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肯说吗?你的身分、目的?」长孙昊心情非常好,脸上笑咪咪的。
「等我杀了你,你就可以在临死前知道我的一切。」玉玲珑平静地道。
要不是她现在的脸色太过苍白,长孙昊几乎要怀疑起她到底是不是人了,哪有人在承受这种痛时完全不叫出声?哪怕是一声呻吟。
长孙昊睇着她,像要将她看穿似的,好一会儿,他缓缓地点点头,「那么,本少爷只好留下你了。」他终于放松了抓着她的力道。
玉玲珑瞪圆一双杏目,对他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还真有些错愕。「你是说,我可以随时杀你?」
「没错。」他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含入口里,再迅雷不及掩耳的吻住她的唇。
玉玲珑一怔愕,小嘴微微一张,便被长孙昊将口中的药丸喂给她。
嗯……味道不错,有让他一吻再吻的冲动。
直到她咽下去,长孙昊才放开她,玉玲珑捂住唇,眸中闪过厌恶。
「你总算有点像人了,我喜欢。」有情绪的她比冷冰冰的她有看头多了,看来要把这个冷漠的女子改造成热情的人,应该还满有挑战性的。
玉玲珑银牙紧咬,想推开他,却心惊地发现一件事──
「你给我吃了什么药?」她立刻问。她的内功没了,完完全全没了!
长孙昊好整以暇地睇了她一眼,道:「我只是暂时让你失去内力,封了你一些穴道,让你能更像一个女子而已。」他执起她的手,如他所料,上面有着浅浅的茧。「反正你还有很好的剑术呀!」
没有内功,还被封了穴道,剑术好有什么用?B怪不得他会这么好,居然肯让她待在他身边,长孙昊果然是长孙昊,奸商一名!
不过,能待在他身边,总有机会杀他的,一个人哪会时时都处在警戒之中?总会有倦怠的时候的。
长孙昊如豹般凌厉的眼眸凝睇着她,唇边勾起一道弧线,他突然很用力地抱住她,紧紧的,牢牢的,但力道并不大,让她有种错觉──温馨。
她挣扎却无法挣脱,所以,只好沉沦了。
他的怀抱好温暖,那种温暖太久违了,像极了她记忆深处,母亲抱着她的感觉,那时,没有瘟疫,没有死亡,她还有一大堆家人,还有母亲每晚抱着她哄她睡。
蓦地,她浑身打了个冷颤,心里悚然一惊。她在干什么?她是来执行任务的,可不是来缅怀过去的!
抬头,正好看到长孙昊低下的脸,她顿时奋力挣脱开他的怀抱,而温暖也因为距离而顿失。乍然失落的虚无,让她的心有丝陌生的怅惘。
「在这段时间内,我算什么?」她不会天真到以为长孙昊留她在狂啸山庄是不用工作,只专门负责杀他,狂啸山庄从不养不事生产的人,这点她很清楚。
「丫鬟吧!反正我家没有。」长孙昊倨傲地宣布。
由于他不爱女人,所以山庄上下还真是一个女人的影子也没有,连厨子都是男的,至于那些已结婚的人,则全住在山庄外,也就是说,山庄里只有未婚的男人!
「是。」没什么好异议的,她低眉敛额的退到一旁,真如一名丫鬟般乖巧。
「那么,就先砍五百担柴,然后打扫茅房,再煮晚饭吧!」长孙昊随兴地说。他只是想到什么,就下什么命令,根本没去考虑她能否做到。
如果她还有内功的话,五百担柴根本不算什么;但,现在她一点内功都没有,五百担柴已经很困难了,还要她洗茅房、煮晚饭?别说她是女人,就连男人也未必做得了呀!
玉玲珑虽然没有抱怨,但仍忍不住疑惑他是不是故意的,毕竟等她忙完这些,早累死了,哪还有机会和时间来刺杀他?
「如何?做不了吗?」长孙昊可恶地笑着,黑瞳却是无情。
从来没想过长孙昊是个好人,所以玉玲珑对他的命令倒也不觉得气愤。
「如果我做不完呢?」她只想知道结果会如何。
长孙昊耸耸肩,面无表情,「那你只能做好再休息了。」
「我明白了。」玉玲珑的神情也很淡。
「刘伯,带她进去。」长孙昊吩咐管家,然后精神抖擞地走向早已停在门前的马车,开始新的一天。
直到马车扬长而去,连那被扬起的沙尘也沉淀下来后,刘伯才领着玉玲珑走进山庄内。
无端留个女子在山庄,还真让刘伯困惑又为难。该让她住哪才好呀?让她睡仆人房吗?不行,因为那里全是男人;分一间别院给她?也不好,一个丫鬟怎么有资格住那么高级的地方呢!
想来想去,刘伯终于想起那个地方。
「你跟我来,我先带你去你以后要住的地方。」刘伯步下回廊,向另一条小径走去。
越过泥泞的小路,人迹越来越少,到了最后,除了他们,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草长莺飞,看来这里已经久无人住,并且没有人管。
那里有一间小院落,歪斜的横匾上写着:日月居。
日月居?玉玲珑心里好笑,是日月不见的居所吧!不然,这里怎会这么荒芜?
「以后你就住这里吧!待会儿我会派人送些日用品过来。」
「……谢谢。」玉玲珑犹豫一下说道。在暗门她从来没说过这两个字,所以现在说起来感觉还真怪怪的。
刘伯微点个头,「你先进去看看,等会我带你到后山砍柴。」
玉玲珑伸手拨了拨头发,才想起自己的缎带已经被长孙昊挑断。「刘伯,我想要一条带子;还有,我想现在就去砍柴。」
刘伯瞥她一眼,「我们没有女子用的缎带。」
「那么布条总有吧?」这人对她有着明显的戒心,看来很不喜欢她呢!
刘伯从怀中掏出一个布条,扔给她。「走吧!」
玉玲珑接住带子,一边绾起头发,一边走,心想不知长孙昊把棋谱放在哪里?
事实证明,那药丸让她差不多变成废人,连拿起那把四、五斤重的斧头,都几乎拿不稳,好不容易砍完五百担柴,天色已暗,而她也几乎累瘫了。
拖着累垮的身子赶回厨房想煮饭时,厨子告诉她,少爷不回来吃饭了,她可以不用煮了。
总算长孙昊做了一件好事!玉玲珑用衣袖擦着额上的汗珠,向茅房走去。
她的一双手,除了剑,从没拿过其它东西;除了练剑,她也没做过其它的事。所以,当她面对着一排茅房时,真是呆了好一会。该怎么下手呢?
明眸一转,瞥到长廊有一道人影,她急忙叫住,「刘伯。」
刘伯不情愿地现身。「干嘛?」
「我该怎么做?」她指指茅房。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呀!因为每晚自然有人来清洁,想来少爷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并不是真的要她去洗茅房。
「回去打扫你的房间吧!这里不用你来弄。」刘伯说。
「你确定?」能不做当然最好,只是她不希望长孙昊认为她是无能的人。
「快走!」刘伯不耐烦地赶人。
玉玲珑从善如流,转身就走。
回到日月居,那里骯脏破败的景象让玉玲珑几乎想呻吟。她不怕练功,也不怕承受肉体上的痛苦,杀人更是她的本能;但打扫、做苦力、煮饭?这些都不是她的能力范围。
等她勉强收拾到可以住人时,夜已深了,她把枕头和棉被随意丢在床上,倒头就睡。
而长孙昊回来看见的情形就是这样,屋子还未收拾好,而人儿却脏兮兮地和衣而睡,看她的样子一脸疲惫,看来是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