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用手绢儿按按眼角,丁媚雪佯装心伤。
班君艳羞赧的开口,“姐夫,你们这趟来……预计住下多少时日?”
唇边轻逸着讽笑,厉天擎极不正经的答说:“小姨子你希望我叨扰多久呢?”灼热的眸光底下却是冷意十足。
被他睇得小鹿乱撞的班君艳臊红了粉面,他的亲狎之语使她昏昏晕晕,她已经莫可奈何的爱上他了。
班君双暗气,强挤出柔柔的浅笑,温言道:“今晚,我们这两个小姨子为姐夫你洗风去尘吧。薄酒几盅,务必赏光。”
“恭敬不如从命。”厉天擎邪肆的笑了,完全不似十八郎君的神态。
班娃偷偷的掐捏他的臂膀子,他却无所知觉似的继续勾人魂魄的魅笑着。
这风流胚!“掌管”了上千名妓女的他仍嫌不足吗?哼,依他这浪荡不羁的神气恐怕得纳上九十九名的姬妾。
可恼的是,他竟然当着她这妻子的面和其他女人眉来眼去的,而且对象还是她的异母妹妹!
他是存心恼她的吗?
可是她不该恼呀!她是被他强娶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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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客栈的上等客房里正发出喘呼呻吟的叫床声。
过了会儿,一个满足的男声低低斥骂着——
“你这小蹄子!居然非要本官与你上这儿来!不是说好每月初一、十五,趁我家婆娘到庙寺里烧香祈福的时候我们再相好的吗?”
“人家想念爷儿你的强壮嘛!你就只怕那醋桶子。”
“不是怕!那肥婆说到底是我艾邬八十花轿迎娶进门的,况且我这七品官帽可是我岳父大人说项得来的!”
“不就是个捐官嘛,不靠你的肖书岳父你也做得稳官位!”
“朝中有人。好威风、好依恃啊。”
系妥肚兜,丁媚雪斜瞟撇笑,“别忘了我的人和我的银子,你可是用得十分畅快。”
“我们合作无间嘛。”说白点是各取所需,他要她的肉体和班家产业,她巴的是他的权势。
一个狼,一个狈,正好为奸作歹。
“咱俩也相好十六年了,别太计较。明的,你是班家寡妇,是我的义妹,暗地里嘛,你可以骑在本官身上。嘿嘿。”
眄着他的淫笑,丁媚雪也笑弯几条皱纹。可不是合作无间嘛,心悦客栈是班家的产业之一,多亏丈县令的殷勤走动,商贾名豪们也卖了人情的多多捧场。
官与商是最好的搭档关系,如同他们的偷欢苟合。
“班家的千金小姐回来了。”她突然道。
艾邬诧笑,“不就一直待着的……”
“我说的是‘真正’的班家千金女!不是你的种!”
“呸呸!君双和君艳在‘名份’上是班鸿的女儿,是那家伙临死前蓝田种玉的遗腹子!”
“是!是我不慎跌一跤早产了,接生婆可以做证。”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是要她说句谎,就可以五十两入袋,这生意好做。”艾邬穿戴好衣裤,整整仪容。
原来媚雪早就和他暗通款曲了,班鸿那老实人是他特地安排和她酒后乱性之后,故意以孕喜为由,让她从小门进得班家,成了班二夫人。
然而班鸿合该是个短命鬼,谁叫他在无意之中发现媚雪和他的奸情,又得知媚雪肚里的胎儿是他的种。
奸计被识破了,他只好一不做二不休的把班鸿给毒死,然后伙同件作栽罪给平柔柔那娘们,就说是怨妒所起的杀机,因为班鸿刚刚纳妾,身为正室的元配夫人自然一时冲动而铸下大错了。
所以大腹便便的平柔柔便被押上刑台,预备来个一尸两命。
但是千刀万剐的!班家的死忠奴仆和亲戚们居然不怕死的劫持死因,大闹刑场。
不过那帮子的匪人也全到阴间去和班鸿作伴了,平柔柔这顶着班夫人头衔的女人不也呜呼哀哉,问到苏州去卖鸭蛋了吗。
她的女儿……不是削发为尼,远离万丈红尘?
“她到班家化缘念经了是不是?”他随口打趣。
“嘴巴上是回家祭祖,但是谁知道是不是回来和我这姨娘争夺财产!”
艾邬哈哈鬼笑,“没听过尼姑会争夺财产来着。”
“她不是尼姑!而且已经成婚,许人了。”和她的那个娘一样的有一张楚楚可怜的小粉脸儿。
抚抚山羊胡,艾邬忖道:“班女还俗了?或者根本还没出家?难道我的手下欺瞒于我?”
丁媚雪尖嘶,“艾邬!现在不是研究她到底有没有做过尼姑的时候,咱们应该烦恼的是她忽然回到班家图谋的是什么!”
“报仇?”艾邬刺笑着,完全不当一回事。
“但又不像,她还叫我一声姨娘!否则照道理来说,班娃是个主子,我这个老爷子的小妾应该是奴才的身份才是啊。”所以她纳闷的惴恻不安。
艾邬摸一把她的肚兜上面隔着衣裳搓揉她的双峰,一面贪色的问道:“班娃的身子美不美啊!和我们那两个双生女儿比较起来如何?”
丁媚雪咬一声,“想染指她?不怕我吃醋?”
他垂涎歪笑,“班鸿的发妻我玩不到,玩玩他的亲生女儿也聊以安慰嘛。”平柔柔所生的女儿应该也是个美人胚子。
“衙门里头的那位艾夫人呢,你不担心她剁了你,把你的命根子给剪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认了。”欲念又起,他探进她的下身。
拍掉他的手,丁媚雪娇嚏道:“艾大人,你可是要保护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
“安一百个心,整个衙门的土兵全派来保护你这班二夫人。好歹你是君双、君艳的亲娘,我是她们的亲爹啊。”还有属于班家的白花花银子等着他一同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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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心悦客栈的屋檐之上有两个倒霉男半蹲着。
直到艾邬和丁媚雪离开客宾房,他们才纵身跳下。
单柴于立刻冲进房,连连倒了几大杯清茶呼噜灌饮。
“那两个老相好很久没有苟合了吗,居然来上好几口!不过,丁媚雪的呻吟声太假!也不怎么悦耳。”
“你十分的恶毒。”单从善低笑。
恶毒?“我还没有批评了媚雪鸡皮鹤发得像一只老母鸡哩。”
“太夸张了!只是风干的橘子皮罢了,熄了烛火便不会伤到眼睛了。”
“哇!你嘴比我还毒!”
“我只是陈述事实,并且含蓄的表达三分之一罢了。”单从善坐下,摇起扇子 凉风。
“小主子不知打啥心眼!依我看,干脆把那两人一刀杀了爽快了事!”居然要他和从善密切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简直是浪费他们两个美男子的逍遥时间。
还是关沃佬待在傲心别庄作威作福得好,或者像贺飞整天在东北拔人参也舒坦啊!
“小主子有令,三日内整修艾邬,你有何高见!”
单柴于摇头晃脑,老半天才缓缓的道:“我还是觉得把艾邬和丁媚雪头砍下来,拎到班氏宗祠去祭拜。省事、快速、命抵命!”
“但是少夫人毕竟在尼姑庵长大,若是杀生,恐怕她要忐忑。”
“念经、敲木鱼长大的就不是人吗?是人就不是佛!又要慈悲又要报仇,这岂不是左右支肘?”而且少夫人一动起气来也是挺泼野的!
“从尚书大人那里着手吧,或者艾夫人也是个可下的棋子。”
“你想计,我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