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所不了解的是现在的孩子大都有自己的思想、主见,现在的婚姻也不再是单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可以轻易完成的。
季芯逸准备好要出门了,她打算利用白天的时间,再去一家位于淡水、叫「恩心」的育幼院看看。
今天一大早,哥哥就带著霈霈出去做运动,医生交代过,产妇得多活动,生产时才不会太过辛苦。
季芯逸向杨妈说了声后,便出门去了。
开著车出地下停车场时,在社区的大门边,她看见一部很眼熟的红色莲花跑车。
她将车停了下来,下了车。
齐康珩也看见了她,将车开到她旁边,摇下车窗,笑逐颜开的对著她说:「看起来我差点和你错身而过。」
「我们不是约晚上吗?」她不太有把握的问,怕自己记错时间。
「你现在要去哪里?」
「我要去一问育幼院看看。」
「你把车开回去停好,我送你去。」
「我自己去就行了,不用麻烦你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我还可以利用这机会,替育幼院里的孩子做健康检查。」
这时在齐康珩车后响起了喇叭声,他只好赶紧先将车往前开到一旁,让后面的车子先过。
齐康珩干脆下车,看著她,「怎么样?」
「嗯,也好。」季芯逸点点头,不再忸怩。「你等我一下,我把车开去停好。」
她上了车,将车调回头,开回了地下室。
第四章
「齐医生--」季芯逸正要开口,却马上被他给打断。
「我想我的名字很难听喔!」齐康珩自我消遣著。
「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要不然这么久了,要你叫我的名字,你都不愿意。」
「不是这样的。」她歉意的说,「只是我--」
「你想想有哪一对正在交往中的男女,还用这么生疏的称呼叫著对方?这样我爸妈会相信我们正在交往吗?」
「康--康珩!」
「第一声一定会不习惯,多叫几次就习惯了。」齐康珩贼贼的笑著,终于跨过了一条鸿沟。「你今天还是想去慈光吗?」
「不是,我今天要去淡水的一家育幼院。」
「恩心育幼院是吗?」
「你知那里?」季芯逸有些惊讶,她没去过,还准备好了地图,打算慢慢找。
「我跟医院其他医生去做过义诊。」他将车往士林北投的方向开去。「你怎么会想去哪里?」
「没什么,只是想去看看。」
季芯逸转过头看著他俊逸的侧脸,那抹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
以前她也是这样,每当玠甫专心开著车的时候,她都安安静静看著他,他那专注的模样总是那么的吸引她,让她那么眷恋著他。
他,齐康珩,和玠甫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为何她总能轻易的在他身上见到玠甫的影子?
那如出一辙的温柔笑容,轻易的融化她孤独的心,他漾著柔情的眼神,让人为他沉醉。
玠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温柔、体贴,让人情不自禁的爱上他。
她若不是知道玠甫是个孤儿,没有任何的亲人,也若不是早巳接受他在那场车祸去世的事实,她甚至要怀疑,他会不会是玠甫的兄弟。
若没有任何关系,在他的身上,为何会见到与玠甫如此多的相同之处?
就在这时,齐康珩握住方向盘的手,突然用力一转,在千钧一发之际,闪躲过对面车道一部因超车差点撞上他们的车子。
「啊--」季芯逸因这怵目惊心的一幕,忍下住尖叫起来。
记忆宛如进入了时光隧道,回到了两年多前,相同的那抹恐惧突地浮上她的心里。她的手紧紧抓住椅子,脸色被吓得十分苍白,全身冷汗直冒。
齐康珩赶紧将车往路边停下来,长臂一伸,将她紧拥在怀中,不断拍抚著她的背脊,安抚著她受到的惊吓。
「芯逸,没事、没事了,你别害怕。」
蜷缩在他怀中的人儿,全身不停的颤抖著,紧咬著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芯逸,别怕、别怕。」
仍是温热的身体,让她感到些许的放心,她好怕同样紧紧抱住她的身体,会只剩下冰冷。
泪,顺著脸庞无声无息的滑落下来,她的手悄然的环上他的腰。
「求你,别再让我再面对这样的恐惧。」经历过一次死别已经够了,她实在无法再承受第二次。
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她真的害怕他会和玠甫一样,离她而去。
齐康珩感觉到胸前湿热,他稍微推开了她,看著泪水交织在她苍白的脸上,他的心一下子被她的泪紧紧揪住!
双手温柔的捧住她的脸颊,他缓缓的俯下脸,温柔的吻去滑落在她脸颊上的泪水。然而她的泪,却像是旋开的水龙头,流不止。
好不容易吻干了她的泪痕,他慢慢的将唇移到她的唇上,细细舔噬著她令人醉心的蜜意。
她以前就是这样,娇弱得让人生怕稍稍一用力,就会将她给捏碎。辗转在她的唇上吻著,直到感到她的恐惧消失,他的唇舌才慢慢抵开她的双唇。这个味道一直没变,仍和他记忆中的完全一样。
芯逸的美,将永远只属于他。
季芯逸封锁了两年多的感情,终于被他炽热的爱给瓦解,她紧闭著眼睛,微启双唇,探出丁香小舌,与他奔放的缠绕在一起。她的手也从他的腰际,移到他的颈项,拱起身子,更贴向他的身体。
她完全融化在他毫无保留的爱中。
「玠甫,我爱你!」
齐康珩在听到她喊出「玠甫」的名字后,身子微微一僵。但那只有短暂的瞬间。
玠甫也好,齐康珩也罢。
对他来说他们现在都是同一个人,都只是深爱著芯逸的人。
「芯逸,我爱你。」齐康珩心痛的将芯逸搂在怀里,双手在她的背上轻抚著。
这一声深情的爱语,唤醒了季芯逸短暂迷失的心。
她猛然推开了他,离开他温柔的怀抱,整理著错综复杂的心情。
就算他和玠甫再相似,他们仍是不是同一个人!
她差点迷失在他的温情之中!
她差点做出对不起玠甫的事情!
只是--她还来得及拉回自己的理智,阻止得了对他的感情吗?
「芯逸--」齐康珩对她突然的推离,突然的冷漠,感到揪心的痛苦,他该怎么告诉她,他就是玠甫,她所深爱的玠甫。
「对不起。」季芯逸低垂著头,闪躲著他炽热爱恋的眼神,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生怕会再度背叛自己的心,以及对玠甫的感情。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他的内心深受著有苦说不出的煎熬与折磨。
重新启动车子,继续往前开,怕再吓著她,他将车速放慢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谁也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他们都需要时间来平抚紊乱的心情,他们都需要冷静以找回自己的理智,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沉默是唯一的方法。
沉默一直持续到恩心育幼院。
「到了。」齐康珩将车子熄了火。
季芯逸抬起头看一眼育幼院,和她想像的一样,简陋的大门,油漆早已斑驳脱落,此刻从大门里不时传出孩童天真快乐的欢笑声。
打开车门下车,轻轻推开育幼院的大门,生怕这看来不堪一击的大门,会因她稍稍用力而毁损。
齐康珩也跟著下了车,两人一起境上院长,说明了来意,便开始各忙于自己的工作。尴尬的气氛,暂时解除了。
中午时在院长的盛情下,两人留在育幼院与院童一起用了午餐,吃完午餐后,又与院童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