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呻吟出声,也许是他理智,在他们欲突破那一道防线之际,及时的悬崖勒马。他临时煞车的动作,令她那早已迷濛的双眸无法置信。
“为什么?”
“聪明的我们,该停止这一切。”他替她扣上钮扣。
她知道他的内心在交战,可是他及时停止这荒唐事发生,其实她的内心是很感激他的。
情潮在短短几分钟内尽褪,他海军制服底下竟是一丝不挂的,她今天放肆自己大胆抚摸他坚实的肉体。詹楚琳心中十分明白,只要他愿意,她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她默默不语。太疯狂了!现在的行径若让家人知道,大概就不能姓詹了吧!
他见她不语,还以为她在埋怨他的及时收手咧!“在想什么?”
“没什么。喔!对了,你今天不用出场吗?”
“我本来就不出场的,那一回是因为临时缺人,所以才会拖我下水的。”他解释。
他们窝在沙发上,他的手横过她的肩上,状似亲昵。詹楚琳不反对他在她的身上有任何不规矩的动作,可是他却始终不再越雷池一步。
“你不问我做什么工作吗?”
“我知——”
“你知道什么?”
秦孝柏差点说溜了嘴,幸好,立刻转个话题——“我是说这是秘密,不便多问。”
“喔!”詹楚琳早沉浸在幸福洋溢的甜蜜中,全然忘了他露出的破绽疑点。
左耀俊一回来,旱就耳闻秦孝柏谈“乱”爱了!这对三十多年来一直未曾发过芽的木头再生,真可说是举国欢腾的好消息。
“听说你铁树开花了?”左耀俊故意糗他。
“还糗我!”秦孝柏是笑在眼底,爽在心里。
“不趁机糗你要待何时?好家伙!才来多久就泡上了妞。”
以往要秦孝柏来这,他总是以他不是合约上的台面老板为由,老窝在办公室,并沉浸在这小空间里干兴奋。若非这一回左耀俊去日本考察,不得已要他一个人独撑大局一个月,否则他总是一句不会、两句不会便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简直是他妈的好混。
星期日一早,秦孝柏打电话给詹楚琳。“詹小姐,我大概三十分钟后过去。”
他的来电引来不小的震撼,詹母对詹父耳语:“男生打来的。”
“男的?”
“对,成熟稳重的男人打来的电话。”两夫妻比女儿更兴奋。秦孝柏在电话中的声音听来是既成熟又富魅力,詹母早不知联想到哪了。
“好,三十分钟后我在楼下等你。”
一挂上电话,詹楚琳即刻转身回房。
詹楚嫣在房门口叫住她。
“琳琳——要出去?”
“嗯!今天要上班。”
“那是酷刑耶!星期天上什么班!”詹楚嫣抱不平的直嚷嚷。
“上私人班,去当临时情人一天。”詹楚琳一解释,詹楚嫣更迷糊,什么跟什么嘛!
“琳琳,你去当谁的临时情人?”
“我的老板。”詹楚琳一进房,詹楚嫣也跟进去。她更衣,她也忙着一直跟在妹妹身前身后打转,不问出答案不肯罢休似的。
“为什么?他不是二○年代的古板绅士吗?那种男人你也要委屈自己去冒充他的情人呀!”詹楚嫣坐在床沿,大言不惭地宣示。若是她,她才不会委屈自己咧!
“他好歹也是我的上司,上司有难,身为员工,本就有救助义务,帮帮他也无妨喽!”詹楚琳上一身全白裤装,直发略拢向后,搽了淡红口红。
“琳琳,你很重视这个任务是不?”
“有吗?我会吗?平常装扮罢了,有何不同?”詹楚琳上上下下看了自己仞眼,很普通嘛!哪来重不重视可言。
“是很平常,只不过呢——
“只不过什么?”
“感觉上似乎不同了。”
“感觉?什么感觉?”詹楚琳再做最后一番审视,才满意地离开镜子前。
“反正很异样,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说不出就算了,我要下去了。”詹楚琳一出房间,便直接下楼,怕让他等太久。
她一出门,詹父与詹母纷纷投以小女孩长大了的欣慰眼神。
“嫣嫣,你没约会吗?”詹母见大女儿随小女儿身后下楼,便问她。
“我又没对象。”詹楚嫣装出一副可怜相。
詹父白了她一眼,便对詹母说:“暖蓉,明天叫人替嫣嫣作媒。”
詹母还煞有介事的说:“好,我马上叫人办。”他们夫妻一搭一唱,詹楚嫣可不爱来这套——相亲,她立刻为自己声援。
“不,我已有喜欢的人了,你们大可不用费心!”
“真的?你确定?”虽然詹母不信自家女儿会乏人问津,但还是不放心再一次强调地问她。
“我非常的确定。妈,我上楼了。”当詹楚嫣临上楼,从窗外看出,秦孝柏已来接詹楚琳了。“妈,那个二○年代绅士来了。”经她大呼小叫,詹母忍不住也去探探那名女儿口中的古代绅士。
不过他们看到的却不是什么耸搁有力(台语)的男人,而是一位翩翩美男子。
楼上的人讶异,詹楚琳更是莫名其妙。“你是谁?”
秦孝柏洗掉厚厚的发油,换下暗沉的西装,头发洒上自然的保湿水,让它们随意的披在额间。宛如换了个人似,厚厚的钨丝眼镜换上一副雷朋墨镜,使他看起来时髦帅劲。
“你——”詹楚琳没礼貌的指着他问。
“秦孝柏,你忘了?”詹孝柏太满意她的反应了。
“你——”詹楚琳不敢说——你们真会是同一个人吗?不过她的表情已泄露出大多的疑惑。
“上车吧!没时间了。”
“喔。”坐上车楚琳还在想:同样的车子、同样的人,可是不同的装束竟让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詹楚琳怎么也猜不透,既然他有一副这么好的脸蛋,为什么要让自己埋在老土的形象内?
“你很纳闷对不对?”秦孝柏一边开车,一边问她。
詹楚琳吃惊自己心里的想法被拆穿了。“我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刻意隐藏你自己的优点?”
“待会你就会知道的;到时这个由你交给奶奶。”秦孝柏由仪表板上取出一小小的红纸袋。
“这是什么东西?”她是应该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毕竟她是送礼的人啊!
“一只手镯,金镶绿玉的手镯,奶奶她不会问你为什么送这只手镯的。不过万一她问起你,我们怎么会来往,你可以坦白对她说,我们是主雇关系,因近水楼台的缘故而展开恋情。”在未进秦家大门之前,她是詹楚琳;可是只要进了秦家,她可就得善尽扮演好他秦孝柏的情人。
他家住在莺歌,是烧糕起家,子弟如大树般开枝散叶;人口不但兴旺,各个也很长进,各自发展事业,十分有成。
车子一入秦家的土地,秦家围墙外已有很多车辆停放,他们光要找个停车位,也在秦家前后绕了好几圈,才停在田埂间。
他们步行了约百公尺才到原先所见到的秦家大宅。
秦家大宅,门庭若市,显见已来了不少宾客了。秦家奶奶做大寿,这是莺歌镇的大事之一,门外花圈、花篮已排满宅院四周。
“你家真是无以伦比的有名望呢!”詹楚琳只知道秦孝柏的双亲是商界名人大亨,殊不知他的“根”也这么强硬。
“那是他们的事,我可没沾到半点好处。”秦孝柏厌恶多年来夹着秦家洹赫家世而没有真心相待的朋友过日子。阿谀奉承、伪善虚假的话,他不希望听也不爱听,可是他是金矿,和他做朋友,一定也少不了那么一点好处的;故他在未离开秦家前,几乎没有生活的目的,直到父亲决定搬出老宅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