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一下,随即脸色一变,娇斥道:“我只是礼貌的寒暄,至于哥哥的同事,他们才没有对我有不良企图,你不要把别人想的跟你一样!”
“不只丁宁的同事,连那个医生也觊觎你。铃,你太天真了,如果你世故些、机灵些,不会给我机会占有你。但你太天真了,任何男子只要对你有企图,多用点心机,就可以轻易得到你二“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她气得全身发抖,用力推他,但程羲的胸膛就像一堵摇撼不动的墙,她悲愤的咬著下唇,湿气饱满的眼眸冷幽幽的射进他的灵魂深处,呐喊的说:“我不是随便的女人,更不是天真,我只是喜欢你,信任你!你以为我会让其他男人近我身吗?从小到大,追在我身后跑的男生不计其数,如果我像你说的那么天真,我早就不是我了!”
见他听后,只是皱起眉,不知在想什么,丁铃由怨生气,粉拳握起,猛捶向他。
“放开我,我再不跟你说话了!”她又急又恼,眼泪流了一大串,模糊了视线。
程羲捉住她,声音激动的说:“你是说,因为你喜欢我,信任我,才给我可趁之机?铃,你是那个意思吗?你喜欢我……”
“笨蛋,坏蛋,放开我,我不要理你……”
“别这样,我就是笨,在感情上我是笨没错。铃,这是我第一次为个女人神魂颠倒,以往都仅是不关痛痒的风月游戏,遇到你,我一再警告自己不要陷下去,但还是陷下去了,甚至用尽心机,不择手段。铃,我是具的喜欢你,做我的女人,让我照顾你,疼惜你,我会珍惜你……”
灼热的吻随著他欣喜若狂的喃语落在她脸上,丁铃被吻得头脑晕沉。尽管知道自己应该继续生他的气,明白不应该纵容他为所欲为,但理智已被他热情的话,和诱人沉沦的爱抚所瘫软,再没有能力抗拒……
***
“这个给你。”程羲将一张信用卡通来,丁铃嫌恶的别过脸。
“我不要。”
“别孩子气了。”
“我不是孩子气,”丁铃倏的转回来,一张近来消瘦不少的脸庞苍白得近乎透明,镶嵌在上面的两泓眼眸射出火炬般的光芒,显现出她内心里的悲愤。“我不要用你的钱!”
“你是什么意思?你早就用我的钱了。”
“那是为了哥哥,而且我认定是跟你借,将来要还的!”
“你干嘛这么见外?我们已经是……”
“就是因为这样,我更不能……”她紧握著拳头,气愤他为什么就是不懂。
“铃,别别扭了。”程羲猿臂一伸,将她抗拒的身躯硬是给扯进怀中,用双臂禁锢住她不愿就范的身体,附在她耳畔亲密的低语:“你已经是我的女人,用我的钱有什么关系?学杂费你都让我付了,何必在意这张卡?”
“那是你……硬抢过去付的,我又没有要你付……”悲愤的眼眸里蓄满泪水,丁铃委屈不已。
“是,是,因为我要照顾你呀。你是我的,我希望给你最好的,但你也知道我近来有多忙,没空多注意你,拿这张卡去买你想要的东西,需要钱还可以提领现金——”
“我跟你说我不需要!”她气恼的道。
“现在是大学生了,总要穿称头点,乖喔!”
“你为什么就是不懂!”怒气冲破了她的自制,丁铃用力挣开他,连珠炮的发泄心头的不满。“你这么做是在侮辱我!”
“我侮辱你?”他满眼不可思议。
“你让我觉得你在用钱收买我,就像你最早之前的提议,要我当你的情妇……”说到这里,她的脸色更白了,忽然间领悟到她目前的处境跟当他的情妇没什么两样。
她总是抗拒不了他热情的索求,顺从的迎合他的占有,而每次激情之后,程羲满足的睡去,她却陷进自厌的情绪里,心灵好空。
她堕落了,因为程羲,那些自己所坚持的都被轻易抛弃。她不再纯洁,成了这个男人欲望的囚奴,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好绝望。
“留给我一点余地……”她无力的瘫倒在沙发里,两手遮在脸上。“求求你……至少让我保留一点尊严,可以在哥的面前……不至于觉得自己好贱……不至于侮辱到他……”
“你胡说什么!”他拿下她的手,浮现在她脸上的绝望、伤痛,让他浑身一僵,无措了起来。“为什么总要把事情想的这么复杂?我只是单纯的想对你好,尽我所能让你过最舒适的生活,没有侮辱你的意思。铃,这不是交易,我也没把你当成可以用钱收买的女人,你对我是珍贵、宝贝,难以取代的。我喜欢你,迷恋你,这些你都知道。如果我的方法让你不开心,你可以告诉我,但不要认为我是在侮辱你,我只是用自己知道的方式宠你、疼你,没有其他意思。”
那双湛然深澈的眼眸里,流露出的绝给温柔,令丁铃坚持的心逐渐软弱。
她合起眼脸,避开他的注视,低语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它们只让我觉得难堪,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
简洁的质问像一道炙人的火焰,丁铃被烧得措手不及。
她要什么?他竟然这么问她!
“我不想说。”一种难以言喻的疲倦席卷向她,如果他无心,她说再多都没用。“不早了,你该去上班,我早上第一堂也有课。”
程羲静静的看她一会儿,意味深长的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的是童话,而我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我想给的、能给的,都是最实际、对你最有用处的,这道理未必是年轻、单纯的你愿意接受、明了的。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世上惟有掌握在手中的金钱和权势不会背叛你,其他的,都可能在下一秒钟跟你为敌。虽然我希望你永远不会明白这个道理。走吧,我送你去学校,手机带著,也许中午我call你一块吃饭。”
***
往医院的一路上,丁铃还在想程羲早上说的话。
她带了手机,但没开,是存心赌气,因为他说“也许”,好像把她当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应召女,让她反感。
他说得没错,她是年轻、单纯,学不会他冷血冷眼的看待事情,在被他的魅力迷得晕头转向,献出自己后,她想向他索求的仅是单纯的爱,而不是他想用金钱打发的,对她更为实际、有用的物质条件。这么做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廉价,好像她对他的情意,不过是妓女用来跟嫖客要钱的手段。
她不要他们的关系变成那样,为什么他就是不肯尊重?如果他有一点点爱她,不会让她这么难堪。
想到这里,一阵寒意涌来。
他说自己过了做梦的年龄,她想向他索求的,对他只是童话。他愿意承认的,不过是喜欢、迷恋,而不是她渴求的爱。那么,她对他算是什么?一个他迷恋的、喜欢的女人?一个挑起他性欲、供他狎玩的……情妇?
所以,她终究是堕落了,沦为男人的玩物!
混合著绝望的悲痛涌上丁铃心头,电梯门打开,走廊上明亮的灯光,与她心里幽暗的情绪形成对比。她努力控制冲上眼睫的酸涩,拚命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让哥哥看见她哭泣的脸,不能让他知道她的伤心和绝望。
但越是这么想,泪水就越发不可收拾。
如果哥哥没生病就好了,如果哥哥健康,她所有的委屈和伤痛都可以找人诉说,也不用强自压抑得这么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