工作,詹楚琳也暂将心神全专注在工作上。
过午,她出去用餐,秦孝柏不动声色的随后跟上。
她才点完餐,他的人便进来了。“我在这。”詹楚琳向他招手。她故意坐在黄金葛盆景后,比较隐密以避人耳目。
秦孝柏走向她,一坐定,他开了口:“你,后悔了吗?”
她做个为什么的表情。他紧张一笑,手掩住口竟然有点腼腆。“我以为你考虑的结果是——不要了。”
“我很想说不,可是我答应了你,对不对?”
“我很感谢你,不嫌弃我。”
笑话了,他若卸下钨丝眼镜,堪比基努李维的帅气,再洗掉那些厚厚的发油,让那头柔软的头发自然垂放,怎么看也是帅哥一个,他何必这么自贬身价呢?
“其实若除去这些外在的装束,你也是满出色的。”她衷心地说,完全没有虚言伪语。秦孝柏知道,她便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伴侣,一个会给他诚实的建议,又不会刺伤他脆弱的心灵的一个女人。“纵使这只一项契约,我也只中意你一个人。”他强调自己的认真以及专一。用餐间,他没有给她任何压力,不像男女之间,会为自己留后步般的显得有点矫柔造作。她可以在他面前大快朵颐,没有顾忌,不用怕没形象,也不用战战兢兢的。
“你先回事务所。”
“嗯!这是用餐的费用。”詹楚琳放入了六十元给他,她不需要别人请客,纵使他已论及婚嫁也一样。秦孝柏微笑看着她走出快餐店,在他心中,仍对她评价很高;他认定,她是与众不同的。
她进事务所约十分钟后他才进来,她没有多看一眼,他也是。
秦孝柏上门来提亲,而且还请出了父母亲。
秦家在台北的名声响叮当,所以有不少的名门闺秀都想争相成为秦氏一族中的一员。
詹父再怎么孤陋寡闻,也多多少少耳闻秦家的风光史。
秦家亲自登门,令他们夫妻有点错愕。
“秦先生、秦太太,你们亲临寒舍,是为哪档事?”詹父忙招呼他们,詹母则一会沏茶,一会切水果,忙得很。
“詹太太,别忙了,今天我们来是为了小犬与令媛的婚事。”
“秦——和谁?”
“令媛呀!”秦父讶异,怎么詹家两老竟不知道女儿在外交际状况及交友的情况。
“我女儿?是琳琳吗?”能与秦家结上亲家是何等风光之事,只是富贵之家配寒门,好像有点门不当户不对的。
“是,是琳琳。”
“啊?!”秦母这么顺口的叫自家的女儿,詹母还真有点不是滋味。
“詹太太,有何不妥吗?”
人家秦家是十分泰然的来,反而詹家两老十分尴尬,一面是手足无措,那对比可真强烈。
“是没不妥,只是,秦太太,你和琳琳很熟吗?”
“熟?倒也不算,不过有聊过天倒是真的。”秦母将在秦家寿筵见面一事,一五一十全说了。
詹母真不敢相信,琳琳竟这么大的婚姻大事也没事先透露风声,将亲爸亲妈都蒙在鼓里,太不应该了。
“宏泽,我看这事——”詹母转向詹父。
詹父也瞧出太太的不悦,他对秦镇山说:“秦先生,这事,我看就迟点再说好了。”
“不,不行,不能再迟了!”秦孝柏可沉不住气了,他们已先去律师那签下合约书,再说奶奶也施压下来了。詹家可以等,秦家可等不了。不过他此话一说,詹父、詹母脸色大变,不能等了……莫非,他们已有了那层关系,且又珠胎暗结,完了,完了,这事怎么得了!
而詹楚琳一直不敢发声,深怕搞砸了秦孝柏的计划。
詹母看了詹楚琳一眼,并开口问她:“琳琳,你没有话要说吗?”
“妈,孝柏全说了,不是吗?”
詹家两老,既感羞耻,又无言以对,女儿曾几何时这么开放了?他们做父母的竟完全没有察觉,现在可好了,连最基本的阻止理由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