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三人异口同声,看了彼此一眼,脸色嫌恶,还抢著说话——
“红,最近过得怎样?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我带了宵夜来,我们可以去你最喜欢的公园那边……”
“你最喜欢的乐团来台湾表演了,你知道吧?我弄到贵宾席的位置……”
“等等、等等。”正摸出钥匙开门的辛红,笑著打断急于讨好她的三个人,“我今天工作很累了,想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改天再说好吗?”
在得到女人芳心之前,她说什么都最好照办,而眼前女子从来不玩欲拒还迎那一套,当她说不想被人打扰,她的意思就是如此。
三人都退了一步,又不甘心等了许久却无功而返,年轻男子首先把那束玫瑰递出去,“至少,把花收下吧?”
混乱了一阵,终于,三个男人都走了,
一直远远站在一边的费橙希这才慢慢走到辛红身边,看著她手上的花束和大包小包,以平静得异乎寻常的语气问:“要帮忙吗?”
辛红正手忙脚乱,闻声抬头看著他,却不说话;直到费橙希被她诡异的眼神看得疑惑起来,正要开口问她是否想说什么,她才把大包小包塞到他手里,领先走进雕花大门。
上回他只是送她回来,并未进到大厦内部,此刻才知道大厦建成五角形,中央有茂盛的树木与花草,夜风吹来,带来阵阵花香。
他默然随著她进了电梯,没有再开口。
直到电梯到达辛红位于十楼的住所,她先踏出电梯,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嘿。”
费橙希这才将视线从她手里那束玫瑰花移到她脸上,微微扬眉,以眼神询问她有何贵干?
辛红瞪著他写著疑问的脸庞半晌,在确定他不会先开口之后,闷声道:“你不问我,那几个人是谁?”
今晚向林副组长把能挖的消息都挖了出来,她本想好好兴师问罪一番,正高兴他自己送上门来,方便她大开杀戒,没想到话本就不多的他,比以往更沉默,甚至看到了那三个不请自来的家伙、以及送她回来的男子,一点反应也没有,还得要她亲自提醒。
再想到林副组长说的那些,心上阴霾更重。
“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吧?”听那三人的对话,他也猜得出。一直闻到她身上有酒气,一开口味道更浓,他微微皱眉。
“是。”而他竟可以这么无所谓地说出来,一点也不在意?
辛红从傍晚累积至今的满腔郁闷因此爆发下出,反而像颗泄了气的皮球,无可奈何地化成一声压抑的喟叹,“我是个代替品吗?”
“什么?”
“我是那位柳丁小姐的代替品吗?”
一直心有旁骛的费橙希,这才回过神,颇为惊讶,“你怎么知道……”
“事情不会因为隐瞒,就永远没人知道!林副组长都说了,你和她曾经是情人,就在你们还在念警校的时候,这段关系直到你们毕业才结束,而你们还打算开个‘柳橙’咖啡店!她调到组里以后,身边多了个亲昵的男朋友,这让你很不好受;后来她在任务中殉职,对你的打击更大,你才决定离开重案组……等等,别打断我。”
她挥手制止要开口的他,“而据说,我跟她个性非常相像。可你对待她和我的方式却截然不同!即使她有男友了,你还是天天开车送她回家,我呢?除了满身淤青,还有别的吗?”
费橙希皱眉,瞥眼见到邻居将门开了小缝探看,他安抚著:“先进屋里再说吧。”
辛红瞪了他片刻,才取钥匙开门,进屋后却在玄关站定,不肯移动半步,摆明了他不说清楚就别想进屋内。
“我没隐瞒你什么。如你所知,她只是我很好的朋友。”这番解释恐怕要费不少唇舌,但费橙希毫无迟疑地开口:“我们是曾交往过,但那对我们而言,只是类似家家酒的游戏。至少我是这么以为。”
“这种事怎么可能当成家家酒?”
费橙希著实不愿提起那段有损颜面的事迹,但又无可逃避,叹口气,“因为她……她说我很可怜,看在我们是好朋友的份上,她可以免费扮演我的女朋友。”
辛红愣在原地,“你很可怜?你什么地方可怜了?”
“在她之前,有个外校的女同学追我,单方面宣称她是我女友,放假硬约我出去。但第一次跟我出去,就被当成我妈……”
她噗嗤笑了,“没几个女人能承受这种打击的。”他这长相惹出的麻烦还真不少。
“我想也是。”他有些无奈,但见她笑了,唇边也浮起苦笑,“总之我和她莫名其妙地在—起,又莫名其妙地分手,而这件事变成同学之间的笑谈,柳丁觉得我很可怜,好不容易交到女友,竟然因为这种原因跑掉,正好她当时也刚和男友分手,才建议我和她凑成一对。”顿了顿,“我知道柳丁只是好玩而已,反正除了名义上是情侣,我们相处时还是跟朋友没两样,我也就没反对。”
当时的他只专注于课业,对异性兴趣缺缺,而配合好友的游戏,可以为他挡掉不必要的追求者,何乐而不为?
“就这样吗?你们难道没有激出半点火花?”头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关系,辛红仍然怀疑。
“我跟她太熟了,缺乏遐想的空间,很难有什么火花。”
“有接吻过吗?”她俨如八卦周刊的记者,就是要探查到底。
他尴尬了几秒,“是有一次,她喝醉了,硬要吻我,然后……把我嘴唇部咬破了,肿了一个礼拜,后来我再也不让她碰我。当同事的时候,我送她回去,是因为她不太会开车,而警局离她家很远,她男友工作忙,不能常常接送她,所以托我送她回去。”
“那‘柳橙’咖啡店是怎么回事?林副组长说,你喜欢咖啡,是因为以前常和她喝咖啡培养出来的?”
“他弄错了,是因为我喜欢喝咖啡,柳丁只是陪我去。至于店名,是组里面聊天时开玩笑取的,我和柳丁都没有当真。至于你和她相似,是她的代替品——”费橙希凝视她片刻,摇摇头,“也许某些地方是有些相似,但绝对是不同的。至少她从不会为了我送哪个女孩回家,而对我质问逼供。”
她俏脸霎时转红。听著他有条有理的分析,酒意退去了些,才惊觉自己简直像个胡闹的孩子,一点也不像平常那个从容自信的辛红。捣住脸,歉疚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抱歉。”
“你累了,早点休息吧。”费橙希开了灯,辨明方位,提著那几个男人贡献的东西走进厨房。
辛红连忙跟上他,“那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从其他人那里听来,还以为都是真的。”
“我没想那么多。”手略停,思索了几秒,“也许对我来说,她只是朋友,才没想到要和你解释吧。”
“但对你而言,我却不只是朋友,因此你对我解释了这么多?”
他淡然一笑,“这还用说吗?”
推论出满意的答案,辛红嫣然笑了,见他忙著把那一大袋宵夜倒进锅子里,才想到自己欠他的解释更多。“呃,那三个人,段先生你已经见过了,另外两个是我以前的男友,送我回来的那个,是在和林副组长他们吃宵夜时遇到的,他已经结婚了,是刚好遇到,因为我喝了点酒。至于那个送宵夜的……”
“我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