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这可能要问当事人才知道吧?暴风雨当晚我并没有留在学校,自然也不会是那个强吻你的变态。”
听他这么说我真的吃了一惊,没想到远藤居然会否认,原本还以为他会很乾脆地承认是他做的,然后我就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再恶整他回去。
不过就算他想狡辩,我也是有证据的!
“你还说谎,那天晚上明明就是你!我有你的外套为证,就算你想赖也赖不掉!”
“我的外套?”
“就是你当天晚上盖在我身上的那件ARMANI外套!怎么样?那件灰色的外套是你的吧,直到现在你还想否认自己不是那个变态吗?大骗子!”
听著我的控诉,远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眯起了眼睛看著我,嘲讽地说道:“看来你口中的这个变态还挺温柔多情的嘛。”
“恶心的家伙,你这是在自褒自夸吗?”
“不,我可是真的这么想的。……不过,若我真的是那个变态,依你现在的情况来说岂不危险?”
“就算你不是,现在的情况也不会好到哪去!”
“说得也是。”
远藤看著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了我万般生气,实在是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瞧他一副轻浮狂傲的模样,难不成是在戏弄我吗?
我愤怒地瞪视著他,但远藤却觉得不痛不痒,随后说出的话更是让人难以置信。
“外套是我的没错,可惜强吻你的变态却不是我。……那件外套早在前一阵子就不见了,我想可能是先前和高榇谈话时留在学生会那忘了拿走,之后我也没回去寻找,这样的回答你可满意?”
“高榇……学生会室?你说的是学生会长高榇千里吗?他找你干嘛!”
“我好像没有回答你的责任与义务,你想知道这么多做什么,川原数海君?”
“哼!不说就不说,我又没有一定要知道!”
“火气还真大啊。”
再次得到远藤的奚落,我回瞪了一个大白眼给他。
“你说归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信也可以,我没有强迫人的喜好。”
“你真的不是那个变态?”
“我可没有帮人背黑锅的习惯,若真的是我做的也没什么好不承认,可惜你全然不是我欣赏的TYPE,就算承认了也没什么好处。”
听他这么说,我冷哼一声撇过了头。被变态看上的感觉很不好,但被变态否定的感觉更不好,懒得和他多说,我单手撑远藤的机车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不是就算了!”虽然一点也不相信他所说的话,但此时似乎不是适合争论的时候。
我的左脚痛得紧,好像开始肿了起来。……要装傻离开吗?发觉自己能平安逃脱的机率取决于远藤正信的智商程度,想到这里真不禁让人觉得有些痛苦。
“……那我的车呢?”
就当我正转身准备离去时,远藤冷不防地开口了,看来他一点都不笨,倒是我还必须和他装疯卖傻。默默地回过了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回答他说:“你的车?”
“被你恶搞成这副德性,现在你想拍拍屁股就走人?”
“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又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
听到我这么说,远藤微微挑起了眉毛,一副不可置信地瞧著我。
“我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你做人失败,痛恨你的人太多,不要随便赖在别人身上。”
“那我中午时被翻倒的面呢?”
“也不是我做的。”
若无其事的摇著头,虽然复仇失败,但我可没蠢到不打自招,还在敌人面前将自己的罪行一一曝露出来。
“鞋箱和信,还有后来在更衣室的所发生的事都不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
坚定脸上的表情,身为知名女演员的独子,我有绝对可以骗过他的自信。
“那后来我房间里不翼而飞的三万圆你也都没有份罗?”
“呃!什么?”
我瞬间睁大眼睛,但随即便捂住了嘴,只见远藤正信露出了戏谑的表情,我就知道自己被他平白摆了一道。
“果然就是你啊,川原数海君。”
我僵著一张吞下了口水,远藤则抿著唇忍不住笑了起来。
“和你说不是就不是!你这个人真罗唆。……我要回去了,你就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吹风吧。”
我情急之下就想走人,但远藤却没有这么轻易地便放过我;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便跌到了机车上,在挣扎中我撞上了他宽厚的胸膛,内心的恐惧陡然窜升。我想逃掉,但远藤却紧紧地压在我身上,他看著我,眯起了那深郁碧绿的眼瞳,宛如邪恶的化身般,在我耳边低喃地说道:“想听吗?你想抓的那个人,我想我有你要找的线索。”
“什么……!”
就当我张大嘴巴吃惊的同时,远藤一把拉起了我的领口……
“你!……你要干嘛?”
我吓得心脏噗噗直跳,方才凭著几公尺的距离,仗著自己的脚程快我还敌对他不客气地大小声,但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我也只能胡乱地挥著手,再被他轻易的制服。
“王八蛋!快放开……”
我话还没说完,远藤的吻便已经压上了我的唇。
“呜……!”
那是属于男人成熟的气息,远藤强力地吻著我,吸吮著我的嘴唇,湿热的感觉燃上了我的全身,但背脊的地方却凉透了。我的双手被远藤紧紧箝制,即使不断地用膝盖顶他,但一切的抵抗在此时却显得那么无力……
我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飘了起来,不知道要四散到哪去,直到那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瞬间吓得我鸡皮疙瘩都爬了起来。
“算是先给你一个教训,之后我会陆续讨回我应得的部份,即使你想逃也逃不掉,知道了吗?”
远藤说完便立即放开了我,目光中充满著恶作剧的神情,而我的身体却像不听指挥般的瘫在车上,哑口无言地说不出任何话。
“站不起来了吗?……川原数海君。”
“变态!变态!你个大变态!你最好走路掉到水沟里淹死再烂掉!”
我霍然一声站了起来,羞愤地瞪著他,虽然脚踝疼得要命,但嘴角更痛。我气得捡起了地上的石头砸向他,然后再跌跌撞撞地离开,后头不时传来远藤低沉的笑声,仿佛在愚弄我般笑得好响亮。
***
这究竟是哪里?
我蹲在草丛里分不清方向,脚踝好像越肿越大了,痛得我连站著都很困难。
抬起头,我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在树林里完全迷失了方向,不但分不清东南西北,就连回宿舍的小路也找不到,周围响起仿佛是猫头鹰或其它不知名生物的呜咽声,在暗夜中听起来格外恐怖,仿佛就像置身于鬼片现场一样。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伫立在屈辱的晦暗中,想著方才远藤的戏弄,还有自己可悲凄惨的模样,我生气地抹了抹眼泪,觉得自己越来越委屈……
对于强吻又对我毛手毛脚的大变态不是应该制裁他吗?为什么反过来又是我被欺负?照理说此时的我应该已经毁了远藤正信那坏蛋的黑鸟号,然后再舒舒服服地回笼睡个大头觉,明早起来看著他一脸扭曲的模样,再跳到他面前嘲笑他说:“你活该!”或再私下多补他几脚才对。
明明就是这么完美的计画啊!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
我不解地扁起嘴看著自己目前的处境,不但鞋子少了一只,连脚也肿了好大一个,方才跑步时还被树枝划伤了手臂,现在也疼了起来。在这四下无人外加鸟不生蛋的鬼后山上,我一个人全身湿漉漉地发著抖,脸部也因为寒冷而发冻僵硬,冰冷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我的背脊上,就像是永远都不会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