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啦。” 弓肘抖了科,他有些咬牙切齿的大喊。
扯了半天还在那诸、诸、诸的,小小她真以为他像只猪,皮粗肉厚,完全感受不到痛楚呀?
“诸……葛……是……他!”
“谁?”她太过惊骇的抖言抖语总算招来他略带轻恼的注意,却也在瞬间,他全身的寒毛与战斗细胞倏然竖立。
“男……人!”
“怎么了?什么男……”话未定,他反应机敏的顺着涂佑笙发直的视线瞥去,利眼霎时注满了浓浓的警戒,想也不想地,他抬手将涂佑笙护到身后。“你是谁?”神情肃然,诸葛目不转睛的盯着不知何时站在距他们不过几尺远的阴沉男人。
来人是个高手,竟然可以不声不响的就靠他们那么近。
身手不凡的不速之客沉着脸,完全没兴趣回答他的话,更羞辱人的是那男人只轻瞟了他一眼,深邃且逼人的黑眸倏地转向涂佑笙,冷淡却温柔的唤了句。
“小小!”
小小?“小小,你认得他?”先不急着计较他的狗眼看人低,眉一拧,诺葛狐疑的眼也跟着转向一旁干抽气却半天说不出话来的她。
“我……他是……诸葛……你也……看得见他?!”她悲喜交加。
这下子不必求神拜佛,也不必到精神科挂号,她可以断定自己在各方面既健全也健康。
除非,诺葛的精神也出了问题,毕竟他也看到了那男人,不是吗?
“我没瞎了眼。”他不假思索的将几分钟前被那男人莫名瞧轻的郁闷转嫁在她头上,他哼了哼,没好气的回着嘴。谁教小小跟那男人是熟识呢,活该她背黑锅。“说呀,他是何方神圣?”
“他就是他啦。”
“他?”谁呀他?诸葛感到微窒,忍住气将涂佑笙摇醒的冲动。她回答他就是他,问题是,这么没头没脑的答案,自己怎么知道这个他究竟是哪个他?
“时间到了。”硬生生的打断两个年轻人的私相窃论,男人缓步上前。“跟我走。”
跟他走?这人在说什么肖话?还有,他想做什么?涂佑笙脑子里的惊惧犹在运作,见他上前,颇有软的不行使打算来硬的那番架式,她浑身一凛,不加多想的便移身往诸葛身上一跃,紧紧抱住诸葛。
“救命哪,诸葛……我不要啦……你快点回到梦里……救命!”
“不会吧,他就是他!”瞬间,诸葛恍然大悟。
这男人就是小小口中的梦中人?但,不管是真是假,这也未免太可怕了吧,梦中人竟然幻为真实?怎么可能?现在明明就还没到七月呀!
诸葛未来得及开口要她松手,留给他一个搏斗的空间,脸色变得更加深沉的男人,已冷言喝令,“你放手!”
“对呀,你快放手!”郁卒未褪,诸葛忙不迭的跟着男人的话重申。
他没有眼瞎心盲,更不会蠢到看不出她这不假思索的求救动作,简直像是在撩拨对方的怨怒,更像是代他对眼前的男人宣战般让人胆战心惊。
这个叉叉圈圈的小小再不放手,他们待会儿铁定死得很难看。不,更正,铁定会死得很难看的人是他,而像只八爪章鱼似的蠢女人则会逃过一劫。因为男人瞧向她这始作涌者的眼神有着激荡和教人鼻酸的凄楚,更满是无可奈何的容忍神色,而给他的眼神却是……你小子在找死!
天老爷,冤枉呀,巴着人的又不是他,是小小耶。噢,拜托,他这是惹到了什么灾星了?救命哪!他还想再多活个几年才够本呢。
“小小,快点,你快点放手啦。” 为求保命,诸葛迭声命令着。
“我不要。”脑门一僵,她的拒绝直截了当。
当下,两个男人纷纷变了脸。
“跟我走。”男人再一次强调,随着话声冷硬,他蓦展长臂,动作快速得教人猝不及防便牢牢攫住她的肩头。
“你想做什么?”诸葛的脸色呈现难得的严肃与嗜战的狠戾,修长的大手一搭,止住了对方抢人的举动。“放手。”一言两意,他逼视的眼光在敌人及涂佑笙脸上来回移瞪。
“你……你……你想做什么?”见状,她又吊起嗓子来了。“救命呀!”
那男人大吼,“闭嘴。”
“小小,你快点放手。”诸葛有些急了。
“我不要,我不要啦。”乍闻诸葛的话,她第一个念头就是,他预备要甩开她,妄顾她的安危逗自逃命,慌乱中,她搂得更紧了,惶恐的眼泪不请自来。“你不要丢下我,我不要放手啦……”
夜风中,凉爽宜人的温度开始起了灼热的驱动。
男人的怒气在刹那间澎湃汹涌,飘到了最高点。“你竟敢在我面前抱别的男人!”体内嗜杀的欲望鼓噪着他的意志力。
“别的男人?”颤着唇,涂佑笙的眼底飞掠一抹疑惑。
“除了我,不准你碰别的男人。”
除了他?原来……刹那间,一股怪异却令人不由自主红起脸颈的骚乱打脚底泛起,涂佑笙伸舌润了润突然操热起来的唇,连嗓子都偏了音。
“什么男人不男人的?你是不是喝醉了?讲什么疯话。对我而言,你比别的男人更是别的男人,凭什么命令我?”竟敢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又霸气不足,呕,不要脸,他以为他是她的谁呀?
“你……你立刻放开你的手。”男人齿缝未开,阴沉的漆黑深眸辛眯着,他冷声警告。“放开他。”
“我偏不!”涂佑笙紧巴着诸葛不放。
“你……”男人为之气结。
“小小,你最好听他的话。”诸葛也挺恼的劝着她。
本以为可以趁着失嘴利舌的小小跟敌万对阵、扰乱敌情时松开她缠抱在身的八爪手,谁知道她八成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一双手时除了掏钱、花钱外再无余力的手在他腰上纠得像个死结,怎么解都解不开。
真的是很呕,他不是害怕迎战,只是,当他的绝佳战力因为一个蠢女人的行径而降为零时,不让人吐血才怪。好歹他也是学校拳击队队长,不但是主力选手,更拿了几届中量级拳赛的冠军,实力自是不容轻觑,如今却因为她死命的环抱而无法施展拳脚与敌人对抗,这怎不教人气结呢?
幸好对方还算君子,没乘机偷袭,否则,他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诸葛?!”涂佑笙听到战友要她“归顺敌方”,她胸口紧缩,怎么也没办法接受这个打击。
“你别老抱着我啦。”
“我——不——要!”梗着泪,她微摇着脑袋。
“放手!”
两个男声同时轻吼,虽然语气并不尖锐高拔,可那在瞬间合而为一的磅礴气势也着实吓人。
微愣,涂估笙顿觉委屈,发白的唇瓣扁成一线,泪珠扑簌簌的顺着泛青的脸颊湿濡衣襟,但她仍拼死也不放手。
有本事,他们就斩断她的手好了,要她屈服于暴力下?哼,下辈子再说。
就在两方人马僵持不下,但缠抱在一起的两人明显的已渐处于下风时,涂佑笙眼尖的听到自家大门响起了细微的动静,有脚步接近、拉开大锁,然后就见缓缓敞开的门扇后头闪过姐姐的娇艳脸庞……
“姐姐,救命哪。”救兵来了,她更像是濒临死亡边缘的鸡仔,极尽所能的发出呼喊。“有个疯子……”
“闭嘴!”两道粗嘎的嗓子又不约而同的怒斥出声。
好不容易走这一遭,拓跋录不想在最后才扩大事端。因为他行事向来低调,而且,他也没忘记临行前,琅千叮万嘱的要他暗里来、暗里回,尽量避开不必要的骚动及慌乱,尤忌招人侧目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