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尖,听见了。
「当然有,妳忘了我说的吗?」再强调一次,「信心,做人最重要的就是信心。」
信心?
光是泡泡药水,做做伸腿的动作,加上冥想跟信心,真的能让她再站起来走路?
白蝶儿怀疑,但是聪明得没有说出来。
「总之妳安心的、慢慢练习就是,日子久了,总有一天妳会再站起来,至于失忆的事也不用担心。」讲了半天,总算讲到他来找她的重点,「现在知道妳的名字了,等司巳跟司未酒醒,我会让他们循线去追查,相信很快会有消息,让妳回家。」
「回家?我的名字?」她猛地抬头看他,表情吃惊,「你知道了?」
血液彷佛冻结了一般,娇颜转为惨白……
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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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么了?」月午星的眼没瞎,发现她脸色不对。
「没。」虚弱的笑笑,佯装没事,「我只是……只是高兴……对,高兴,太高兴了,原来我有名字了。」
「其实也不用高兴得太早啦!」没发现她的语无伦次,倒是下自觉的叹气,「有这种名字,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妳爹娘啊~~实在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妳回家后,妳实在该跟他们抗议,要求他们帮妳改名字。」
白蝶儿听得一头雾水,方才的紧张感瞬间消失不少。
「小新娘,这名字他们是怎么想出来的啊?真够天才的。」不想这样批评,但月午星觉得她家的爹娘真的很没有命名的美学。
「什么?」她愣住,怀疑所听见的。
「妳没听错,就是小新娘。」又是一叹,「我听到时也很吃惊,妳是当事人,会这样震惊也是应该的。」
「呃……」她傻眼,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误存在,也不知道该不该更正这个错误,更不知道该从何更正起。
「我知道妳很难接受,但人生就是这样。」月午星很好心的安慰几句,「有时会有一点不如意的事情,再说,妳换个角度想,就是因为这名字太奇特,我相信一定可以很快的找到妳的家人。」
「我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她问,试着委婉一些。
「天晓得,得问妳的爹娘才知道。」耸耸肩,他哪里会晓得。
「不,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知道,我叫……呃……小新娘?」
「不就是听柳生在说的吗?」很好心的告诉她,「我注意到了,那天他喊了妳的名字,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他们妖界本来就跟人界不太一样,自然会有不同于人界的消息管道跟来源。」
柳、柳生?
吃惊,因为省悟到,他是误会了什么。
如同洗三温暖,片刻前由热转冷,才感觉到冰冷的心,这会儿大复活,因为臊意,整个的沸腾了起来。
误会,真的误会大了,好大好大的一个误会,可她要怎么说才好呢?
说柳生断章取义,信了荣玉的话,误会了她跟他的关系……
想想真教人头痛,先是不听人解释的荣玉产生了误会;后来来个听话听一半就直接掳人的柳生,因为机缘不巧,她一直没机会跟柳生澄清这个误会;然后,误会换到了他这边,他却以为,柳生的误会是她的名字……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头大,完全不知该从何说起;而他,彻底的错认她这时的无措。
「没关系啦!就像我刚说的,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名字不好听,妳回去请爹娘帮妳改过就好了。」想想,很好心的补充一句,「当然,最好是请专业的人帮妳命名比较好,以妳爹娘的标准,让他们重取过,结果恐怕是没什么改变。」
苦笑,她只能苦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更何况,就因为这名字那么奇特,才好找妳的家人啊!」他很乐观,「等司巳、司未酒醒,我让他们全心办这件事,送妳回家是迟早的事情。」
「其实也不用那么急。」她扯出一抹笑,「我相信你们一定有很多事要忙,而且……」赶紧想着借口,说道:「我的家人应该会来找我,所以你们忙你们的,也不用特别费心帮我找家人啦!」
「妳别想太多。」他不以为意,「这不会特别费心啦,反正在南平,该做的事都做完了,那在我官弟到来之前,正好可以全心帮妳找妳的家人。」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意思是,他就要离开了吗?
白蝶儿怔然。
是知道会有分离的那么一天,因为他不可能也没理由永远的收留自己,而她,也为了这天留了退路,想奸得到新生命的她,日后的生活该怎么过下去,
并没有人知道,但一切她都沙盘演练的想过,因此,她应该要有充足的心理准备了,却没想到还是有所漏失。
她从没设想过,「分离」会这样早发生……或者该说是,她一直刻意避开,不去想这个现实?
如同梦醒,认清该要面对现实的她,心口悄悄的紧缩了一下……
「那等到你弟弟来之后,你们一会合,就要离开了吗?」确认着,状似随意的问。
「也没那么快,虽然这里没有我要的灵珠,但我官弟身体不好,难得能出远门来找我玩,为了他,我们应该会再住上一阵子才是。」
「原来如此。」沉默,不自觉的重新思索起,她接下来该做的事。
「妳干嘛?」虽然常被她气得半死,但已经习惯她那赖皮一样的无辜甜笑,而且……觉得还满顺眼的……因此,像现在这样,不知道在想什么,有点莫测高深似的神情,他感到有些不适应。
白蝶儿笑笑,不想让他发现异状。
「没什么。」她说,顺应他方才的话带开话题,「你刚说什么灵珠?很重要吗?是对付妖怪的吗?」
「哦!那个啊~~其实是……」
听着他说明七宝灵珠的来历、用途跟大致的模样与特征……白蝶儿愈听愈感熟悉,特别是,宝光流窜这样的形容,让她想起一件久远前的事,一件她几乎要遗忘掉,也没人注意到的事。
这灵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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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月午星的提起,白蝶儿几乎要遗忘了,这小玩意儿的存在。
那是一个没人知道的小暗格,事实上,它连暗格都不算是,只是一个木工师傅的小疏失……抑或者低估了一个小女孩的注意力与破坏力?
她并不清楚真相,只记得,当她发现这床精美华丽得像座堡垒一样的大床里,床头边处雕饰精美木条上,竟然有一小段的雕花没有做牢靠,可以让她取下时,那种心情宛如找到什么秘密基地一样,自己偷偷的雀跃了好几天。
这么多年过去,她几乎都要忘了这个小秘密了,一直到前些天……
顺着精美雕花的镂空处,素手轻轻施力,看似紧实牢固的墙面被掰下一小段,露出雕花隔板下的一个小小空间,而里面端放着一个红色的小锦囊。
取出锦囊,白蝶儿倒出里面的东西,只见一颗弹丸大的银色珠子停放在她柔嫩的掌心中,珠子内流光满蕴,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看起来极为美丽。
据说,那是她出世时便握在掌心的宝贝,这事在她有记忆起,就听她的爹亲一再的耳提面命,要她好好的守住这颗珠子,说这是她福气的来源,是他们白家财源广进的重要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