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程尚未结束,也许有出乎意表的结果也说不定。」王志豪说。
他被自己的老婆耍了两次,已不敢奢望她会真心真意地待他。
「希望是属于年轻人的东西。」王志尧无精打采。
「别把自己说得像一个老头似的,三十几岁正是男人最雄风的时期。」话虽这么说,他的心也是暮气沉沉,不能继续如此消沉,王志豪站起来。「想不想到外面呼吸下空气?」
「去哪?」
「去将年轻找回来。」
王志尧没有点劲。「你自己去吧!」
「你不想改变现况吗?」
「想又如何?」王志尧有种走人死巷的无力感。「感情的事,不是只凭单方面所能想的。」
「至少我们可以让自己过得快活些。」
「理论上似乎可以,但行不通」
「你试过了?」
「雅瑜离开的那些年,我天天都想将她忘掉。」王志尧首次在弟弟面前坦述。「除了麻醉自己能获得短暂的舒解外,清楚时却更加地难受。」
王志豪丧气地坐了回去,难道情之一字,是一种难医的病症?办公室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氛。
有电话进来,王志尧将电话交给他。
「你的电话。」
是一个有些耳熟,又不熟悉的声音。
「我是柯巧惠的朋友,她要我转告你,她今天不能赴约。」对方讲话简单扼要。
他什么时候约过柯巧惠?「她搞错了对象,我们没有约会。」
「也许是我弄错了日期,是明天。」对方迅速更正。
「不管是今天,还是明天,或者任何一天,我们都没有订下约会。」
「你确定?」
这种事他当然能确定,王志豪没好声调。「我跟她没有任何牵扯。」
「不会吧!」对方质疑。「现在大家全沸腾地传扬你们是很好的一对。」
他与柯巧惠?开什么玩笑……莫非江佩妤也听说了,所以疏离他?
「我不知道怎会有这样的谣传,那绝不是真的。」王志豪气忿道:「江佩妤才是我要的女人。」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他想挂上电话时,对方再次出声。
「你想不想澄清?」
「没有必要。」 」
「你不想让她得知事实吗?」
「谁?」
「你要的女人。」
他静默了下。「不!」
他的回答令对方大出意料。「你不再爱她?」
他不想与陌生人谈得太深入。
「朋友,我们聊得太多了。」
「再给我一分钟。」对方说话快速。「我们全见到你与柯巧惠相偕离去,你难道不对这件事有所说明。」
「我只能说是你们见鬼了。」王志豪卡喳地放下话筒。
*****
事有蹊跷!江佩妤挂上分机,从电话中听来,他与柯巧惠似乎并无恋情,是她错怪他了吗?
「你听到了,他说你才是他要的女人。」助理放下听筒。
但是她明明见到他的车子。
「有可能坐在车中的人不是他吗?」江佩妤难以释疑。「柯巧惠没有理由说谎啊!」
「人心难测。」她的助理心思较为细密。「总有一个人说谎。」
她很想相信他。
「有什么方法能测知谁说的才是真话?」
「让他们面对面!」
「面对面?」
「最直接解开疑点的方法,就是让当事人面对面地说个清楚。」
「你是说让他们两人对质?」
「正是如此。」
助理的年纪与她相当,分析事理的头脑要比她来得清晰,见她自闭地将自己关起来;于是劝她不要一味地难过,去查证柯巧惠话中的真实性。
「我的心好乱。」江佩妤六神无主地说:「由你去安排。」
*****
就这么束手无策吗?
林雅瑜在房内怨恨地走动,已过了十二点,他还没有回家,除了认定他躺在林秀妮的身边外,她无法作其它之想。
他在外头拈花野草,凭什么要她乖乖地不外出?她跟中燃着怒火,把她当犯人似的关在屋内,他却在外面寻乐,是想让她精神崩溃,放弃孩子吗?若是他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那他就太低估她的意志力了,她不会这么轻易妥协。
把他想成一个大坏蛋,是有根据的,为了防范她带走儿子,他当真实现他的话,全天候有人看守着她,非告他侵犯人权不可!就算对付最危恶的歹徒,也不过如此排场,只要她一走出屋子,两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即寸步不离地跟随着她,两双眼睛像探照灯似的,没放过她任何一个动作,害她游兴全失。
生平头一遭她受到最大的侮辱,而出此下策的人,竟是她的丈夫,一个自私卑劣的男人。
「还没睡?」一身倦意的王志尧站在房门口。「我能认为你在等我吗?」
终于舍得从女人的体温中抽身,林雅瑜又忿又妒。
「你总算知道回家的路。」她酸溜溜地说。
他研视着她,想了解她的话意。
「我从未迷路过,家一直是我最想栖息的地方。」
「哪一个才是你真正的家?」
「我只有一个家!」他坦然地回望她质问的眼光。「那就是这儿。」
她不会再上他的当,再被他的话所愚弄,林雅瑜撅起嘴。
「我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不会再被你玩耍于股掌之间,更不会受你的欺骗!」
她的话重了些,王志尧的眉头拢得紧紧地。
「我没有错看你的年龄,更不曾欺骗过你。」
以为不承认他的风流帐,就能抵赖到底吗?她双手插腰。
「你准备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关住你的意思,你随时可以走。」他眼眸闪过一丝悲哀。「我不会强留住你。」
若他说要她、爱她,她心情会好过些,但他摆明只要儿子、不要她的态度,令她痛入骨髓。
「也包括哲伟吗?」虽明晓答案,她还是问。
「不,只是你,跟我在一起使你不快乐地一再想逃,这种夫妻不做也罢。」王志尧转过身要走。
「别走!」她喊:「把孩子给我!」
他以背对她。「不!」
「你不能这样待我!」她激动地说:「这场婚姻,除了孩子外,我一无所有。你不能连这点也夺走。」
这场婚姻,他又获得了多少?王志尧无限悲哀。
「我们全是这个婚姻下的受苦者,而更糟的是,为什么我会碰上一个不爱我、当初却口口声声说爱我的逃妻?」他缓缓地转过身子道:「我很想问你,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
「被愚弄的女人!」她痛苦地说:「你太过分了,在外头有了孩子,何以不肯放手将孩子给我!」
在外头有孩子?她在说什么?王志尧看着深爱的女人,只见她泫然流泪,伤心不已的模样,似乎不是无端放矢,但孩子之说从何而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是不明白?,还是想假装到底?」她抬着泪眼,恨恨地说:「不要以为你一定能胜券在握,一个没有品格的男人,绝对不会是一位好父亲!」
要不是他太爱她了,他真会封住她胡说八道的嘴巴。
「夜深了,快上床睡觉。」
他将卧室让给她,睡在客房,林雅瑜以从未有过的坚持态度拦在门口。
「今晚我们把话说清楚,作个了断!」
虽然他一再地躲避问题,希望能多留她一天是一天,但该来的还是无法避免。
「仍是同样的话,去留随你,孩子我要。」
「不要逼我!」她生气。「大家闹开,没脸的人是你。」
「我自信问心无愧。」他也怒火上涌。「我倒想知道,你无故弃夫逃家,隐瞒孩子的事是何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