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扑进他的怀里,死命的抓着他,似乎怕他会突然消失一样。
“我不许你死!”她抓得那么紧,用力到指关节都泛白。“你死了我绝对不放过你!绝对绝对!”发现她没有穿鞋,他心疼的抱起她,歉疚地说:“对不起,不能陪你去看海了。”
她终于知道了,失去恶鬼的曼奴,为什么会伤心的泪流成海,因为她已经知道了那种伤心,有多伤心……她也会泪流成海吗?
她不会的,她早就说过要跟着他到任何地方,她至少比曼奴还要幸福的一点是,她能伴随在她爱人身边,不会等了一个永恒都等不到他。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不管是生是死呀!
“没关系,总会有机会的。”她含着眼泪,嘴角却笑了,“等我们都变成鬼,再一起去看海。”
“君君,你何苦呢?”
“我不苦,让你一个人走,我才苦。”她有些埋怨的说:“刚刚为什么不说?该说的却不说,不该说的又说一堆。”
“在你面前,我已经分不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叹一口气,“雪大了,我带你进屋去吧,要是着凉就不好了。”
她环着他的脖子,觉得他好傻呵!待会就要死了,还管她会不会着凉做什么!等到他毒发时,她就拜托小花帮忙杀了她好了。
不行,小花那么胆小,一定不敢杀人,还是自己来好了。
雪停了,天也亮了,晨光斜斜的射入房内。
守着宋雪宜一个晚上的君君累得不知在何时闭上眼睛,稍微的打个盹,突地哐当一声,手里的刀子落在地上,把她吓得跳起来。
“雪宜?”她一看,发现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心慌意乱的哭出来。
完蛋了!她没跟到……雪宜一定是自己去死了,根本没有等她。她怎么可以睡着,天都亮了,他不知道已经死到第几殿去了,她现在才跟上去,一定追不到他了啦!
她连忙捡起地上的刀子,正准备抹脖子时,小花正好推门进来。
“公主,你醒啦。”她笑咪咪的,“我伺候你梳洗吧!雪好不容易停了,我说今天这阳光难得得很,不出去走走好可惜呀。”
她的刀子还架在脖子上,听着小花兴高采烈地说天气,还真有点愣住了。
小花放下手中水盆,拿过她手上的刀子。“公主,这刀危险,可不能拿来玩,少爷会生气的。”
君君眨眨眼,她是在做梦吗?为什么一切跟她睡着之前好像有点不一样?
难道她之前所经历的,其实只是一场梦而已?
她一伸手,清脆的打了小花一个耳光。
“好痛呀!”小花瞪着圆滚滚的眼睛,“公主……”是她做错事了吗?
“会痛?那应该不是梦呀?”她喃喃地说。
“公主!”小花又好气又好笑,哪有人打别人来确定自己不是身在梦中的。
“算了,我不闹你啦!”她拉着她的手,“没事啦!一切都没事啦。”
“啊?”君君更加糊涂了。
“是皇上动的手脚,他骗了我们大家,害我哭了两天呢!”小花难掩笑意地说:“总之,少爷不会死。”
“雪宜不会死?”她兴奋得眼睛发亮,“真的?!”
小花连连点头,“嗯,少爷在厅里,快去吧!”
君君像一支箭似的往外面疾冲,一颗心被满满的喜悦给塞满了,仿佛随时都会炸开来似的。
她遇到了好多人,每个人都对她笑着,催促她跑快一点。有姑姑、有公公、有春夏秋冬和日月星辰,还有她的侍卫和全府上下的人。
每个人的每个微笑都是个祝福,她知道自己是个幸运的公主,拥有这么多、这么多呀!
她是这么的幸福而又幸运。
“雪宜……”
她笑着、叫着跑进大厅里,可竟发现她的相公跟一个穿黄衣服的人在厅里大打出手,飞来飞去的,然后那人居然揪住了她亲爱的相公。
君君急得用大月氏话骂了一句,随手拿起摆饰的花瓶,冲上前用力往那黄衣人后脑敲去。
“放开他!”
“哐当”一声,毫无防备有人偷袭的刘彻身形晃了一晃,头上突然多了满天的星光闪耀,然后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宋雪宜连忙扶住他,大喊一声,“皇上!”
呃,皇……皇上……这个人是皇上呀!君君眨眨眼睛,连忙将凶器放回原来的地方,一溜烟的跑了。
“君君!”
宋雪宜的怒吼回响在宋府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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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又开始热闹了。
刘彻摸着后脑上一个鸡蛋大小的肿块,苦笑道:“算了,是朕不好,明明知道你娘子不好惹,还找你麻烦,是朕不对。”
他可是来报喜的,叫他们夫妻俩不用为了那个毒担心得死去活来,或者浪费时间生离死别的。没想到一说出实话而已,居然被这个没上没下的混蛋臣子追着打,还被他的夫人敲了一记。
只能怪自已玩得太过火,谁叫他生活无聊嘛!
“对嘛!都是你自己不好。”
这个臭皇上,居然叫御医骗雪宜说她中了什么天下奇毒,说好听是要帮他们破镜重圆,让她看见雪宜对她的真心,说难听一点根本只是为了好玩,看他们哭得死去活来。
真是个坏心眼的皇帝!
“君君。”宋雪宜有些无奈,“不许对皇上无礼。”
“那么凶干吗!他都没有怪见,你干吗怪见!”她凶凶地说:“而且,我是为了你才打他的耶。”
“好好好,又是我不对好不好?”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是他的错。唉,他早就知道爱上她是自己找麻烦。
“是见怪。”刘彻笑着纠正她,对着宋雪宜道:“雪宜呀,看样子传言不假喔。”
他果然被这个夫人吃得死死的,城里的传言他听了不少,从来没有机会证实,看这情形似乎不假……他暧昧的眼光盯着他身上的某一处打转,笑得相当不怀好意。
宋雪宜看他笑得古怪,想也知道是那个传言让他笑成这样。
“皇上难道不知道传言不可尽信、谣言止于智者的道理吗?”
刘彻大笑,“朕只知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没事会有一堆人说他不举?呵呵,人家怎么不说别人哪!
君君迷惑的看看她的夫君,又看看皇上,“你们在说些什么呀,为什么我都听不懂?”
“跟你没关系。”她知道的愈少愈好,不过是个无聊的谣言。
“怎么会没关系呢?”刘彻坏心地说:“跟尊夫人的关系可大喽。”
“那我一定要知道。”既然跟她有关,那她一定要知道。
这种事情怎么好由他嘴巴里说出来?他可是一国之君呢!不过他倒可以教她一个方法。
“你现在出门去,随便问个人就知道了。”他脸上扬着幸灾乐祸的笑容,“你去问问,咱们宋大将军有什么毛病就会明白。”
“真的?”她半信半疑的,“好,我马上去。”
宋雪宜看她真的往外跑,连忙去追她,怎么能让她去问这种事,这个好玩的皇帝真是害死人了。
“站住,宋雪宜,这是朕的圣旨,你敢不从!”刘彻呵呵的笑着,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跟朕慢慢的走出去吧。”
该死的……可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慢慢的走,眼睁睁的看君君出去破坏的他名誉,虽然说他的名誉早就已经所剩无几。
过了半晌,快走到大门口的宋雪宜和刘彻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一声娇喝。
“谁说我相公不举的?!他很会举……很会很会,比全天下的男人都还会!”君君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气愤而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