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站了起来,那一碗原本她想要好好享用的美味鱼汤,此刻一滴也不剩地倒在梁山伯的头上。「你可以骂我,侮辱我,但请你不要侮辱我的父母!」
粱山伯承受不住那海鲜炖鱼汤的热度,番茄汤底红滥泼地淋了他一身,就像是鲜血淋头。「你干什么——啊!烫烫烫……救命啊!杀人了啊!」
「难道都没有人管教你的礼貌吗?你实在应该要受受教育!」祝英台大吼,所有的怨气在一瞬间爆发了出来,这些年来她受够了!
祝英台不管其他人的眼光,她站了起来,很快地带著她的公事包,往出口的方向走去。
「你这个野蛮女人——」只见梁山伯拿起了桌上的洋酒瓶,就要追上去打她,但就在这个时候,一记左钩拳狠狠地打在他的下巴上,阻止了他的动作!
砰!
梁山伯倒地,眼冒金星,只见马文才缓缓靠近。
「学……学长?」倒地的他,一身狼狈,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会遇见大学学长!
「她讲得一点也没错,野蛮的人是你。」马文才冷冷地看著梁山伯,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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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蒙蒙。
眼角那些强忍已久的泪水,在她步出那遭受屈辱的餐厅之後终於流下。
春夜的寒意冻得祝英台心里的委屈更委屈,痛苦更痛苦。就算梁山伯是她交往的第一个男友,她也知道这些冷言冷语的嘲讽,根本不像是情人间该有的对话。
她忍了多少次了?若不是因为不忍父母亲亲手创业的公司毁於一旦,她一点都不屑粱山伯的那点臭钱!
她突然想起了马文才……他给她的温暖可比梁山伯给的多,他曾一点一点地替她疗伤,他怀里的温暖教人难忘……
第五章
经过这一夜,她受够了,她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祝英台打算冲到对面去,招一辆计程车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但才跑两步,脚下滑,眼看著就要往前面跌去——
「小心!」一双强壮的臂膀接住了她,令她免於一劫。
适时伸出这一双手臂的人,正是马文才。
他很担心一个人往外奔去的祝英台,所以揍了梁山伯一拳後,便跟了上来。
靠在他怀里的纤细身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冷的关系,传来了些微的颤抖。
「你没事吧?」马文才问著,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停住了。
断了线的珍珠从那张白皙的鹅蛋脸上滚了下来,路灯的光亮照得泪珠儿颗颗晶莹;细细的雨丝染湿了那头整齐的发髻,那原本总是傲人的柳眉微微蹙拢,失去血色的红唇,此刻再也说不出任何伶牙俐齿的话语。
马文才竞被这样的景象荡漾了心思,呼吸一窒。
他怎会在这儿?
祝英台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丢脸的一幕居然会被合作夥伴看到,她单手擦去脸上的泪,试图将原本在商场上的面具带上。说什么她也不愿意让人瞧见这么软弱的自己。
「我没事,谢谢。」不行、不行!这样的糗态被人看到,不晓得又要被碎嘴的人传成什么样了?但她也不免讶异,自己才想起了马文才的温暖,他竟然就碰巧出现在自己的身旁……
「不,你肯定有事。」
他,没有放开她的手,那一双黑色的眼眸就像是深不可测的夜色,仿佛可以看到她心里最深层的脆弱。
「放开我……」祝英台从来没有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刹那问只觉得她的心里散出了异样的窘迫,让她更想从他的怀中逃脱。
「我送你回家。」他不放心这样的她,在这个人烟稀少的街上坐计程车回去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我不回家!」祝英台立刻激烈的拒绝。现在回去会被正在用餐的父母亲发现她的模样,她可下想让父母亲多操这份心。
「那你要去哪里?」他追问。
「我……回公司……」她垂下头,像个无助的孩子,说著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谎,只为了掩饰外表下那颗脆弱的心。「我还有一些文件还没有看完……我回公司……」
「你够累了,那些文件可以明天再看。」他拉著她的手,往他的爱车方向走去,强硬的态度教人不能拒绝。「你需要休息!」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她被硬牵著走,她从未见过这么霸道又擅作主张的男人!
他没有再回话,只是她冰冷的小手紧紧握住的大手中,传来了阵阵属於马文才的温暖,是那一股温暖,让祝英台这样外刚内柔的女子,暂时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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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春夜里的碧潭桥畔,仍泛著水气的冷意。
漂亮古拙的吊桥上一盏盏暖暖黄光,照得底下河床浮动闪闪,非假日的观光胜地,岸边的行人几许,更添几分寂寥,还有诗意。
「喝摩卡好吗?」
马文才走到凝望著窗外出神的祝英台身旁,递给她一杯冒著白烟的红色马克杯,霎时间咖啡的香味肆无忌惮地往她的鼻间冒去。
她接了过去,低声地道:「谢谢。」
鹅黄灯光下,祝英台的小脸接近香味四溢的咖啡,热气温暖了她苍白的脸颊。
这间屋子的摆设十分简单,与马文才办公室的摆设相去无几,同样以黑白两色作为基调,柔软不失气派的沙发坐起来十分舒适,整间屋子乾净而优雅,就跟眼前这名男子一样。
「我家……很脏乱吗?」他见她捧著咖啡不喝,只是睁大眼睛看著他屋内的摆设,忐忑不安的发问。
「不,一点都不脏。」她收起神游四周的视线,一双仍有些红肿的眼儿望著他,「只是……只是我以为……」
「你以为?」他从烟雾袅袅之中见到她温润黑色的双眼,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我以为你的房间都有女人,或是……」她呐呐地说完自己的猜测,小脸上有种玫瑰红的诱人肤色。
「或是一打开门,有女人的吊带袜跟内裤乱丢?或是一堆脂粉味的香水?」他莞尔一笑,「很正常的推测,我的确花名在外,不过,那都是以前:而且我也不会带女人回家过夜。」
「那我……我是第一个进到这间屋子里的女人吗?」她听他这么一说,突然问红了脸,心跳也加速。
「不完全是。」他啜了一口咖啡,「这里是我的别墅,我家除了我老妹之外,就没有别的雌性外来生物进入过。」
祝英台好像被人猛捶了一拳。自己在幻想些什么?!居然还以为自己在情场老手的心上是特别的……
刹那间,她也觉得有点可笑。马文才是何许人也?他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比她吃过的盐还多!她这种对爱情完全属於幼稚园阶段的笨女人,怎么会被他看上?他也不过是因为恰好在自己最伤心的时候突然出现……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为了转移话题和自己的窘境,她很快地问出另外一个疑惑。
「我在清理门户的时候,恰好碰上了你。」
「清理门户?」
「是啊!我正在跟我最後一位红粉知己作告别。」他语带调皮地说著,「代价是被泼了一杯水,外加咆哮跟怒吼诅咒。」
「怎么会……」她吃惊地看著他。「你不是一向都很喜欢这样的交往方式?为什么突然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