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那可攸关任筝的一生幸福,我总不能随便把她交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就算他是你的兄弟也一样。”她“六亲不认”的个性又再次发挥得淋漓尽致。
石勒狠狠便给她一个辣吻。“教我如何不爱你,面冷心善的小东西。”
她的多情从不表现在言词上。
任初静脸一红,很稀罕的表现小女人的跺脚。“人家一本正经,你不要毛手毛脚的!”
“我只动到嘴,要不要我发誓,我的手跟脚再安分不过了。”
她沉下脸。“你说是不说,不然我找耿教授去!”
耿隼浩是她大学的射箭教练,又是石勒的右手,多重关系曾读石勒吃足苦头,果然,他飞眉半掀。“你要敢去找他,我就把他调到冰冷的西伯利亚去。”
任初静对他爱打翻醋缸的行为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为免多生枝节,她放下身段给了他一个软软的吻。“你啊,以为我拥有这么完美的情人后还会要别人吗?你也实在对自己太没信心了。”
石勒表情有些不自在。“我也不想,你一天不嫁给我……我不放心嘛!”说到后来,语气中居然多了分小男人的撒娇。
任初静相信他再多几句感性的催化句,她便要点头答应下嫁了。
石勒受不了唇红齿白、珠圆玉润的她,要再多靠近一点,他会想就地吻融她。摇摇头,努力摆脱遐想,他拾回原先她的问题。
“我是在布鲁塞河畔捡到左手的——”往事若不去翻动,就只是一页枯黄的记忆,但一经撩拨,总难免陷入。“他全身浴血,我把他紧急送医,他可一点都不领情,相信不,我的下巴还挨了他好几拳,”那场不打不相识的岁月,“后来我逐渐由他口中探出蛛丝马迹,他和人斗殴其实早就有破釜沉舟必死的心情,显然,我的出现破坏了他的计画,他的伤很重,一只眼睛几乎瞎掉,住院观察的那段期间,他也不肯把真实姓名告诉我们,耿隼浩见他总是戴著眼罩,‘独眼龙’的绰号就不迳而走,后来叫习惯也就改不了了。”
“他那么疯狂的寻衅,只是因为年少气盛吗?”任初静又问。
“是因为他不想活了。”
她摇头,很难认同那样自暴自弃的心理。
“他一直把自己的身世保护周密,直到有一次他父亲欧海声找到比利时总部去,才揭穿他不为人知的过去,左手的童年生活还算可以,或许是爱衰色弛吧,欧海声在婚后数年有了外遇对象,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左手的母亲受不了背叛的刺激,心情好就拍拍他的头温言两句,心情不好,什么指天画地恶毒的话都说得出来,她把欧海声外遇的责任全归咎在孩子身上,她认为是左手的出生才导致他们夫妻分离,这种环境下孕育出来的孩子,你叫他如何自处,冷热交加的日子……有一次他妈妈还试图置他于死,从此,左手心灰意冷,完全放弃了他的人生。”
“太……残忍了,这样的父母!”任初静气愤的替独眼龙打抱不平。
“他一直把事件淡化,其实我想他心灵受到的伤害绝对不止于此。”
任初静掳起拳头,“如果我有了孩子,绝对不会让他受这样的苦!”
石勒闻言双眼发光。“你愿意替我生儿育女?!太好了。”那岂不是变相的答应他的求婚了。
“哼!你们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她忍不住“牵拖”。
“小静!”他哀嗥。
“我没有指名道姓,你紧张什么!”白他一眼,她啼笑皆非。
“我是怕你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呼!太好了。
“我向来根理智的。”
“就因为太理智了啊!”结婚,需要七分冲动,三分冷静,她就是完全的冷眼旁观,才害他到现在仍进不了结婚礼堂。
“不要又把事情兜到我们自己身上来,你到底把独眼龙交给了谁,那些人真能妙手回春?”她满脑子全是任筝的事。
石勒苦命的翻眼,看来,独眼龙的事要不落幕,他和任初静的结局肯定遥遥无期。
“据我所知,它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医学机构,超科技的医疗用品,世界一流的技术人员,更何况两亿美金吔,他们既然敢向我要这么多钱,又怎会拿自己的信誉来开玩笑。”三女一男,正确一点的说法是三个少女加一个俊美无俦的男人,这样的组合值得信任吗?在一切名医都摇头叹息的时候,他只有将独眼龙交给他们了,抱著一线希望总比绝望令人容易生活。
“独眼龙答应过我要娶任筝的,如果他敢就这么死了,我不会放过他的。”把头埋进石勒结实的胸膛,任初静恨恨的说道。
石勒能体会她爱之深恨之切的情结。
好一会,她闷著的声音飘起来。“你一定要好好的”
石勒有一会的突兀,忽地,他明白了。
把怀中佳人更加抱紧。“你别烦恼,我一定会努力活得比你久,不会让你掉一滴眼泪帮我送终的。”
“死相!什么死呀死的,从令以后都不许说。“她乱感动一把的,可是一点都不喜欢他这份体贴。
“不说,不说,为了实现这个计昼,我们结婚吧!”他的求婚路途坎坷崎岖,随时不忘努力不懈。
铁杵磨成针,他有的是耐心。
“独眼龙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就什么时候结婚!”她抽离出他的怀抱。
“这是两码事。”他不公平的叫。
“大姊是我重要的家人,她有事我怎能袖手旁观去结婚!”都这节骨眼了,谈结婚?结个大头啦!
石勒今年以来第九十八次求婚宣告——失败。
第八章
回到睽违已久的家,任筝十分兴奋,她到处摸摸,到处看看,忽地转过头对陪同她回来的众人低语:
“能重见光明的感觉真好,你们瞧,光线透过我的掌心穿射光来,这么奇妙的景象没有眼睛是体会不到的。”
任初静把她进屋就摘掉的墨镜递还她。“医生吩咐在家里还是戴著好,免得紫外线伤了脆弱的眼角膜。”
“我想看,让我看个够。”没有在黑暗的世界拘禁过,怎知道光明的可贵。“我想用格巩的眼睛好好看这世界。”
“任筝!”众人惊诧抽气大叫。
“你们一定有一肚子疑问。”她闪动著眼睑,朦胧呢喃。
“大姊,欧大哥的确在比利时,你知道他的工作多得像山,一定是因为这样才抽不出空来接你出院。”任楼继续撒著不知如何才能圆过来的谎。
任筝没打断他,很安静的等他说完。“任褛,如果你喜欢上了一个人,你会想日日夜夜守在他身边吗?若是我,我是的,只要一天没看到格巩,我做什么都不能安心,我想他的发、他的眼、他又长又翘的睫毛、他的皱眉、他的笑……可是,好长的三十天他都没出现,如果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和他已经几乎一辈子没见面了,他一点都不想我吗?一点点都不曾?”
”屋子的人被她这番真挚的剖析给震住,顿时不知该如何呼应她才好。
任筝又接了下去,抚著自己的眼。
这是他给我的眼睛对不对?他说过要把自己的给我,正因为这是他给找的,我不能哭!
他的眼睛不是拿来让她哭泣用的。
这是他给我的幸福,幸福的形容词应该是快乐喜悦的,他……要我快乐……可是,”泪漫过她的睫,她的声音带著灼痛灵魂的轻颤。“他忘了我也是个凡人,一个不能哭泣的人真的会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