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长袖的紧身衣,还被她剪下半截多的袖子,所以即使是穿一般的短袖衣物,也不会被人发现紧身衣的存在。
连夏天的问题她都考量过了,现在只差最后的实验啦!
「走路?」在这种「群镜环伺」的情境下,他要怎么走路啊?
「嗯,就随便走几步,或是随意活动四肢,这样才好确认需不需要修改。」过澄玥催促道,虽然她对自己的成品很有信心,但没正式上场,谁也不知道结果。
最后,翁棣熙只能在过澄玥热切的注视之下,僵硬地走几步路。哪知,过澄玥却笑得几乎跌倒在地。
「我的天啊!虽然我知道这间房间容易给人压力,但你也太夸张了吧,你是机器人吗?竟然同手同脚的?」
「妳也知道妳这间镜子房给人很大的压力?」翁棣熙撇过脸,但不论从哪个方向看,他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自己。
其实他很讨厌自己的脸,现在却一下子被迫看到这么多自己,翁棣熙觉得有些承受不了。最后他只能挫败地看向地面,因为地板跟天花板是整间房里,「唯二」没有镶上镜子的地方。
「我故意这么弄的啊,因为模特儿这行是一个必须习惯被人注视的行业,走在伸展台上,不论自愿与否,所有人都会看着你。所以为了习惯这感觉,我干脆把练习室弄成这样,而且这还有一个好处,因为可以很轻易看到自己的每一个角度,让我随时修正不够完美的地方。」
如果没有实际价值存在,谁喜欢把房间弄得这么有压力啊?!
「算了,反正也算是走过了,虽然你走路同手同脚,但至少看不出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先出去吧,让我帮你画脚形。我认识一家很棒的手工鞋店,可以为你做一双非常舒服的皮鞋喔!」过澄玥笑咪咪地提议道。
「我不需要新的鞋子。」翁棣熙拧眉,她又想做什么了?在帮他「化妆」、缝衣之后,接下来是给他买鞋子?
他看起来像是缺钱买鞋的样子吗?
「你是不需要新鞋,但法兰克需要一双可以让他高一寸的皮鞋啊!」过澄玥解释道:「虽然现在藉由化妆术,可以些微改变你五官的感觉;加了填充物的紧身衣也能让你看起来比实际上再壮一些。
不过,光这样还不足,因为身高上的差距只能靠鞋子去制造--你总不可能在一两个星期内长高吧?而且这样的话,你也没办法假扮成学长啦。」
听到这说法,翁棣熙也不得不认同。
「所以这时候就是特制皮鞋上场的时候啰!我帮你量脚,然后在尺寸上动点手脚,就可以做出内里比实际所需还深的鞋子,到时只要在鞋里垫上鞋垫,你的身高至少可以高上几公分。只要你穿着长裤,从外观看来根本不会发现鞋子有造假。」
过澄玥得意地说出自己的计划,边让翁棣熙坐在椅子上,然后迅速翻出一张白纸,仔细为他描绘脚形。
「这家鞋店刚好是我同学家开的,我以前在那里订制过鞋子,在量脚的时候,就听说了这种做法,算起来也是另类的矮子乐。只要再请学长以后都穿比较平底的鞋子,如此你们两人并肩时,法兰克看起来就会比较高了。」
她叨叨絮絮地说着,他低下头,却只能看见她的发旋……他开始回想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
本以为她不过是个麻烦的女人,而身处纸醉金迷世界的她或许也是个拜金女。
结果她却完全不如他的想象。她任性却也可爱。强迫他接受威胁,竟只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因为她对他感兴趣。
她不是脑袋空空的美丽女人,所做的一切自有计划,或许看似天马行空、摸不着边际,但听完她的解释,就晓得她的确有其用意。
本以为她只是胆大妄为--像是邀请一个不熟的男子到她的工作室中。但她也真考虑过自己的退路,即使她遭遇不测,至少凶手一定抓得到。
想到这儿,翁棣熙不由得苦笑,面对这样一个揉合天真与任性、率直与聪慧的女子,他真做得到完全不动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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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真难得耶,你居然找我出来。」来到跟上次约定相同的咖啡厅,翁梓杰早就坐在那儿等她。
「妳就这么确定我是翁梓杰,不是翁棣熙?」
男人抿着唇,眼神冷淡。可看在过澄玥眼底,却只惹来她噗哧一笑。
「不,我很确定你是学长。」过澄玥说道。「棣熙的眼神比你冷上一百倍,就像你的笑容永远比他灿烂一百倍。」因为翁棣熙的笑容全是为了演出「翁梓杰」而笑,所以总缺了分真实感。
「妳很了解他嘛!」翁梓杰轻哼了声,不再虐待自己的脸皮,咧开了笑容。真不知棣熙是怎么保持那万年冰山的表情?
「我不了解他。」过澄玥敛眸,语气失落。
「虽然已经认识一段时间,但他从没真正对我笑过一次。」她想看属于翁棣熙的笑容,而不是装出翁梓杰的笑。
他对她总是冷淡得很,就连这声「棣熙」,都是她不顾他的意愿,擅自喊出口的。因为若想征求他的同意,还不如祈祷天上掉下一大笔钱快哩!
「妳别太在意,因为那小子也没对我笑过。」
「什么?」闻言,过澄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这怎么可能?!
在她看来,翁棣熙唯一重视的人,就是他这位哥哥了,甚至还为了帮忙他,而费心假扮成他的模样,代替出席各种宴会。可为什么连学长都没看过翁棣熙的笑?
「不过我确定妳的出现,对那小子带来了一些正面影响。」翁梓杰回想起初次见到弟弟时的景象--
他看到的,是一只负伤的野犬。
虽然翁家的财力足以供他不愁吃穿,但长年被恶意遗弃之下,他只学会在人际关际上立起一道高墙,以免自己受到伤害。
他不相信天、更不信任人,他唯一相信的,就只有他自己。
所以他没有任何朋友,总是独来独往,但那冷傲的气质老让麻烦自动找上他,可他也不会闪避,仅是冷眼面对一切。
因此他身上总是挂彩,伤痕累累更是家常便饭。即使挨了揍,他的表情仍是如一的冷淡……彷佛冰雪不曾消退的永冬。
他花了四年的时间,才让棣熙接受他这位哥哥的存在。
虽然将弟弟带回台湾,偏偏又无法让他认祖归宗,所以翁梓杰有时会担心,弟弟是否将一辈子封闭自己的情感下去?
可是,过澄玥出现了。
她是第一个分辨出他和棣熙的人--甚至连他们的父母都分不出来,而她却办到了。即使他们试图混淆她的视听,她却完全不为所动,依然成功分辨出他们俩。
而且在她出现之后,那个总冷淡着一张脸的棣熙,首次为了旁人而出现其它表情。
她……或许能改变棣熙。
「告诉我,妳依然对棣熙充满兴趣吗?」
「当然。」她瞇起眼,想知道这位学长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那我会助妳一臂之力,让妳可以掌握他的行踪。」
「学长,你到底有什么目的?」过澄玥越听越迷糊了,学长现在的意思是……他愿意帮忙她的追求大业?可为什么呢?
「如果我说,我希望妳爱他……将我们家欠他的爱都给他,妳信不信?」他们亏欠棣熙太多太多,多到翁梓杰不知该从何弥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