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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这——”沅毓不解地问着。

  “我的病恐怕是好不了,希望日后你能把这块我自小不离身的玉佩带回长安,算是让我归葬故里。”芙影虚弱着托付李沅毓这件事情。

  “不会的,公主不会有事的,只要再加调理,病自会痊愈。”银儿插着嘴,又掉着泪。

  “我要痊愈做什么?囚禁在这宫廷内院,不见亲人不见朋友,每日只是等待着日出日落,这种日子我还要依恋什么?”芙影一向外柔内刚,从长安到吐谷浑这一路,她也撑了过来,但再坚轫的城堡都有个弱点,只要一击中,便会全军覆没。

  而慕容诺曷钵就是她的弱点,对感情的要求也是她的弱点,因而她无法像一般宫妃般可以容忍丈夫的移情别恋。

  名利、权势她全不屑一顾,只有感情,她要全心全意。

  “不,公主,沅毓不会答应你,当初侯爷把你交代给沅毓,若是我辜负了他老人家的托付,我也只能以死谢罪,哪还会有脸回去覆命。”李沅毓激动地说着。

  “不只李大人,还有我银儿。”银儿也接着说。

  “你们这是何苦呢?”满心的感动是芙影无法表达的话语,因为她知道,关心她的也唯有他们而已,若她真的香消玉殒,伤心的也是银儿及沅毓。

  “公主,求你救救自己,也算是为了我和银儿两条命,你连西域剧毒都解得了,一定医得好自己——”李沅毓费尽唇舌想说服芙影。

  就在这时,有宫女自外宣报:“可汗驾到——”

  他来了?!这是她病中,第一次盼到他的探视。

  慕容诺曷钵一踏进门,便直往芙影的床侧走去,“公主,怎么病成这样,都没人告诉我。”

  “别怪他们,是我要他们别说的,这点病不算什么。”看到他,芙影还是高兴的。

  不告诉他,就是不想以此来乞求他的怜悯,既然早已一无所有了,又何必赔上自尊去讨着他无心的问候。

  “都怪我这阵子太忙了,以致冷落了你。”慕容诺曷钵不禁面有愧色。

  他所谓的“忙”,不就是在库拉朵兰的粉红帐中流连忘返。

  当然,曾经与他恩爱过的芙影,自然明白这个中情景,或许正因如此,她的病情才一直不愈。

  “只要可汗常来看公主,公主的病一定会好得快。”银儿自作主张地插着嘴。

  “银儿,别为难可汗,他有他的难处。”芙影如此说着,无非是给自己留个后路,免得他在朵兰的怀中,还抱怨着必须抽身来探病的麻烦。

  “公主,别这么说——”慕容诺曷钵握着芙影的手,以那久未曾见的深情说:“我以后会天天来看你,喂你吃药、哄你入睡,好不好?”

  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担心大唐公主新婚一年多若就病逝,要他如何向大唐天子交代过去。

  总之,那天起,慕容诺曷钵就真的实现了他的承诺,每天都会来芙影的寝宫陪她说话、聊天。

  而芙影的病也就真的渐有起色,那苍白的脸也有笑容出现了。

  “公主,你今天看来好极了,想不到咱们可汗这剂药挺受用的。”银儿正帮芙影梳妆,准备一会儿可汗邀约的野苑狩猎。

  “你想——可汗是不是对我还有情?”这些天来,芙影一直扪心自问着这件事情。

  “当然,公主不论是美貌、才德、心肠都比那回族女子更胜一筹,可汗只是一时新鲜,才会沉迷,如今公主一场病,顿时吓醒了他,立刻就回心转意了。”银儿替主王呙兴。

  “要真如此就不枉我大病一场了——”芙影喃喃自语。

  野苑,有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慕容诺曷钵总爱来此驰骋一番锻炼技击射箭。

  今日,趁着大雪来临之前,慕容诺曷钵领着弘化公主李芙影及回族少女库拉朵兰来此地散心。

  “姊姊,你今天的气色真是好!”库拉朵兰走到芙影的帐前向她请安。

  芙影心中难免阴影,但依旧展着笑容回应:“这地方离妹妹家应该不远吧!”

  “不算近,野苑比较靠近青海湖,而我家则在另一边呢!”库拉朵兰其实是位个性温驯的少女。

  “是啊!再远也不及我的长安远——”芙影感叹着。

  “姊姊,”库拉朵兰轻轻地握住了芙影的手,说:“你也想家吗?”

  “你呢?”芙影反问她。

  “嗯——”朵兰点点头,又说:“虽然可汗对我很照顾,但我还是想我娘。”

  这孩子有着副明眸皓齿,天真无邪的模样直教人看了心疼,难怪可汗会如此怜惜!芙影对库拉朵兰是没有恨的,因为她计较的只是慕容诺曷钵的心。

  事实上,她是输得一败涂地了,只不过心头仍靠着一些借口来欺骗自己——

  或许他对朵兰的爱只是昙花一现,也或许他爱她比爱朵兰多一些。不,应该她才是他的最爱,朵兰只是为了平抚回族动乱的手段。

  “姊姊——姊姊,你在想什么事情吗?”

  “喔——没有,我只是——”芙影突然间想起了另一桩事,问着朵兰:“你——你爱可汗吗?”

  只见朵兰脸上泛起薄晕,点着头说:“嗯!打从我第一眼看见可汗,我就……就爱上他

  “那你不顾虑自己已是贺兰震的未婚妻吗?”不知怎地,芙影就想起那位身负重伤的他。

  “这——”朵兰没料到芙影会有此一问,有些愕然,但随即以坚定的语气回答着:“那是我父亲作的主,我丝毫不想嫁给那个莽汉子,我喜欢斯文但又英武的男人。嫁进宫里,不但有温柔的可汗关心,还有尊贵的身分以及享用不尽的富贵,这哪一样是贺兰震给得起?”

  “但他可以给你唯一——你就是他的唯一,不需要在此还得唤我一声姊姊。”“你是不是不喜欢朵兰唤你姊姊?”她有些焦虑,说:“那我改唤你公主行不行?”芙影苦笑着,摇摇头说:“没的事,我只是想知道——唉!或许你还不懂。”朵兰是不懂,但她的不懂是有理由的。

  “姊姊可是要问,朵兰满意不满意现在的生活?”

  “你说说看吧!”

  “当然好哇!有这么个好姊姊不爱叨念我,不像我爹娶的那四房老婆,整天吵闹不休。最重要的,还是可汗事事都依我,他说姊姊是他吐谷浑子民心中唯一的国后,而我是他心底里唯一的皇后,可汗真是好,把唯一送给咱们俩——”

  既是唯一,又如何分送呢?不是一人一半,就是真假掺混充数,而芙影心中想的,却是与朵兰的唯一互换。

  “嘿——”远远地,慕容诺曷钵骑马向她们的纱帐奔来。

  “可汗——”朵兰兴奋地奔上前。

  他神采飞扬地下了马,亲吻了朵兰的额。

  她幸福洋溢地接受它,伸手拭着他额头的汗。

  芙影不说话,因为她寻不出再骗自己一回的话。

  “公主,你的身子还挺得住吗?”可汗没忘记她,还体贴地记挂着她的健康。

  “我很好。”芙影颔着首回答,但心中却清楚看见他眼中的疏离舆淡然,而他话中的礼貌却是失了熟度的周到。

  “我一会儿要到另一头去狩猎,你们不妨四处走走,别等我了。”

  就这样,大票人马有一半几乎随着慕容诺曷钵上山头,只留下一些侍卫士兵留守,保护着同行的家眷仆役。

  看在贺兰智的眼中,这确是大好时机。

  “大哥,可以动手了。”贺兰智已拔出了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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