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就饶了我吧!」齐康珩苦著脸,虽然当他的儿子才两年多,却深深了解她爱整人的个性。
「怎么可以轻易饶了你,我不但会记起来,还会算利息。」杨雅君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
左渝霈和季谷宸因他们母子俩的对话面面相觑,感到有趣极了。
「芯逸,你昨晚也一整晚没睡,你就先回家休息。」齐冠哲看她的脸色苍白,再不休息很容易倒下。
「我不累,我想留在医院。」
「不行,你得先回家睡一觉。」杨雅君强硬的说。「反正这小子也死不了,现在受伤了,也不能乱跑,你不用担心。」
「芯逸,伯母说得对,你就先回家睡个觉,我们下午再来。」左渝霈也说。
「可是--」
「芯逸,你听话,你还是先回家休息。」齐康珩就算舍不得她离开自己,可却也不愿见她为了照顾自己而累倒了。「晚一点你再来。」
季芯逸看看大家,只好点点头。「好吧!」
「你们都先回去,我会留在医院。」杨雅君说。「冠哲,你也去公司上班了,早上不是还有个会议吗?」
「那我们都先走了。」
「走了、走了。」杨雅君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推著大家离开。
病房内原本像是菜市场般的嘈杂,一下子回归于安静。
杨雅君在大家都离开后,在儿子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小子,你老实告诉我,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怎么会没有,你怕我们责怪芯逸。」她一副怀疑的眼神。
「若不是我没打电话告诉她,她不会一个人在基金会的大楼下等了我将近六个小时,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你这臭小子,就非得这样吓我们吗?」两年多前的车祸,一醒来忘了一切,个性上也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现在又差点去见阎罗王,真是个不孝子。
齐康珩拉住她的手,「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知道就好。」
「妈,如果我想和芯逸结婚,你们会反对吗?」
「我们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反对。」杨雅君眉开眼笑,他终于肯安定下来。「不过,你想结婚,也要芯逸肯嫁给你。」
「我想等我一出院,就向她求婚。」
「太好了,我盼了三十多年的心愿,终于要实现了。」
「妈,你太夸张了!」他也不过三十二岁,她盼了三十多年,那不打从他一出生,她就在等著他结婚吗?
「不管怎么说,我一定会将你的婚礼,盛大举办!」
「这再说吧!」
其实在他心里规画的婚礼,是想找一个海边,只有他的家人和芯逸的家人来为他们祝福,这样就够了。
因为这是属于阶甫和芯逸想要拥有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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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依伦一直到下午杨雅君回基金会时,才知道齐康珩受伤的消息。她马上赶到医院探视他的伤势,还买了一大束红色的玫瑰花。
她到医院后,无视于他病房外挂著谢绝访客的牌子,连门也没敲,直接冲了进去。
「康珩!」丁依伦将玫瑰花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担忧的跑过去。
「丁小姐,你怎么会来医院?」齐康珩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来医院看他。
「我刚刚才听阿姨说你受伤。」她看著他腰上缠绕的绷带,「你是怎么会受伤?伤得重不重?」
「不要紧,只是点小伤。」他只能这么说。
「都躺在医院了,还不要紧。」她往病床上坐下来,将脸靠在他的身上。
「丁小姐,你别这样!」齐康珩想推开她,然而手臂被她压著,根本无法将她推开。「被人看到了,会误会。」
「我不怕。」愈多人看到愈好。
你不怕,我怕呀!
他不是不知道她对他的爱,他不知道以前的齐康珩和她之间曾有过什么样的过去,但是现在的齐康珩只怕一辈子都无法爱上她。
因此他对她一直都是很冷漠,也保持著一定的距离。或许该说,只要她在的地方,他就会避开,他不想让她再继续将感情和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她应该再去找寻属于她的真正的感情。
就算她以前和齐康珩真的有过一段过去,那也早就结束了。
「丁小姐--」
丁依伦却在齐康珩一开口时,突然吻住了他。她闭起眼睛,爱恋的吻著他性感的唇。
他被她大胆直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整个人愣住,待他恢复过来时,忍住腰部传来的痛楚,使尽全力推开如水蛭般紧紧吸附著他的她。
他完全没注意到病房门,开了又关上。
「丁小姐,请你自重!」齐康珩的语气不禁严厉起来。
「我不要自重,」丁依伦豁出去了,「以前的你并不是这样,你说过你也喜欢我,你也吻过我,为什么现在不再喜欢我?」两年多来,他的冷漠对待,她实在受够了。
「以前就算是我对不起你。」对于以前的事,他实在无从辩解起,只能默默承受。「我根本不值得你爱,更不值得你将感情和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该去寻找属于你的真正幸福。」
「我只爱你呀!」
「丁小姐,我只能对你说声对不起。」
「不,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你,我会让你知道我比季芯逸还爱你,比季芯逸还要适合你。」
「或许你是比芯逸还爱我,但是我的心只容得下芯逸一个人。」
「不,你一定会发现你是错的。」丁依伦的倔强,不容许自己承认失败。
「你别这样!」
「不管你怎么说,总之我绝不会轻易放弃你。」她又俯身,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记。「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会再来看你。」
丁依伦话一说完,就转身离开。
一走出齐康珩的病房时,她便看见季芯逸倚靠在墙上,脸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她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胜利的笑容。
踩著三吋高跟鞋,扭摆著腰走过去。「你看到了!」她大胆猜测,季芯逸一定有看到她吻齐康珩的那一幕。
季芯逸没有回答她,但苍白的脸色已经给了她答案。
「我们谈谈好吗?」
她点点头。
「到附近的咖啡厅吧!」
丁依伦率先走向电梯,季芯逸则是低著头,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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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芯逸坐在丁依伦的对座,面对丁依伦的强势,更显得她的娇弱。她安静的不发一语,等著丁依伦先开口。
丁依伦仔细打量她好久,白皙的皮肤、大而明亮的双眼、如樱桃般红润的唇,一副弱不禁风的娇弱模样,她不得不承认,她是那种男人都喜欢的柔弱女人,能激起他们的保护欲。
她思索了好久,决定采取哀兵政策,来博取她的同情。
「季小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康珩怎么会受伤?他怕我会担心,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肯告诉我。」
善良的季芯逸,怎么应付得了心机深沉的丁依伦?!
「康珩是为了救我,才会被两个不良少年给刺伤。」
「你说康珩是因为救你,才会被刺伤?」丁依伦这一听就更生气了,但她表现出来的却是担心的模样。
「对不起。」
「这次还好他是伤到腰部,如果受伤的是他的手,那该怎么办?你知道他的手是拿手术刀救人,不是用来打架的。」丁依伦特别注意她的表情,看著她充满歉疚的样子,心中暗笑。「季小姐,康珩以前从没遇过这种事,认识你之后,就发生这种事。如果你留在康珩的身边,可以帮助他,我会退出,成全你们。但是……」她顿了一下。「但是你只会拖累康珩,叫我怎么能放心将他交给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