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若汶微眯水眸,厌恶他那种不尊重女性的轻优态度,她站起,微微转身,手中提着的急救箱故意撞上他的面颊。
“嗅!”司徒炜捂着右脸颊,瞪着她。“该死的!”
舒若汶垂下眼眸,脱着他,穿着木展拖鞋的脚狠狠踩过他光裸的脚,听见他衷嚎出声,她唇畔凝出绝美的微笑,缓缓走入自己的房间里。
司徒炜坐在沙发上等待脚上的痛楚消失后,套回T恤,才站起身,往挂着门帘的房间走去。
停在房门口,他脸一皱,随手扯下那碍眼的蕾丝门帘,走人房里,关上门,将扯下的门帘丢在书桌上。他眼眸一转,见到那张单人式的床铺,他脸都黑了。
他十分怀疑舒媛媛那硕胖的体型,究竟是怎么挤在那张单人床上的?
不知是激动,或是体力已支撑不住,司徒炜脑袋逐渐昏眩起来,左腹的伤口剧烈地抽痛着,他不再挑剔,直接往单人床上躺下。
将近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大身躯窝在床上,修长的双腿几乎有半截都露在外头。
司徒炜墨眉轻拢,这丝不悦很快地被倦意结淹没,沉沉睡去……
***
午后,阳光斜斜地从百叶窗的隙缝中,射上熟睡中的俊睑,仿佛感受到阳光的叫唤,司徒炜缓缓睁开双眸。
视线移向桌上的时钟,发觉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他轻皱着眉,没想到自己会睡那么久。
他撑起身,跨下床,开门走出去。
整间屋子静悄悄的,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踪影,他走到舒若汶房门前,轻敲几下。
里头没有回应,他届一皱,再度重重敲了几声。不会舒家人全跑光了,只留下他一个伤患在家吧?
当他正准备离去时,房门猛地被开启,舒若汶顶着一头散乱的发,双眼下深重的黑眼圈好似被人猛接一拳似的。
司徒炜抹抹唇,克制欲扬起的笑容。
“干什么?”舒若汶吼出沙哑的嗓声,杀气腾腾地瞪着司徒炜,十分不悦睡梦中被人打扰。
昨夜折腾了一晚,回到家后,她还得拖着疲累的身子,熬夜将手头上的稿子完成交出去,撑到早上十点多才入睡,到现在都还没睡饱,这可恶的男人又来吵啥?
“我饿了。”昨夜到现在他都还未曾进食,这让受了伤的他变得更加虚弱无力。
望着她缓缓眯起眼,司徒炜以为她又会咆吼出声,谁料她只有淡淡丢下一句。“等我一下。”房门随即被她掩上。
司徒纬转身走入浴室,发现里头准备了新的梳洗用品,他开始打理自己。
几分钟后,他跨出浴室,客厅和厨房里都没有见到舒若汶的身影,他再度走到她未关紧的房门前敲叩,从门缝里瞥见舒若汶又窝回床上睡大觉时,他推开门,走到床边。
“舒若汶?”他轻唤。
眸光落上她摆在床头柜上头的相框,司徒炜伸手拿起,见到相片中的她与一名男人,两人侧着脸正在接吻,他敛眉,再望向睡得香甜的舒若汶,突然变得心浮气躁起来。
“舒若汶!”他吼她,伸手推推她趴在枕头上的脑袋。
舒若汶惊醒。“你进来干什么呀?!”见他拿着她的相片,她赶紧爬起,夺了回来。“不要乱碰我的东西。”
“那就是你的男人?”他脱着她。
“是啊。”舒若汶伸手擦擦相框,朝相片中的男人印上一吻后,将相框搁回床头柜上。
瞧她一脸甜蜜,司徒炜更火了,又伸手推推她的头。“快起来煮东西给我吃,我快饿死了!”心中突来的诡异情绪,被他归咎于过度饥饿之下衍生的烦躁之气。
“去你的,嚣张成这样?!”舒若汶气得推他却不慎压上他腹部的伤处。
司徒炜闷哼了声,翻起T恤下摆察看,幸好纱布上没有渗出鲜血。“舒若汶,你这该死的——”
“冰箱里有稀饭,我去热给你吃。”舒若汶吐吐舌头,怕他又发飙,赶紧跨下床,冲出房门。
司徒炜准备朝门口走去,陡地,脚步一顿,他缓缓瞪着那张相片中思爱的情侣,觉得十分碍眼,大手一挥,将相框挥落至垃圾桶中。
舒服多了!
他噙着笑,缓缓走出房间,往餐桌前坐下。
几分钟后,舒若汶端着热腾腾的清粥和几盘小莱上桌。
司徒炜见了,一脸不满。
舒若汶趁着他未开口前,迅即说道:“要吃就吃,不吃就拉倒!”
他低咒了几声,开始进食。
舒若汶笑了,走回房里的浴室进行梳洗。
喂饱肚子后,司徒炜走到客厅,拿起电话拨打给“威捷”的副总裁,待电话接通后,吩咐他后天记得到总公司替他参加一场重要会议。
讲没几句话,听见舒若汶的脚步声,他赶紧结束通话。
舒若汶怒气腾腾地杀到他面前。“为什么把我的相框丢进垃圾桶?”
这男人真的嚣张到欠扁耶,对于她救他回来这一事,他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竟然还敢乱丢她的东西I
“我没有。”打死不承认。
舒若汶瞪了他一眼,偏过头望向餐桌上的空碗盘,叉腰怒骂。“喂,你真当自己是大爷啊,吃饱连碗都不会洗呀?”
司徒炜举起包裹纱布的右手。
舒若汶低咒几句,自己收拾起空碗盘,拿到厨房里清洗。
“你不用工作?”他跟着走进厨房,闲聊着。
“怎可能不用工作,等着饿死啊!”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偏过头瞅着他。“对了,我们只能收留你到你伤好了为止。我们这些穷人家是没什么多余的钱,来自养你这位大少爷的。”
司徒炜点头。“你做什么工作?”
“管那么多做什么。”洗好碗盘,舒若汶推开他,走出厨房。
“脾气真坏。”司徒炜抱怨,跟着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观看节目。
舒若汶咬咬下唇,忍住想破口大骂的冲动。她脾气坏?那他这人也好不到哪去!
忽地,门铃响了。
舒若汶走到门边,从门板上的小洞望出去,看见来者是住在二楼的邻居,她才安心地开门。
她咧开灿笑,望着年近五旬的妇人。“王妈,有事?”
王妈想将手中装满金黄芒果的塑胶袋递给舒若汶。“来,我们家老头昨天回山上摘了一堆芒果,我拿了一些过来给你们。这些芒果很大、很甜的,你们一定要试试。”她口中的老头,就是楼下开兽医诊所的王伯。
“这怎么好意恩,老是拿你们的东西。”舒着汉微笑,伸手推拒。自从他们三姐弟搬来这间公寓后,王伯和王妈两夫妇知道他们父母早已辞世,对他们充满了关爱与怜惜,常煮一些好料的请他们,或是拿一些水果来。
“跟我那么客气?拿去!”王妈硬是将袋子塞入她怀中。
“谢谢王妈。”舒若汶抱着一大袋芒果,道谢着。
“那我走了——”王妈正想离去时,正巧瞥见坐在沙发上的司徒炜,她推推老花眼镜,正想瞧得仔细。“他……”
舒若汶笑容一僵。“他是我亲戚,前几天刚从南投上来玩的。”
“亲戚?幄。”王妈点头,转身走了几步,想想不对劲,又转过身。“他怎么会是你亲戚?我记得不久前,新闻还胡乱报导你怀了他孩子呢!”
听到她的话,舒若汶呛咳了起来,想不到王妈的记性那么好。
“他叫司徒……司徒什么?”
舒若汶赶紧把王妈拉进屋内,在她耳旁悄声解释司徒炜会在这的原因,还不断央求她千万别把消息泄漏出去,免得引来记者,甚至会引来想追杀他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