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
女子尖刺地、椎心泣血地悲嚎出声:“前几日我在你的房中点上催情迷香,那是师母独门的方子。”
“你太大胆了!我是你的师兄,你说,你下的鬼迷香意图为何?”
“因为我爱你爱得好累,好辛苦,你对元润润的态度使我怀疑,她在你心中快要追上另外半条手绢的重要性。女人的直觉通常是敏锐的,所以我下了迷香,因为我要你说出你的真心话。”
“那鬼迷香可以令人说出真心话?”宋威的嗓音有异常高亢的兴奋。
“是的,当你昏迷的时候,你对着我声声呼唤着润润我爱你!你可知否,这句话不但伤得我体无完肤,甚至伤了我的骄傲!我哪一点不如元润润,我和你在同一个师门青梅竹马的情谊居然比不上……”
“原来你嫉妒她能够得到我的感情。”
“嫉妒?对,嫉妒可使人疯狂!我不只越来越嫉妒她的幸运,我也越来越希望她可以消失,她是我不可存在的情敌,所以我一定要她永远消失在你的视线内。她是无辜,但是谁来怜惜我十年的深情无处寄!师兄,是你害她的,你不该舍我就她,她都已经成婚了,你还打着她的主意。”
“给我迷香!有了迷香,她就无法不说出手绢的下落。”
“别奢望了,催情迷香只能逼人说出真情意。师兄,这几天我天人交战的痛苦你可会怜疼?我不是残忍的人,但是当你受了迷香药力把我看成元润润的时候,我什么也顾不得了。我的苦恋……哈,元润润凭什么令你对她产生特别的情愫。”
这声音仿佛是……是范春天!他一定要把她千刀万剐。然而她接下来的话使单奕阳勉强忍着气。
“你在意的是宝藏的下落或是她的安危?难不成你要劫牢?她这回死定了,知府大人也许等不及秋斩,那李天香可是他最疼的宠妾啊。师兄,你和我是注定要相依为命的,你不爱我,我忍,但是我绝对不让你爱上另一个女人,元润润若死,你的心也就死了。”
“我想要人财两得有什么不对?那批黄金珠子……”
“宝藏、宝藏!你和你爹为了宝藏找了十几年,元润润就快死了,那条绘着藏宝图的手绢也就永远没有人得知它的去处,你绝了这心思吧。我们找个僻静之处隐居,可好?”她愿意吃野菜饱腹,只要能够和他厮守。
“不!”宋威掐住她的喉口,“元老头抢走我父亲心爱的女人,我父亲甚至把我那夭折的亲妹妹的小名取为润润,他妄想一生的宝藏,眼见就快落入我的手中,你敢坏我好事!”
“你不必妄想……咳咳!那牡丹手绢不是早毁了就是……”
“就是什么?你说!”他的眼中浮现出妖诡异彩。
范春天低低地笑,咳出了泪水来。“师兄,你知道我多想和你一块死吗?我受够了!你怎么也看不见我对你的一片真情。”
“交出毒粉的解药!”
“那样我就是自承下毒嫁祸的罪!知府会砍了我,你一点儿也不会舍不得我死是不是?为了你我用计谋害润润啊。”
“你的死活比得上宝藏,比得上润润吗?”
“放开手,我把解药交给你。”她微笑如春风,如同她的名字。她了然她的心……死了。
他放了她,她将一瓶药交到他手中,同一时刻她快速地吻住他。
他陡睁大眼,击去一掌推开她。“你把什么送入我口中?”
“愚笑药。”呵呵。
“那是什么?又是师母传授予你的鬼药?”
“只要再一会儿你就会很快乐了,任何烦恼都不会再困扰你的……师兄,这个愚笑药没有解药哦!你这一生一世都将愚呆如三岁孩童,不过我会照料你,咱们两人相依为命到白头。无论你爱我不爱……呵呵呵。”
宋威惊惧至极,连忙坐下运气,然而头疼欲裂的脑子使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不停,不及片刻他便昏厥。
“呵呵呵,师兄,你为什么要逼我下狠招呢?我的心也会痛的。”她靠近扶起他,轻轻摇晃着,仿佛他是她的孩儿一般。
单奕阳大跨步越过草木现身,他双眼散发戾光,当她是杀父杀母凶手似地仇视。
“范春天,你和姓宋的是同路人,姓宋的是那个蒙面人!”
“你都知道了呵,”她别开头,“也好,你杀了我吧,我和师兄投胎转世后也许能成为一对有情佳偶,我活得好倦呵。”
他气得一掌击去。
“奕阳……”
他的掌风连忙收住,“润润?”
润润艰辛地喘着气跑过来,“我只睡了半晌,他们的对话我全听见了。奕阳,别杀她,她是个可怜人。”
“可怜?她的可恨……”
“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放她一条生路,她爱得辛苦……”
范春天将一瓶药放在地上,还是笑着,“这药让李天香服下她就会苏醒了。润润,你恼怨我不?…”
润润摇摇头,“你不坏,只是傻。总之,我和你是朋友……”人总会一时冲动做了错事。
范春天在宋威的身上拍了几拍,找出他随身收藏的手绢。
“这是藏宝图的另一半,你的爹爹和宋伯父同是前朝皇帝的侍卫,这份藏宝图是前朝皇帝自缢之前撕成两半,分别由他们保管,以便做为
后人复国大业的根基。”
“可我从来不曾听爹娘谈起什么宝藏呀。”
“你的双亲没有留给你牡丹手绢吗?算了,这手绢给你,对我而言全是烟尘往事了。对师兄来说,他也已经不再需要了。”
“春天……”她凄凉的喟叹使她心酸。
“润润,我欠你一份恩,来世再还你吧。”从今尔后她将和师兄隐居野林,生死相从。
这世上再无宋威和范春天,只有一位呆傻男和一位守着他的黯然伤心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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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香服下解药后完全苏醒,她的说明无疑是润润无罪的利证。
但是润润却来不及参加做饼比赛。
她沮丧不已,幸赖有单奕阳不时地安慰。可仍是有憾呀,明年也许就没有这赛事了。
她觉得无颜见人……
一回到扬州境内,小毛子和小夏子分别敲锣打鼓的叫喊——
“欢迎大少奶奶回来!欢迎大少爷回来!”
“你们……”应该晓得她有负众望呀,为什么还灿烂地笑开怀呢?
单奕阳点点她的鼻尖,假装吃醋,“这两个小家伙先问候你这大少奶奶呢,我这大少爷好像是你的附属品。”
润润虚弱地勉力一笑,“我失败了,连第三名都拿不着。”
“不准再自责,否则我一把大火把饼铺给烧了。”
“相公。”她又一次痛快地把眼泪抹在他的衣襟上。
此时,北门口饼铺外站了一列奴仆,每一个人一见到单氏夫妻一致高声呼喊:“大少奶奶万岁、万岁、万万岁。”
润润被逗笑了,“我又不是皇帝爷,胡说可是会惹祸。”
小桩子开心地拍手,“大少奶奶笑了!终于笑了!”
小红大声地说:“咱们说的万岁、万万岁指的是大少奶奶长命多福嘛!”
单奕阳拥着娇妻进门,低声训她:“不准再掉泪!我的衣服都让你哭湿了。”
“……”她还是想哭呀,怎么是好?她真是太幸运、太幸福了。
单忠亲自沏茶来,“大少奶奶请喝茶,这是老夫人特别交代的吓杀人香茶,名贵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