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呆望至少已是半个时辰。
没想到洗净脏污的他竟是如此迷人,她晓得他肯定是好看极的人,可没想到这世上竟有美成这样叫她嫉妒的皮相。
他、真、的、是、美、到、不、像、话!
哪有男子长成这样的。
虽然她兵漾漾是顶尖的可人儿,但是若和他相比较,似乎要失色了。
最疼她的马龙生大寨主伟岸挺拔,英武之气令人倾倒。
二寨主沈天从风采翩翩,面若冠玉,唇若胭脂,眸似灿星,任谁见了也不会相信是盗寇之流。
至于三寨主范光磊,俊是俊,成天招引姑娘家的芳心迷醉。
他们三人皆可算极品,可是若和这美极的男人相比,她敢跟老天爷打赌,绝对比不上他,
这世上肯定没有比他还要美的人了。
咦,她怎么觉得浑身不对劲?
怔忡了会,兵漾漾抚住心口,惊讶自己的心跳又急又猛,她几乎要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摸摸脸庞,怎么又热又烫?会不会是染了风寒?她生病了吗?
“我不能生病,我得照顾他,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不可以半途而废。”待会儿再叫小苹去抓些治风寒的药吧。
“你是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庄小苹一脸扭曲。
她快要受不了了。
打从小姐把这男子的脸洗净,小姐就开始发呆。她说了老半天的话小姐连睬都不睬。
更恼人的是,从不抹红涂粉的小姐,腮畔居然红得好像牡丹花。
小姐大概是中邪了,虽然她也被床榻上的男子迷眩了好半晌,但是小姐也未免太夸张了,居然目不转睛地看着陌生男子的俊颜将近一个时辰。
“你又进来了啊。”兵漾漾头没回的说,视线依然盯着榻上的美男。
歪着嘴巴,庄小苹低叫,“我不是‘又’进来,我一直、一直待着。”
“喔。”应了声,兵漾漾的心全放在美男身上。
“看够了吗?”庄小苹非常压抑的悄声嘲谑。
“他好好看。”也许看一辈子也嫌不够呢,可是她怎么愈看,心跳愈不规律?
“没瞎的人都知道他非常的英俊。”但是也不必神魂颠倒成这般。
兵漾漾没接话,因为她忙着把男子的容貌烙印在心坎里。
“小姐的眼珠子不累吗?现在应该设法看要如何替他换下沾染污血的衣裳。”庄小苹不得不提点,否则兵漾漾不知要发呆到何时。
“嗯。”兵漾漾停止发呆,立刻动手欲解美男的衣服。
“且慢。”她真会被小姐给吓破胆,“如果你替他脱衣又穿衣,你这辈子便不能嫁人了。”除非是嫁给昏迷的他。
“为什么?换衣服跟嫁不嫁人怎么扯得上干系?”兵漾漾眨巴着眼。
“这……”哎,她忘了小姐的亲娘是难产而死,整个贼窝里头又没有人能够教导小姐什么是贞操,什么是三从四德。
“会坏了闺誉。”
圆亮亮的瞳眸转呀转,兵漾漾好笑地瞅着一脸烦愁的庄小苹。
“你好笨,我是龙凤帮的第四当家,也就是贼婆子,哪有闺誉可言。”
第四当家?又来了,这是小姐自封的,没人真把她认作当家。
庄小苹不禁感到头痛。
跟了这种小姐,是幸抑或不幸?唉!
“你别叹气了,拿把剪刀来。”
啊!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小姐便将他的衣扣全解了。
庄小苹愣愣地从木柜里取出剪刀,递传过去。“小姐要剪刀做什……”
喔。她明白要做什么了,因为小姐一下子就用剪刀剪开他的衣裳和……丝绸长裤。
“小姐!”谁来扶她,她要晕倒了。
“别鬼哭神号。”兵漾漾轻斥。
“你、找、不、着、婆、家、了!”呜,她的小姐会被骂得很难听。
婆家?她只有十六岁,况且她从未想过嫁人的事。
兵漾漾嘿笑两声。“如果要嫁,就嫁这个人。”这样迷人的容貌百看、千看都不厌倦。
“嫁……嫁他?”庄小苹的两道秀眉紧紧蹙起,尖着嗓子嚷着,“他不知是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你不能嫁他,何况他伤重得也许随时会断气。”
“我是小姐,你是奴婢,难道我要嫁谁做媳妇也得你同意?”
“大寨主不会肯的。”床榻上的美男子来历可疑,怎能让小姐轻许终身。
兵漾漾扬起灿笑,凝视着美男痴痴地说:“等他醒过来,我要向他求婚,怎么说我都是他的大恩人,他应该愿意娶我才对。”况且人人都说她是人见人爱的俏佳人,应该足以匹配他吧。
“求、求……求婚……”庄小苹没法子出声了,因为她的舌头和牙齿正不断打架,她受了太大的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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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
两主仆对看一眼,半晌,兵漾漾扯开嗓音,紧张的喊问:“我在梳洗,不许打扰。”幸好她已拴上门栓。
“兵小姐,小的端膳过来。”山寨里的小喽罗回答。
“搁在外头就好,别废话。”
“是。”
直到脚步声远去,庄小苹的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小姐……还是把这美男子偷偷送走吧。”
“你很没用。”
“是。小苹怕死啊,如果大寨主知道小姐的闺房里藏着男人,小苹的小命便得结束。”
“有我保你。”这美男可是老天爷的精心安排,她和他有缘呢。
“你怎样使坏撒泼也没人敢伤你一根头发啊。”庄小苹气嘟囔地埋怨不已。“我要日夜待着,才不会坏你闺誉。”孤男寡女绝不能共处一室,这点她非常坚持。
“只有一张床……”
“奴婢可以就地而眠。”
“随你。”笑了笑,兵漾漾爬上床榻。
“小姐,你干什么?”要吓破她的胆啊。
“睡觉。”回身睇了她一下,兵漾漾理直气壮的道:“忙了一晚,我想睡了。”
光是动手脱卸美男子的丝绸外衣、外裤就耗掉她大半的力气了。
“不!”庄小苹站直身子,猛力地用双手抱住兵漾漾的细腰,硬是把她给拉下床榻。
“我不睡床,难道要和你一块打地铺?”她的婢女怎么老爱管她。
“你是闺女,闺女不可以和男人同榻而眠。”摆出晚娘面孔,庄小苹气得想捶打她的脑袋瓜。
“我已经替他换上新衣,和他衣着整齐的挤同一床榻,有何要紧?”
“不行就是不行,如果小姐不允,奴婢立刻去和二寨主打小报告,让二寨主来处理这个来历可疑的男人。”
“好嘛!”敢威胁她这主子,气坏她了。“那我睡哪儿?”
庄小苹的食指指向桌几和小椅凳.“委屈小姐了。”
委屈?哼!
兵漾漾的娇俏美颜鼓得圆圆的,她很不开心地狠瞪庄小苹。
第二章
“三天两夜了,小姐,他会不会永远昏迷不醒?”捶捶酸痛的肩,庄小苹有气无力地说。
兵漾漾坚决的开口,“他一定会醒过来的。”她还不晓得他姓啥名啥,也还没向他求婚,他非醒来不可。
“我全身上下都感到难受。”垮着脸,庄小苹近乎控诉地道。
“喂,是你坚持要打地铺的,我也难受啊。睡了两夜的椅凳。”什么名节嘛,和美男同一床榻有什么关系,小苹的脑袋里不晓得装些什么。
“三寨主起疑心了。”庄小苹突地打岔。
“那个光明磊落的小子怀疑什么?”
“小姐已经三天不出房门,也不到大厅用食,别说三寨主要起疑,寨里的兄弟也觉诧异。”小姐不是文静的闺女,哪一天不是笑闹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