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有权利知道,不是吗?」
藤本一郎站起来,「不论你怎么问,我都不会说。」他径自离开他的房间。
藤本宽治看着父亲的背影,就算父亲不愿意说,他也一定会查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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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藤本宽治搭飞机来到台湾,先到下榻的饭店,等到椎名希快下班时,他来到她公司外等她。
这些年,他努力学习中文,只为了想与她更亲近。爸爸说的没错,他对小希早已不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这份感情早越了界,而有了男女之爱。
他背负多年兄妹乱伦的罪恶感,如今有种彻底松口气的感觉,他要和小希重新开始!
等了约半个小时,终于看到小希和一个女同事一起走了出来。他知道那个女人叫陈乃愉,是小希最好的朋友。
他朝她走过去,轻唤一声,「小希。」
椎名希一见到他,脸色随即沉了下来,眉头深锁,拉着陈乃愉想走。
「小希,妳认识他吗?」
「不认识。」将近十年了,她从没想过他还会出现在她面前,她现在不愿再和藤本家有任何瓜葛。
藤本宽治追上去,「小希,我们谈谈好吗?」
「我不认识你,和你根本没什么好谈的。」
「小希,妳不该恨我的。」在整件事情上,他也是无辜的。
「我不会随便去恨一个与我不相干的人。」
陈乃愉不知道小希和这个人有什么纠葛,但看起来关系好像不单纯。
「小希,现在怎么办?崔硕戙不是马上就来接妳了。」她有点担心的说,要让他看见有个男人对小希纠缠不休,只怕那个习惯泡在醋桶里的男人,不醋劲大发才怪咧!
「叭叭叭。」说人人到,一阵喇叭声,崔硕戙已经来了。
「乃愉,让他一起送妳回去。」椎名希拉着好友,从藤本宽治眼前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
藤本宽治拉住她,「小希。」
崔硕戙看见有个男人在纠缠着他的女人,果然大发雷霆,快速下车,冲了过来,将椎名希拉进怀里。「你做什么?」
「你就是崔硕戙?!」打量几眼,这个男人会是个对手。
椎名希一听见藤本宽治的话,惊愕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不只是他的名字,从妳母亲去世后,妳的每件事我都知道。」
「你派人监视我?!」她无法相信,这十年来她一直都在他的监视下生活。
「我这么做全是出于对妳的关心。」
「我不需要你们的关心,我早已经说过,我和藤本家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小希,这个男人到底和妳是什么关系?」崔硕戙心中有着很深的疑问。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椎名希!」他连名带姓的叫她,蹙起眉,「不要把我当成笨蛋,说清楚。」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
「我和小希名义上是兄妹,但事实上我们没有任何血缘上关系。」藤本宽治替她回答。「我这次来台湾是为了要将小希带回日本,回去之后,我们很快就会结婚。」
崔硕戙看着椎名希,希望她能好好解释,却见她也是一脸不敢置信。
「藤本宽治你发什么神经呀!你该知道我多么想将身上属于他的血液全给放光,别说我们身上流有相同的血,就算没有,我也不会跟你结婚,这辈子我最痛恨的就是和藤本家扯上关系,就算只有一点点我也不愿意。」
「小希,这里不是妳的故乡,妳的家在日本,妳终究是要回去。」
「从你们将我们母女送到台湾来的那一天开始,日本就不再是我的故乡,而且我也早在取得台湾户籍时,就已经放弃了日本户籍,现在我是台湾人,这里就是我的故乡,你叫我回到哪里去?!」
「当年会将妳们母女送走是为了妳们好。」
「那就请你继续为了我好,永远别再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她看向崔硕戙。「你愿意送我回去吗?」
崔硕戙瞥他一眼,先将椎名希带上车,自己再绕过车头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驶离。
藤本宽治呆然的望着快速离去的车子,他没有立场可以留住她。假如当年,他愿意出言留下她们,这结局是否就会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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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硕戙将椎名希带回他的公寓。
他倒了杯酒给她,「先喝点酒,让自己情绪平静一下。」
接过他端来的酒,大口喝了一口,却冷不防的被烈酒的辛辣呛得猛咳,咳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喝慢点。」他帮她拍拍背脊,让她顺顺气。「有没有好一点?」
她拿着水晶酒杯,握得很紧,泪水爬满两腮。「他叫藤本宽治,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椎名是妳妈妈的姓吗?」
「不是,是我爸爸的姓,他被藤本家招赘,所以改姓藤本。而椎名是他的本姓。」
崔硕戙只是安静的聆听。
「我妈妈原本是他的秘书,后来两人闹起不伦之恋,在妈妈怀了我之后,被他太太发现。刚开始为了面子问题,这件事并没有曝光,一直到我幼儿园毕业那年,纸终究包不住火,事情传了开来。最后他太太忍不住,要他将我们母女送离日本,所以我们来到台湾。当时我还小,大人的世界和恩怨我并不明白,而我所知道的事情全是我妈妈告诉我的。」
「妳母亲呢?」
「十年前的一场车祸,她为了保护我而伤重不治。我们搭出租车,我记得那个司机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开得很快,我很害怕,不停的往我妈妈怀里靠。」
「这也是妳坐车会晕车的原因吗?」
椎名希点点头,「刚开始前几年,我对车子有强烈的恐惧感,后来才渐渐好一些,但只要车子开得久一点、快一点,心中那无名的恐惧就会不停的浮现在脑海里。」
「妳恨妳父亲吗?」
「我并不恨他,但是却不能不怨他。我妈妈为他付出这么多,可是他却连她最后一面也不肯来见她。」
「关于那个叫藤本宽治的男人呢?」崔硕戙很介意他的存在。
「他是我爸爸跟他正妻生的儿子,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他为什么会说你们两人名义上是兄妹关系,实际上却毫无血缘,还要带妳回日本结婚?」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根本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关系。」
「他为什么会突然来台湾找妳?」
「我不知道,十年前妈妈过世时他有来过,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我也没再拿过藤本家一毛钱。」
「十年前妳才十五岁,妳没拿藤本家的钱,妳的生活怎么过?」
「以前我们住的地方附近有间育幼院,育幼院院长收留我直到我高中毕业,而大学完全是靠着打工赚取学费。」
「但他这次来是为了将妳带回日本,妳怎么办?」
「我绝不会跟他回去。」
「这就是妳害怕恋爱、拒绝爱情的原因吗?」
「我的心情一直都很矛盾,爱情本身没有对与错,我相信我爸妈他们是真心相爱,但是他们的爱伤害了另一个无辜的女人,让原本该是很神圣的爱情蒙上阴霾。」
崔硕戙终于明白她所有的故事,也难怪她会害怕爱情,她父母的爱情建立在伤害上,是不被祝福的,因此让她有所怯懦。
「妳恨你父亲的妻子吗?」
「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