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打量她。
「为什么救我?」问句再次响起,明显的比刚才多些不耐烦。
他的话敲醒沉迷的神志,她怯怯的注视着「面目全非」的他。
有如王者的他,气势狂霸得让她心惊胆战,她轻喘几下,看到他凌厉的目光时,才心虚的道:「我……我只是……」
炯炯有神的眸子锁住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不安、她的心惊、她的慌乱,皆落入他的
眸中。
「快说!」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以多欺少,况且……学校有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只
是……」
被他怒喝一声,她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咬紧下唇,像个无辜的受害者。
「那只是空谈!」他冷着声哼道。
这女孩子胆子小得跟老鼠一样,想不通她为何有勇气闯入危险中,不顾自己的生死,救他出来。
浓眉一皱,胸中的痛楚和脑袋的昏沉,让他低声诅咒着。
「你怎么了?」顾慈恩担忧的看着他。
理智告诉她不可多管闲事,报警处理已是仁至义尽,再善良一点顶多叫救护车来抢救在死亡边缘的他。
可是……这样对吗?
她目光怯怯的移向惨不忍睹的伤口。如果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那她不需要浪费半点同情心。
可是,万一他是好人呢?
「喂,你……还好吧?」
虎眼眯成线,晶亮的寒光敛起,他眉头深锁,静默无声。
「嗯……你要我打电话报警处理吗?还是帮你叫救护车?不说话,表示随便我做罗。那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跟他们说。」
见他没有反应,她迳自掏出口袋里的行动电话,准备要按下号码时,大手伸过来阻止。
「不去医院……」低哑的男音明显的虚弱无力,一失方才的霸气。
他重重的喘息,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手捂着胸口的小洞,阻止它流血。
她眯起眼,不欣赏他对待伤口的轻忽态度,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白手帕,摺叠好后蓦地将他的手移开,放上手帕再将他的手盖上。
「不要直接碰到伤口,会细菌感染。」她像在斥责不听话的小学生。
他怔忡一下,随即眉头痛苦的皱起来,伸手想将车门打开。
「喂!你不要乱动!我可以帮你叫警察或救护车。」
他摇头。
这惜言如金的大块头,多说两句话会死吗?
「你伤得很重!不去医院你会流血过多而死!我好人做到底,直接送你去医院。」
或许是心急,她顿时忘了他的凶恶和冷酷,控制不住的对他吼起来。真是个别扭的男人,不骂不听话!
他一愣,眸光移向她的清秀脸庞,不解两人素不相识为何她会挺身而出。
半晌,听不见他的回答,她抬眸瞪着他,「去不去医院?」
他仍是摇头。
「不去怎么行?」她恼怒的低吼,忍不住叨念着,「你真的伤得很重,身上的血还在流--」
「不用管我。」他撑着几近虚脱的身子,打开车门下车。
「喂!」
顾慈恩双手环胸,气呼呼的瞪着他。
瞧他连下车都有困难,还想自行离开,用脚想都知道他根本走不出这条街,就会气竭人亡倒在路边。
男人一个踉跄,整个人往下倒,她迅速的移过去及时将他扶住,他的体重让她差点站不稳,稳住身子,她责备似的瞥向他,感觉到他那件白衣--不,应该称之为血衣,渗透的面积更大。
她将他塞回车内。
「你不想去医院,是怕惹麻烦吗?」电影看多了,她推测得出他为何如此固执。
他怕是惹了不该惹的麻烦!她暗想。
他轻轻点头,讶异小女孩竟看穿他的顾虑。
「那你有朋友可以找吗?我帮你打电话。」她点点头表示知情,兴匆匆的提议,好解救他危在旦夕的小命。
他摇头。
「那你有地方可以去吗?」
他还是摇头。
「那你打算去哪里?」怎么他只会摇头?她心里犯起嘀咕,清眸带点恼怒的看向他。
虎眼瞥向她,注视好半晌。
「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地方可以去,没有人可以找。」
他有些错愕,点了点头。
她深深的叹口气道:「你是去寻仇?还是被陷害?」
「被陷害!」他低哑的回答。
「为什么?」
「中埋伏,被下药。」
哇!这么刺激!仗义相助的念头在她心底萌芽,眼睛发亮的瞅着他,「如果我收留你,救你一条小命,你不会恩将仇报吧?」
他目光闪动着不解,凝视她十几秒,随即闭上眼,重重的摇头。「不会。」
「那好,我收留你。」
她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他突然睁开眼睛望着她的侧脸,痛苦的喘息两声后,狐疑的低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车子往前行驶,几个拐弯后,驶入热闹的街道,跟着又拐进附近的巷弄间,开进高级住宅区,警卫瞧见她后点头打招呼,开启大门让她将车子开进去。
「为什么救……我?」他沉思了片刻,又问道。
左拐右转过后,直开到底,她按下电动门,私人车库的门缓缓开启。
「想救就救,况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每个热血青年该做的事。」
车子开进车库里,门缓缓降下,她下车打开车库的电灯,开了车库和家里通行的门,小心翼翼的他扶进屋。
期间她没有听到半句喊痛的叫声,伤得那么重,真的不疼吗?扶着他移动时,如豆粒的汗水滴到她的身上,她才知原来他会痛。
还硬撑!她心里咕哝着。
将他扶进一楼的客房,取来医药箱。他半靠在床头,奋力的解下上身的衣物,她安静的帮他除去上身的衣物,脸蛋微微泛起潮红,为男人除去衣物的念头浮上她心头。
他目光含着趣味,将她尴尬的模样看入眼底,这个爱管闲事的管家婆,终于意识到他是男人,而不是邻家的小弟弟。
「我可以……自己来。」
「这……」她羞怯的抬起眼,旋即垂下。
如果可以她很想说好,可是他连站都站不稳,哪有力气,而且若是没有脱去裤子,怎么上药止血?矛盾和迟疑在心头打起仗来。
结果理智战胜了羞怯,她绯红着脸帮他脱下裤子,留下四角裤,幸好他没有伤到重要部位,否则她就要尖叫打退堂鼓。
「你的伤真的很重!」脸蛋的热潮不退,顾慈恩不敢正视他的眼,只敢盯着他的身体。上身有一个弹孔,五道刀伤,下半身有四道刀伤,红肿淤伤更是数不清。往医药箱一望,她摇着头道:「这个医药箱的药品可能不够用,你会自己处理伤口吧?」
他狐疑的望着她。.
「我出去买些药水和绷带。」她指着医药箱里的用品。
他点点头,低沉的道:「我会处理。」
「这个……那个……我有点畏血,特别是在肉里面挖来挖去的,所以请你先处理胸口的那个小洞,你需要什么物品尽管说,我马上替你准备,其他的伤等我回来再帮你处理。」她从衣柜里取出十几条白浴巾和两盒面纸。
他将医药箱拎过来,检查所需的药品后,问道:「有没有烈酒?」
「我去找找。」她往外跑去,一分钟后拿着一瓶酒走进来。「这个可以吗?」
「嗯!」他取过烈酒,开瓶仰首喝了一大口,目光深奥的瞅着她。
「怎么了?」
「我要开始了。」
「那就开始呀!」
「你不是怕吗?」
他目光闪过笑意,取出一把镊子准备从胸前挖去,她吓得跳起来,逃命似的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