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仇视她、排挤她,感觉太明显了。
边日向点点头,他是会服从,表面上。但私底下,他知道该怎么做才会最有利于宗七王,他知道的……而他也已经做了。
姬不换忍不住问:“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反对温澜进府?”
“因为她会带来危险,皇上不会将一个没有威胁性的女人送到月牙关来。”
“不过,”姬不换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就算皇上派她来是另有目的的,那对王爷也没有害处,你该知道王爷目前倾向哪一边。”
“我是知道,问题是温澜不知道,皇上和南四王也不知道。”如果那天那个被他打伤的神秘人真是温澜的话,那表示她对宗七王有所怀疑,才会在半夜潜进他的书房寻找密函。
“听起来你已经相信了温澜是皇上的探子。”全城的人都有可能是密探,就是温澜不可能,糊涂成性的人不适合当探子。
城府深、心机重,对任何人总抱着或心,对任何事情总抱着合理的怀疑态度,行事低调小心的人才适合当密探,就像边日向。
他会是个很好的探子,他懂得模糊事情的焦点,并且不卖弄聪明,永远都比主子晚一步想到事情的解决之道。
“八九不离十。”边日向看着温澜奔过来,哼了一声,“提防她。”说完,他便背着双手缓步的离开。
温澜站定在姬不换身边,率性的将他的手一拉,“快来,给你看一样东西。”这个时候边日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狐疑的问道:“他干吗?一见我就走?”还瞪她?
“谁晓得?人家日向对谁都很有礼貌,对百姓更是亲切,就是跟你不对盘,看到你就皱眉头瞪眼。我说你要反省反省,是不是得罪了人家。”
“乱讲,我连话都没跟他多说过,怎么可能得罪他?”她对着边日向的背影皱了皱鼻子,“这人怪里怪气的,一定不是好人。”她一边说一边拉着姬不换走。
“你到底要叫我看什么?”他忍不住好奇的问。
“好东西。”她神秘的一笑,随即停下了脚步,“咦?我刚刚是从这来的吗?”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当然是我的屋子,难不成带你去赏花?”她一边回答,一边左右张望着,“应该没错吧?”
“你的屋子?那就该是咏月阁喽?不是该往这走吗?”他大拇指往后一指,“方向完全反了耶。”“我知道,我只是考考你,看你对地形熟不熟悉。”她拉着他回身就跑,差点撞着一位从假山后面小径转出来的姑娘。
“当心!”姬不换眼明手快的将她一拉,温澜猛然往后一仰,后脑勺撞上了他的鼻口,把他撞得鼻血直流。
“痛死了……你干吗啦!”温澜揉着自己的后脑勺跳脚,完全无视于姬不换的情况。
“姬大人!你没事吧?”那名温婉柔美的姑娘连忙掏出了一方素帕,有些着急的掩住他的鼻子,“都是奴婢不好,没有好好看路。”
“没事没事!”他接过素帕,按了按自己的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说。
“她是谁呀?”温澜暧昧的往他身上一拍,“对你倒是挺好的。”不过流了一些血,又死不了人,她干吗那么着急的样子?
“小绿,这是准王妃。”他一点都不奢望温澜会关心他的鼻子,很自认倒霉的说:“小绿是王府里的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小绿,她既不是奴婢但也不是主子,倒有点像府里的管家或是女主人,大大小小的事都管,王爷不把她当下人,但她却觉得自己是奴才。
小绿一脸惊讶,她曾经看过她的,那时她还是府里的一名粗使丫头,专门四处闯祸,没想到人家居然是王爷未来的妻子。
“奴婢小绿参见王妃。”她连忙跪倒在地,有些惶恐的说:“奴婢不察,冲撞了王妃,还请恕罪。”温澜看了她几眼,喔了一声,“我见过你。我在厨房干活的时候,你给过我一块桂花糕对不对?”那时候她帮忙推石磨磨豆子,饿得头昏眼花,小绿正巧到厨房蒸一笼香气四溢的桂花糕,大概是她嘴馋的样子太明显,所以她好心的给了她一块解馋。
她腼腆的点了点头,“是的。”
温澜回想起桂花糕香甜松软的滋味,肚子里的馋虫又开始作怪,她舔了舔嘴唇,“下次再做给我吃好不好?”
“奴婢遵命。”她垂着首,恭敬的说着。
“让人家起来了好不好,跪这么久腿会酸的。”姬不换特地强调,“准王妃。”
“起来呀。”温澜一脸的莫名其妙,“又没人叫她跪。”她把小绿拉起来,“别动不动就跪我,想害我变坏人呀?”
“我没有那个意思。”她惶急道:“请王妃息怒。”话一说完,她又想跪下。
“我又没生气。”她干吗一副快哭的样子叫她息怒?
姬不换上前阻止了她再次跪倒,“小绿,你忙你的去吧。温姑娘有口无心,没有恶意也没生你的气,下次见着了她也不用行礼了。”
小绿迟疑的看着温澜,看她一脸急躁似乎急着要去做什么似的,她不开口她也就不敢答腔。
“你有完没完?”温澜把姬不换的手一拉,“快点来看好东西。”
“方向不对了啦。”他又被拉着跑,无奈的在后面指点方向,“左边啦……不是不是,再直走!”既然知道自己是个路痴,就不要拉着别人跑嘛!
小绿看他们手拉手的跑走,心里一堆疑问,为什么王爷的未婚妻却是跟姬大人感情这么好呢?
温澜一边跑一边问:“那个小绿长得挺美,做什么的?”看她的打扮也不像丫头,况且她记得厨房的谢嫂子都叫她绿姑娘。
她看起来大概有二十多岁了,脸色有些苍白憔悴,双眼红红的似乎是刚哭过。
“她呀,算是王爷的人吧……”姬不换话都还没说完,温澜猛然停下脚步,害他止不住势的撞了上去,他疾往前冲的力道和身体的重量把她给压倒了,两个人跌成一团。
“要死啦!很痛耶……你把我压得快断气了。”她含糊不清的喊着,额角撞在硬邦邦的地面上,登时肿起了老大一个包。
王爷的人……哼,那只死猴子倒真是有福气,很会享福嘛!
不知道为什么,温澜深深的觉得气愤了起来。
她甩甩头,把那种奇怪的情绪甩掉,她才不管那只猴子拥有什么人……
“你干什么!”姬不换脸色大变,身子往前一倾手一伸,一掌打掉了温澜手里的匕首,因为他的动作太过急促突然,因此带翻了旁边的一张凳子,他差点踉跄的摔一跤。
哐 一声,匕首从她手里飞了出去,“你干什么啦,很痛耶。”那么大力的打过来,她的手没青也紫了。
“你……”他惊骇的看着地上一动不动,满身都是血的秋月,震撼到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你闯了大祸了!”杀人抵命是月牙关内的明律,就算温澜贯认准王妃也是一样的。
适才,温澜兴匆匆的把他拉来这里,说要给他看个好东西,他们进来的时候秋月和素娥正在屋子里整理衣物,她二话不说掏出匕首就朝秋月心窝刺了一刀,鲜血四溅吓得素娥都呆了,而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她所谓的好东西是杀一个人给他看?
“别大惊小怪,我跟你说……”她笑眯眯的把匕首捡起来,在他面前挥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