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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你的样子天仙般美,亲爱的。”他的咕哝声大得足以传进他祖父的耳朵,然后,再弯下身,慢慢地,不慌不忙地吻在她翘起的嘴唇上。

  如果这是往后一幕的前奏,我就根本坚持不了一个晚上!塞林娜恐惧不已。

  华安露出骄傲的笑容,把她引向他祖父,他站起身,亲了第二下。“今晚我很高兴,孩子。”他明亮的眼睛甜蜜地扫视她严肃的脸孔。“并不是人人都能完满地撮合两次恋爱。”

  爱情配对!塞林娜尽力微笑,回敬了他一吻,“并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样聪明和知人。”她恭维道,感到心怀自蔑。

  华安似乎觉察出她内心的反抗,迅速跨上前来,勾住她的腰。“我给你斟酒,亲爱的。你喜欢喝什么?来一点你最爱的香槟?”

  塞林娜恨他蓄意让人想起一个她要忘却的晚上。这是他的一种手段去提醒她,她虽然并不是一个欺骗的生手,阴谋却在最后阶段流产了。她突然感到迫不及待要智胜他。

  “好,请吧,亲爱的,你记得我们最后一次喝香槟酒吗?那是我在赌场上大赢特赢的一夜,其后我们跳了一通宵舞,回旅馆后你还有那么罗曼蒂克的情绪。”

  她的心一醉,见他对她平淡的取笑只瞪眼回报,但他立即恢复过来。他迅速地防护:“那一夜永远不会从我记忆中消失,我怎么可能忘记你的蜜意呢?你设法柔合了夏娃的诡诈和骚妇的轻佻——不过对我来说那确是你最诱人之处,你的这些本事真能使人消魂荡魄,如醉如痴,不知你下一步要如何作弄。”

  就在他们双方在交换厌恶的微笑之际,唐·阿贝多开心的笑声响在了他们的耳边。“嘿,我不是告诉你啦,孩子?我孙子总受神秘的事吸引,从他的孩童时起就是这样的。来,我们吃吧,高兴使我胃口大增,这最后一顿我真想吃得饱饱的。”老绅士在大嚼他最爱吃的食物之后,便在他坐的扶手椅上打瞌睡了。他们两人站在窗口旁边往外观看月色下的花园,在这位偶尔困倦地抬起一只眼皮的老绅士面前装成一幅图画——一对如胶似漆的忠实情人。可是当华安吓人的影子罩着她的影子时,她感到一阵紧张,并相信如果不准她打破唐·阿贝多的幻想的话。这个讨厌的晚上就必须迅速了结。当他挂心地低下头时,她反感地细声道:“我受够了,我现在回房去。”

  “这是你整个晚上第一个明智的决定。”他答道。

  他的热情使她吃惊,她本来要扭头便走的要不是他缠着她腰的手扣住了她。她躲开射入她面孔的炯炯目光。他又要作孽了,他的脾气到了一触即发的境地。他从咬紧的牙齿中进出的一道命令使人觉得倘若她胆敢不服从,便会有报复的行动。

  “你的角色已经演得非常完美,但此刻你决定欺骗的时候,你骗得高明。去吧,看在上帝的份上,去!”

  塞林娜跌跌撞撞走过酣睡的唐·阿贝多身边回到房里,她用力摔在枕头上,浑身感到不可名状的疼痛,比早先他赖以取乐的对她的折磨还要难受,并有一种想作呕的模糊感觉,这与她深信的事情多少有点瓜葛;她深信的是听见了嘉比丽娜的呼叫,并且甚至还有回答的声音。

  第11章

  黎明后不久,牛仔们便开始集合了,从畜栏的方向传来了嘈杂的喧嚣声,惊醒了塞林娜。四面要用栏栅圈起的竞技场正被立起。牛仔都放着色彩缤纷的雨披,戴着阔边大帽,束着黑皮带,威风凛凛地高坐在马鞍上。

  他们忙得很,但还是有时间来向那位漂亮的英国姑娘和她的孩子打招呼。不久从毗邻来的骑手开始到达了,他们都是经常参加竞技会的对手。这时,一辆辆汽车也开始陆续来到,吐出那些本地区的名流来,他们都是唐·阿贝多的同胞及其家属,其中有眼利的母亲及其规矩的女儿,对她们说,这天又是另一次社交活动,可以来寻选上乘的丈夫料子。

  塞林娜连华安的影子也看不到,所以在第一个项目宣布,唐·阿贝多出现在她身边问及他的缺场时,她只能期期期艾艾作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他可能在什么地方吧……也许就在竞技场里搞组织工作?”

  “组织?”他一哼鼻子。“不如说是准备参加竞赛!我一年比一年更害怕出现危险,但他总是笑一笑便走他的路去。并不是我要另眼看他,”他缓和了口气,“是他生来就是如此——任性、固执、骄傲。”

  尽管塞林娜想要显得无所谓的样子,但她还是开始在这群围在竞技场四周相当济拥的人堆当中搜索华安的黑脑袋。接着,她对自己的软弱感到烦躁,便举目前望,把注意力集中于正在举行的第一项赛事——一群牛仔竞相追逐、套缚一只公牛。

  第二项是无鞍马赛。她和温迪给唐·阿贝多引向一条连在竞技场后面用围栏栅起的通道,道口有一道闩门,后面,有一匹给蒙住眼的马给人稳着,让一名骑手登上去。通道很窄,不足以让那匹野性地踢着腿的公马转身,这样,它便发不了脾气,让骑者顺当的飞身上背。

  骑手一上了马,公马的遮眼布便给拿掉,门间开了,马驮着骑手脱了出去。马从塞林娜面前冲过奔入竞技场受到人群的热烈欢呼。这时塞林娜的口变干了,她瞪得大大的眼睛看见华安的身体弯作一条弹簧一样,忽儿前躬,忽儿后仰,马匹决意要将他摔下,而他决意要坐稳马背。

  当马匹腾空起,再慢慢地落下来时,她不禁惊叫了一声。痛苦扎着了她的身体,似乎骑者不是华安而是她自己,她闭上眼睛,害怕看见他结实的身体被踏在疯狂的马蹄下。但听到了第二阵欢呼声后,她睁开眼,发现他还稳坐在马背上,被两位骑手伴着走出竞技场,在热烈的掌声中他晃着黑脑袋,洁白的牙齿露出胜利的光芒。

  她从心底里感到颤动,走得远远的,在竞技场边外的人堆中找了张空凳子坐下,让温迪溜出她的手臂在她脚边的草地上玩。她努力整理了混乱的思想,承认激烈的马蹄声给了她重重一击,使她面对一个让危险迫出来的事实,这个事实一旦被承认,便拒绝继续躲藏了。

  她是爱着那位自己一直认为是憎恨的男人!

  突然间她理想中人的相貌涌现了:一个冷酷而热情的嘴巴,能够融出温柔来,深沉的眼睛,前一分钟还是捉摸不着,后一分钟便迸出了暴风雨;好看的高鼻梁连着高傲的鼻孔;瘦削的、晒黑了的面颊,一微笑便深深皱起来,能使她的心打个颤抖!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使她想起他在温抚她的脸庞、她的头发、她的肩膀时的低沉、甜蜜的调子,使她想起那个以惩罚开始、消魂结束的夜晚。

  她低吟了一声,闭上眼睛,想截断回忆。她爱他有多久了?她追溯到他们相会的第一晚,在那时:吸引力已经存在了,只不过潜藏在憎恨的外衣下,直至突然的危险发现了它的另一个名字——爱!她爱他如此之甚,当一出现马蹄会把他的身体践成尘埃的念头,她便顿时感到阵阵刺疼,流出了滚烫的眼泪。她带着悔恨的心情细细检查他那新发现的爱,直到在心里找不出一点余地能容纳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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