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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啦?”迎夏紧张得都快哭了出来,“是我撞到的吗?”刚刚乱成一团,也不晓得到底是谁碰断的。

  如果是她的话,那她的罪过可大了。

  “不要紧,还没熄……”嬉夏虽然老嚷着不相信,但知道小妹一向迷信,香断了这算是坏兆头,她一定会耿耿于怀。

  她赶紧弯腰去捡,而靓夏也碰巧要去捡,两个人同时低头,撞了个头昏眼花,双双跌倒。

  “你们在干什么?”君昀匆忙的奔上乞巧楼,一看女儿跌成一团叫痛,心里一急大踏步而过。

  “站住,”潋夏尖叫道:“别动!我的香呀!”完了完了,这下子香非熄了不可。

  君昀一脚踩落,听到女儿尖叫,随即紧张的不动,“什么?”

  靓夏也紧张兮兮的爬过去,用力扳起老爹的脚,探头一看立即哭丧着脸,“糟啦!小妹要嫁给王二麻子啦!”

  迎夏立刻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什么?真熄了吗?”

  “我说那是骗人的,干吗当真啦。”嬉夏力图镇定,其实心里也有一点点的相信,但姐妹里她最精明,要是连她都乱了阵脚,其他人就别说能冷静了。

  君昀则是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啦?”

  潋夏看了看手里断成半截的香,勉强的笑了笑,“对呀,我才不相信呢。一点都不相信!”

  她什么都没看到呀,算不得数的。

  织女娘娘,不算数对不对?对不对?

  “真可恶!那女人到底有什么毛病呀?”

  **************

  随着这声怒斥而来的是一张被翻倒的桌子,桌上的盆栽和古董花瓶应声而碎,哗啦啦的滚了一地。

  长相斯文俊秀的青衣男子一脸怒容,但仍是威风凛凛的坐在太师椅上,倒是他旁边的壮汉捺不住怒火的掀翻了桌子,怒气冲冲的破口大骂,“她到底以为她是谁呀?”

  “一定是你这臭婆娘没尽力!”这名满脸横肉的壮汉,一把就揪住了鬓边簪着大红花的媒婆,大声道:“是不是想找死呀!”

  王媒婆又惶恐又着急的用绢子擦了擦满是口水沫子的脸,向俊秀男子赔笑道:“四爷,我说你也别发火。这事也不是没希望,让我再去多走动几趟,说不定就成了。”

  “废话。”壮汉将她一扔,蒲扇似的大手往青衣男子一比,“我们家四爷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家财万贯钱多得能压死人,那臭娘们太不知好歹。”

  “是是……”王媒婆连连赔笑,额头上尽是汗,“我再去说说,这门亲事我是非说定不可。”

  “没成你就倒大霉了。”熊勇威胁着,“哼,什么死人你都能说成活的?我看你这张嘴也只会吃饭和吹牛!”

  “四爷呀,这结门婚其实也不难,只是小姐要求多了些,我看您就……”话都还没说完,就惨遭宫四冷眼相瞪。

  她只好把话往肚子里吞,改改臭脾气和学当好人这两件事,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我就怎么样?求她是不是?”他站起身来,一脚将碎裂的花瓶踢得老远,皮笑肉不笑的说:“王媒婆,你收了我的前订,事情办不好,应该知道会有什么麻烦吧?”

  他宫四的银子可不是这么容易拿的,呵呵。

  “知道、知道!”王媒婆点头如捣蒜,生怕一向厉害的四爷要她将银子加倍的吐出来,那她只好带着全家去上吊了。

  那么多的银子,她哪赔得出来呀,当初真不该贪那优渥的红包,答应了替他去说这门亲。

  “那臭娘们不肯答应,是不是嫌聘金少?”一向最护主的熊勇骂道:“不然就是你说错了什么话。”

  宫四微微一笑,将大发雷霆的事情交给熊勇去办,他一向不喜欢发脾气,人家说和气生财嘛。

  为了要生财,他当然得和气一点喽。

  要不是他老姐说要他娶个知书达礼、进退得宜的大家闺秀来匡正门风,他才懒得理那个老秀才的穷酸女儿。

  抢着对他宫老四投怀送抱的女人比牛毛还多。

  有什么道理非要他娶那个女穷酸不可?

  “要是钱的问题那还好办。”王媒婆愁眉苦脸的说:“偏偏杜小姐是嫌……嫌四爷你人品不好。”这人品问题其实是见仁见智啦,像她一点都不觉得家里开赌场、设当铺、放高利贷,没事鱼肉乡民、横行风华的宫四爷人品不好。

  男人只分两种,那就是有钱有势和没钱倒霉的,人家宫四爷说好说歹也是个国舅爷,他大姐可是当今皇上的贵妃,可说是一家显赫,连风华县令、嘉兴府台都抢着巴结的人物。

  “还啰嗦!滚啦!去告诉她,她家那三分烂地是谁帮她讨回来的。”熊勇又踢翻了一张凳子,对王媒婆骂道:“嫌四爷人品不好?呸!我看四爷是对她太好了!”

  宫四也不悦的抬高了眉毛,火气有些大的说:“叫她少给我拿乔,四爷我已经没什么耐性了。我帮了她这么个忙,她报答一下也是应该的吧?”他眼睛一瞪,“少啰哩啰嗦的嫌东嫌西,她还没资格。”

  害他这么没形象的大发脾气,一点都不像他了。

  平常他可是笑容满面,很有礼貌的青年才俊,只是扯到钱的时候会有一点点的失去理智而已。唉,这个臭女人为什么要惹得他大发雷霆呢?

  “我说啦。”王媒婆叹道:“杜小姐说呀,四爷你这叫市恩,最坏的人才这样。”

  难得做好事的四爷帮了杜家一个大忙,把被一群泼皮骗走的祖产抢回来,人家可是一点都不感激。

  大概是杜小姐也知道那群泼皮是四爷的手下,所以这才会少了几分感激之心,要是寻常人早就抢着以身相许了。

  “什么市恩?”他开始不耐烦的皱着眉,“你叫她少跟我拽文,我听不懂。”

  想他宫四识字不多,连自己的名字也得宫连上四才勉强认得,跟他拽这些狗屁文,他哪听得懂?

  “四爷,这臭娘们太嚣张了。”熊勇忿忿的说:“我带几名兄弟去教训一下,包准她乖乖上花轿,不敢再乱放狗屁。”

  不过是识得几个字,就真的以风华才女自居啦?四爷是逼不得已才对她客气,他熊勇可不兴这一套。

  “你闭嘴。”宫四来回踱了几步,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杜小笙一向眼高于顶,会吟几首诗、写几个字就骄傲得不得了,架子可大了。这种女人性子烈,要是用强的八成会四处去告,闹他个鸡犬不宁,不如就顺她的意,先想办法把她娶到手再来整治。

  他就不相信骗个女人有那么难。

  宫四衣袖一甩,换上了一副笑容,“好。你去跟她说,本大爷愿意为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王媒婆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像是听见了全天下最恐怖的鬼故事似的,脸上的五官完全的扭曲,无法在原来的地方乖乖的定位。

  “嘴巴张那么大干吗?想讨拳头吃呀!”宫四脸一沉,“还不走。”

  王媒婆像根钉子似的钉在当地,还得劳动熊勇把她扫走,“他奶奶的,这次要是再不成,一定是这八婆偷懒,我找人去拆了她的招牌。”

  “熊勇,你是聋了是不是?”他一个巴掌甩在他后脑勺,“本大爷才刚说要重新做人,你就给我骂粗口,是存心要触我霉头呀。”

  “四爷,我以为你随口说说而已。”不会吧,当真从此之后不横着走路了?那多难过呀。

  “本大爷从来不随口说说。”宫四骂道:“今天起叫那些人嘴巴都给我放干净一点,谁要坏了我的好事谁就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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