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次她难以抗拒体内激越的欲望。“也许可以试一试?”金银儿喃喃自语。
至少试过了、失败了,了结心中的妄想,她不会再魂不附体。
但他是那样眉目如画的俊俏样,轻易的便招惹无数芳心;而她,一级贫穷女。虽不是无盐貌,却也不具特色,令任何人过目即忘。
骤地,一只流萤振拍着小羽翅由她眼下飞过,她有了一计。对,她要努力争取她的……想望。
就让贫穷女假装成千金女,这只是夺爱的小小诡计,并不会伤害任何无辜。
“辛格……”你这混赌坊的奴厮可了解我所花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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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府惟一的千金小姐福贞开朗的笑说:“既然是你三婶娘的大寿,装扮得体面去赴宴是礼貌。”向李婶告假的金银儿请求福贞帮忙,闻言不自然的笑笑,“是呵,三婶娘的大寿席开十桌,我不好意思一身穷酸样的进门贺寿。”老天爷暂时耳聋吧,她是逼不得已才扯谎。
福贞拉起她的手,比她还兴奋,“来,这妆台上的各式珠钿、胭脂你全试上一试。你的腰细,腿儿又长,正好穿上我刚让人裁制妥当的香芋色衣裙。”
“小姐,谢谢你。”金银儿微哽着声,她料想得到小姐的好心肠,但是没想着她的慷慨。
福贞故意板起晚娘面孔,轻轻斥喝,“银儿最不够意思了,我们好歹也认识了十年,你还和我生疏啊。”
吸吸鼻子,金银儿挤出一抹含泪的感激笑容。
“这才对嘛,”福贞按下她的双肩,“你没碰过胭脂,一定不知如何上粉涂黛,我帮你。”
“嗯。”
“你这一来一往可得耗个三天吧,索性多带一套更换的纱衣。”
“好。”谢谢。
“金老爹不是病了吗,你一个人可得提防点,毕竟孤身在外,人心险恶。”
“是的。”最最险恶的是瞒骗她的她呀。金银儿深深的在心里向她致歉。
就让她自私的做一回痴恋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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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如何不着痕迹的接近他呢?守株待兔?嗯,她就来个守赌坊等待意中人。
赌坊、妓院是夜里最热闹的地方,当夜幕低垂,那川流不息的客人像是所有长安城的百姓都聚集到这。金银儿站在对冲不安的猛扯衣摆。
一头金钿和珠花,尤其是莲步摇的翠钗最令她觉得头疼,还有唇上的唇彩也叫她小心翼翼,生怕抿个嘴会掉了。
经过装扮之后,金银儿已从丑鸭儿成了天鹅,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仍具有清妍秀姿。
他曾多看这样的她一眼吗?只要一眼就好。
辛格正在逍遥居里为众赌客递茶送毛巾忙得好不过瘾。等他空闲下来,才突觉五脏庙需要祭一祭。
伶利的孔阳当然察觉他的抚肚动作,然而他又不敢显露出忧急和奉承的模样,想了一下,他清清喉咙,“咳咳,辛格,去买些甜食来给诸位大爷吃,也好让大爷们再多玩个几局。”
“是,小的立刻去办。”“小的”二字他早已朗朗上口,有时真以为自己就是那低下微鄙的奴才。走出逍遥居,他往大街走去。
站在对街石狮旁的金银儿忙不迭急奔快跑,待绕至他身前,她又匆匆的扔下香巾帕。
谢谢,公子。这是他替她捡回帕子时她预备说的开场白。
但是等了半天,她发现他竟然目不斜视的踩过她的帕子。一阵气呕的她只好跟在他后头,看他停步在一小贩前,她顺手丢出她的荷包,盼他能发现,这次向他盈盈一福,犹如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可是他还是没有发现,她只能无奈的自送他往回走。
难道她和他无缘?连相遇相识的缘份也没有?不,不要,她拒绝灰心丧志,更拒绝苍天的不仁。再试一试,只要勇敢一点儿。
回过神的她惊呼一声,她发现街上的仆妇或年轻的姑娘纷纷以娇羞的微笑“诱惑”着辛格。
是呀,他是令人为之亮眼的无敌美男子,尤其他挺拔的身高,他应该有六尺二以上吧,更是让人无法忽视。
在着急又苦思无法的情况之下,金银儿做出连她自己也吓一跳的大胆行径——
她冲向前,猛一转身,然后如箭般的扑进他的怀中。
辛格愕然。他应该抱住这莫名其妙的千金小姐或是把她踹开去?
四周发出不屑的嘘声——全是女人的抗议。
金银儿的腮颊正贴在辛格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直觉这是最叫人悸动的天籁之音。可她也是懊恼的,她不知应该紧紧环抱他的腰身,还是假装虚软无力的倚靠着他,甚至是“滑”下去以表示她并不是故意轻薄他,她是真的一时身子不适。
两人各自犹疑不定的当口,一名推手推车的小贩因为醉了酒,直直往他们俩推了过来。
原可以轻易闪避,但是辛格的几丝长发飘出帽沿,他直觉的伸手拨弄垂发,接着才狼狈的将她拥到一旁。这大伤是避过了,但一道血口子却出现在她的右额上。
他自责的伸手抚揉她的右额。
“抱歉。”他所认知的男人天赋之一是保护女人,即使这个女人与他素昧平生。
金银儿怔怔然的痴望着他,细声的他显得更温柔,更令她战栗得紧。
是她的错觉吗?他似乎对她情意绵长,眼里有着怜惜的情芒。
如果要她在他如水般柔情、如火似热烈的专注眼神下死去,她想,她也愿意的。
一名同是逍遥居的仆役提着几袋热食跑过来,他焦虑的问:“辛格你没受伤吧?要是伤到筋骨可不能大意。”他远远的就瞧见辛格差些被手推车给撞上。
“多谢关心,你先回去逍遥居吧,免得被老板处罚。”
金银儿黯然了。原来他是天生的桃花眼,因为他看那男人也是用那既柔且热的有情眼,那是他打娘胎带出来的“天份”吧。她想起初见他的时候,他的凝眸相视和挑情微笑都是怨地深情,而且令人怦然心动。
但是那时的他应是不耐烦的吧,所以才会在第二天逃躲到马厩去。
辛格好奇她的神色变化,他问:“你还好吧?”
“嗯,没大碍……”她发现当他微蹙浓眉的时候,那脉脉含情的眼光竟然倏地转为令人胆寒的威厉神采。
但即使是这样的他依然使她心动。
“你可以放手了吧?”他淡笑,嘲弄之意颇重。
金银儿怔忡着,她放什么手呢?低首一瞧,她惊呼,“对、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这回是实话。她怎么会不知不觉的把手搁在那令人羞窘的部位?!
毁了,他该不会以为她存心吃尽他的豆腐。情急之下她只得假装头晕。
“可能是撞着后脑勺,现下我感觉天旋地转的……真是失礼了。”
辛格扶起她,”双灿目迸射出火花。“姑娘府上哪里?我送你回去。”
“嗯?府、府上啊——”差些咬了舌,她脑子一片乱烘烘的忙想,半晌才轻声道:“就在翠巷里。”那里多是商贾人家的老宅子,应该能够“蒙”到一两间空屋吧。
下一刻,她的身子腾空。金银儿骇凛轻呼,“公子,求你放我下去,这样不好看,而且我正头晕着……”
抱着她的辛格咧开嘴,一副玩世不恭,“就是由于姑娘头晕,所以我才要怜香惜玉的抱着你呵,否则要回翠巷你还得走上一大段路程。”
“哦,那么小女子先行谢过公子,有劳公子你了。”天知道她的脸儿烧烫烫的,幸好街上的灯笼不太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