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效发作了,大家上啊!」带头的少年大喊,持着铝制球棒冲第一。
「时间,乒乒乓乓声大起,众人蜂拥而上不停围殴已经意识不清的对手,各个几乎都杀红了眼。
恍惚抵抗的同时,墨奎模糊的视线感觉到一抹亮光,他下意识地抬头,就见那抹银亮光芒以着雷霆万钧之势,朝自己当头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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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痛不断袭来,迫使墨奎不得不由昏迷中转醒,待睁开眼皮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白色的天花板,而且还能闻到刺鼻的药水味。
觉得有些奇怪,他缓缓地坐起身低头一看,然后发现了趴睡在床沿边的女人。
她是谁?
纳闷瞪视,发现她有大半张脸都被一头长发给遮掩住,他忍不住地想伸手去拨开黑发,然而却因扯动了背后的伤势而呻吟出声。
该死!为何他全身痛得要命?尤其背后更有如火在烧般。
「唔……」仿佛被他的呻吟给吵醒,女子娇酣揉着眼挺起身,下意识地往床头一看,不期然地迎上一双深沉黑眸时,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粲笑。
「你醒啦!这儿是医院,你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了,医生说应该没啥大碍……」好里家在!昏迷两天的人总算苏醒了,她还真伯他永远没法睁开眼皮子,学人家当植物人去,那她罪过可就大了。
「妳……是谁?」他语调迟疑,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眼前的女人。
「我?我叫杜映月,你一定要记得喔!我可是送你来医院的恩人,而且不介意你报恩。」拍拍胸脯,她笑得很得意。嘿嘿,从一群不良少年手中救出他,有良知的就要买个花篮、礼盒来致谢啦!如果想以钞票表达谢意,她也不会反对的。
送他来医院?他出什么事,为何会被送来医院?蓦地,墨奎脑中一片空白,想不起来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低头削起昨天晚上买来的苹果,杜映月顺口回问。
叫什么名字?他一愣,敛眉苦思,然后惊恐的发现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耶?有需要想那么久吗?」久等不到答案,不禁抬头觑睇着他,一脸纳闷质问。
「我不知道!」蓦地,他惶然抓住她。「告诉我,我是谁?为何我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想不起来?」傻眼瞪视,心虚的眸光不由自主地移到他缠着绷带的脑袋瓜子。
完了!不会是她那一撞害的吧?杜映月露出极为尴尬的一笑,随即转身飞快奔出病房,凄厉惊恐惨叫——
「不好了!医生,快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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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金黄的阳光威力四射,天空清朗无云,书店内没啥客人,小小的空间里只有穿梭在书柜间「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的女老板,和坐在柜枱内有一搭没一搭、无聊地翻动字典的高大男人。
翻着厚重的康熙字典,看着里头密密麻麻堆满了字的书页,墨奎厌烦地推了开,眸光不自觉地移到那抹纤细身影上。
一个星期了!从在医院醒来到被她「认领」回家休养,至今已经一个星期了。而他的记忆依然尚未恢复。
虽然医生说这种脑部受撞击而失忆的状况,很难断定究竟何时会恢复,可能短短几天就会想起一切,也有可能好几年都无法记起过往的一切,但他依然免不了心焦,努力想去回想自己究竟是何人,奈何脑袋内依旧是一片空白。最糟糕的是,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分的证件,皮夹内只有三张千元大钞和一些零钱,其余什么都没有了,就连信用卡也没。
在医院内,当他确定自己真成了身分不详之人时,一度还在猜自己会不会被送到什么游民收容所或社福机构去,没想到她——杜映月,自称是看到他倒在巷子内、而将他送来医院的女人——却热心地自愿把他领回家照顾。
老实说,这几天来,他应该算是她豢养的「宠物」吧?不但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的,对他嘘寒问暖与悉心关怀的程度,更是好过了头,令人不得不怀疑,这年头流行救了人,还得照顾对方未来的生活吗?
唉……这小女人未免心肠太好了?连他这个受尽好处的人都不免替她担心。
「这位先生,麻烦你回回神喔!」蓦地,她清脆的嗓音响起,将他陷入沉思的神志给唤回。
「抱歉,我出神了。」看着她拿着鸡毛撢子巧立在柜枱前,灿亮的眼眸笑瞇成两轮弯月,几缕汗湿发丝黏贴在红扑扑的粉颊上,墨奎悄悄握紧拳,强忍下想帮她拂开的冲动。
该死!她这模样好诱人,让人忍不住想碰触那红润脸蛋,是否真如想象中那般娇嫩欲滴。
「你到底决定了没啊?」没察觉他细微的动作,杜映月眼尾余光扫到了一旁的康熙字典,不禁埋怨嘟囔起来。
真是的!从回来的第一天,就把字典丢给他,要他在里头挑自己喜欢的字来当名字,哪知拖拖拉拉了好些天,竟然还没决定!这男人真是太不干脆了。
顺着她视线一瞄,墨奎立刻明白她在埋怨什么,心中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唉……是不知道别的被捡回去的失忆人,是怎么取名字的啦,不过像他这样被「主人」拋来一本字典,随自己高兴去挑的,应该是很少见吧?
「抱歉!可供选择性太多,反而很难下决定。」摇摇头,他有些好笑的将难题拋回给她。「还是妳帮我取?」宠物的名儿不都是主人取的吗?
要她取?杜映月眼儿一亮。「不后悔喔?」要取名还不简单。
后悔?她不会给他取个张三、李四之类的吧?墨奎心中开始迟疑了。
「那就叫『素还真』吧!」她最近迷上霹雳布袋戏,不给反悔的空间,马上拋出心中第一个名单。
「素还真?」这是什么鬼名字?没看过霹雳布袋戏的墨奎当场傻眼。
「不喜欢喔?那、那『一页书』也可以啦!」察觉他为难神色,立刻从善如流更改。
「一页书?」又是什么玩意儿?
「不然『乱世狂刀』?」
「我想……这都不是正常人会取的名字吧?」墨奎已经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错愕了。
「你很难伺候耶!叫你自己取,你蘑菇了好几天没下文,人家帮你取,你又嫌东嫌西,我不管了!」心中前三名至爱都被排拒,她立刻气呼呼地丢下鸡毛撢子,钻进柜枱内挤开他,打开抽屉抓起钱包就要走人。
「妳要去哪里?」捉住她手肘,墨奎忙问道。
「去帮你买换药用的纱布、绷带啦!家里的用完了。」瞪着他缠着绷带的脑袋,杜映月立刻又感到心虚起来,火气瞬间熄灭。「你好好顾店喔,我会买好吃的回来稿赏你。」
安抚小孩子似的口气让墨奎感到有些尴尬,当下只能无言以对。
「我走了!」拍拍他,杜映月蹦蹦跳跳地出了店门外,跨上回廊下的铁马飞驰而去。
看着透明玻璃门外,她踩着铁马离去的身影消失,墨奎刚毅薄唇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连他也不自觉的轻柔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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