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啥?”黄衣人瞪凸了眼。
“呼!”红衣人跌下椅凳,四肢朝天。
“你别……别玩人哪。”蓝衣人开始抓头发……反正他有三千烦恼丝嘛。
“所言不假。”紫衣少年郎一脸的轻佻,却是誓在必得的口吻。
爬起身的红衣人横冲着气,“她没有头发的耶……”
“留了便是。”他又不在意!
“但是她是个……呃是个身份特殊的人。”喔喔,抓破头皮了。
紫衣少年郎飒爽的放声大笑,“我就是要她!除了她,任何胭脂都不要!”
其余三人对看半晌,他们的小主子不是浪荡不羁到令人发指的吗,何时逆转心性?
低咳数声,三人异口同声的询问道:“原因呢?总得有个原因吧,否则我们怎么好意思到‘那个地方’偷人?”
沉吟了会,紫衣少年郎勾笑着,“一碗斋饭。”
“一碗斋饭?”三人同时扯破嗓,梁柱差点倾斜。
“你们不是想知道原因吗?我已经说了,你们可以去偷人了吧。”
“这……”
“太……太难堪了。”
“小主子……”
轻眄一眼,紫衣少年郎丝毫不予理会三人的无病呻吟,他潇洒的走进“飘情”妓院内,忙事去了。
徒留三个愁眉苦脸到仿佛是丧事中的男人!
他们怎么这般苦命哪。杀人,行!干架,更是一等一的好手!
但是为了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上那儿偷人实在是可耻得很!
然而小主子有令,即使是断颈,也得提头来见!
“走吧。”
“为小主子偷人……”顺便瞧瞧她的德行如何……天下事无奇不有,偏偏让他们跟着这样独特的小主子。
时也、命也,怨不得也。
第一章
秋风飒飒,午后三时,刑台上跪着的是等赴阴司冥界的囚犯,四周围的百姓们个个酸了鼻,红了眼。
伤心哪,因为即将处斩的是个无辜的好女人,而且已是身怀六甲!
大腹便便的她临盆在即,这一刀子落下便是一尸两命。
人心之狠毒,莫甚于此。
“时辰已到。”守兵大喝一声。
“行刑。”坐于高台之上的县令大人丢出令牌,桀桀怪笑。
众百姓倒抽着凉气,爱莫能助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囚犯和人世告别。
刽子手已经手持大刀,步上刑台。
他的阴阳大刀将砍下——
“慢!”陡地一声怒吼,仿佛是平地响起一声雷。
围观的百姓们和刽子手全傻了神,因为最为靠近刑台的几个悍强男人一飞而上,阴阳大刀被划劈开来掉在地上。
其中的两名汉子一左一右护卫着孕妇死囚,另外几个汉子则是负责和官兵打斗。
百姓们极有默契的让开一条路,好让抢劫囚犯的汉子们安全撤离。
尤其是腹中有喜的班家嫂子。
“来人!”县令大人尖叫着,“把那一群贼子全抓回来!违者就地处死!”
“是。”官兵们应声。
然而他们的去路被人墙给堵困住了。
“让开!死小百姓!”县令大人气得脸皮鼓胀。反了反了,这世道真是没有天理。
所谓官逼民反,众怒不可犯,百姓依然没有让路的意思。
对恃了老半天,县令大人的颜面实在是无处可搁置,他喊道:“再不让出路子来,就当是贼寇,全杀了。”好歹他是个七品的爷,这点权限他还有。
大伙你瞧瞧我,我觑觑你,心想,班家嫂子和那十几个“英雄”应该跑远了吧,于是为了留一口气过日子,大伙纷纷退避开来。
抚抚下巴的山羊胡,县令大人满意的冷笑着,“立刻把死囚抓回来!不!就地正决,不必留存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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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凄凄,劫因的一千人拼命的往前奔跑,已到渺无人烟的荒郊处。
“夫人,还撑得住吧。”为首的汉子关心的看着她苍白的脸。
“我的……肚子好痛……”她没有力气了。
“该不是娃儿要出世了吧?”汉子攒拧眉头,他们十几个兄弟全是大老粗,附近又没有人家能够帮得上忙。
“糟糕。”另一汉子突然高喊,“追兵来了!快!咱们快逃。”
一眼望去,至少有三十来个兵卒,杀气腾腾的朝向他们这方冲来……
“大胖,你保护夫人,我们断后。”
“大哥……”大胖还想说什么,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窝囊废。”汉子重重的捶击大胖的肩头,厉声霍霍,“一定要保夫人和娃儿的平安!否则咱们就太对不起老爷子在天之灵了。”
“呃。”胡乱擦擦泪,大胖扛背起班夫人往山坡的方向跑去。
只听得见身后的刀剑铿锵错杂,大胖一步也不敢稍怠,拼死命的往前跑着。
然而,最后还是被一名兵卒追赶上来。
“放下死囚。”兵卒阻挡住他的前路。
“做你的梦!”大胖粗吼,他一手背在后,揽抱着夫人,另一手则握紧大斧头,准备来个厮杀惨烈。
“哼。你们一块到黄泉作伴去吧,我好立件大功劳。”兵卒使出全部的气力,和大胖对砍起来。
只一晌,一死,一半死。死的是兵卒,半死的是胸口插了刀刃的大胖。
拼搏最后一口气他也要保全夫人和班家惟一的命脉。他艰难的往前方奔跑,直到尼姑庵!
他跪下膝盖头,放下背上的夫人。
她已昏迷,而他,看见阎王老子在向他招手。
“夫人,大胖要去和老爷子喝酒了,您可千万别跟来……”
这时,尼姑庵的门开启,走出一位慈眉善目的尼姑。
大胖气息虚弱,呼喘着,“阿弥陀佛……”然后,咽下阳气。
“阿弥陀佛。”见状,尼姑双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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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哇……”脆亮的哭啼声响起。
“是个女娃儿。”悟真开心的怀抱着粉嫩嫩的初生婴孩。她可是将近二十年不曾为人接生了。
尼姑庵里传出婴孩啼哭声着实有些不伦不类,也容易引来是非质疑,但是救人第一,若是见死不救,她们还修什么行,念什么经。
“为什么娃儿的阿娘还不醒来?”悟道忧心忡忡。
“她的气血大耗,又动了胎气,恐怕……”
“难产?血崩?还活得了不?”
“阿弥陀佛。”悟真闭目,念读佛号。
“师叔!”一路快跑的悟空小尼姑气喘吁吁的嚷叫,“十里坡那儿的官兵和……和……哎,反正全死绝了。”
“这有天理!”听了班夫人叙述的遭遇,悟道愤愤不平。
“太坏了!太残忍了!”悟空大叫。
“阿弥陀佛。”悟真轻道。
“三位师父……”方才生产完的班夫人醒来后下了床榻,她诚意的哀哀泣恳道:“请救救我的孩子,她是班家的子嗣。”
“施主,快请起。”这跪礼如何担当!悟真连忙搀扶起孱弱的班夫人。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无限留恋的贪看着床榻上的骨肉至亲,她好舍不下心。
但是老天仍是慈悲的,让她躲逃过行刑的死罪,否则她怀腹里的心肝内就出不了世了。
“请求师父们,让这娃儿在庵里长大吧。我走了,她便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无亲无戚,无依无靠。”
这等泣血似的乞求,纵使是铁石心肠也无法拒绝,何况她们是普渡世人的修行僧尼。
悟空立刻慷慨激昂的喊声道:“善恶终有报!残害你的那帮歹人一定会尝到恶果的!”
因果循环,天理昭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