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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之前他多留心那么一下下,又怎会演变成恶化的情况!

  “我知道了。”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说,也没力气说。

  暂时性失明。那是他替她画下的美丽大饼,其实他和医生的对话她一字不漏的都听进了耳朵。

  生化药水侵蚀了地的视网膜,导致眼角膜重度残障。那个眼科权威是这么说的。换句话说,她的眼瞳不再是灵魂之窗,窗户被重重上锁,甚至拉上布幔窗帘,永远没有再见天日的一天了。

  “筝。”独眼龙喊。

  她可知自己双臂环绕自己的馍样有多脆弱——

  “对不起,我好累啊。”她发出浓浓低语。

  “放心睡吧,我一直在你身边的。”匆忙由公司赶回来的他连西装都忘了脱。

  任筝放身躺下,弓起身子,脸往里偏,好一会,干净清洁的纱布由她眼角处沁出的水,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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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眼龙替任筝请了四个佣人,一个是可以载她出去的司机、一个买菜的菲佣、一个负责清洁、另个带她出去散步。

  任筝默默接受他的安排,她知道他忙。

  从她起床到入睡,有时整整一天听不到他的声音,有时在半寐半醒间,又能感觉到他伫立在床头凝视,或一个吻,但也仅仅如此。她没想到重整一个公司会让人忙到这种程度,她想他啊!

  她从来都不是悲观的人,失明的打击虽然让她一蹶不振,她却不肯把这件事拿来当做凌迟旁人心情的借口,她仍然在固定的时间醒来,坚持自己梳洗换衣服,然后下楼吃饭,虽然这么简单的事,却也花去她以前双倍的时间,那种感觉很苦,像入了喉的胆汁,只能自己吞咽。

  “晏嫂,我可以帮忙挑菜的。”她想试,虽然她从没做过。

  一室荡然,每天早晨,欧园只剩她和晏嫂,余下的人没经过传呼,总是待在自己的岗位上不敢擅自走动。

  “我看还是不要好了,如果小姐觉得无聊,晏嫂放音乐给你解闷。”

  “如果是豌豆那种简单的菜我一定没问题的。”她想做点什么,再无所事事下去,她不保证心底的疯狂什么时候会窜出火舌来。

  “唉!刚好今天有包豌豆,可是……小姐,你真的行吗?不要勉强喔。”

  “我可以到餐桌去挑。”曾几何时连小小的动作都不被信任了。

  晏嫂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好,我就放在桌上,你慢慢挑,不急的。”

  “谢谢晏嫂。”由于欧格巩曾下令欧园所有的家具一概不许轻易移动,任筝移动时除了步步小心外,原就熟悉的布置倒也没带给她太多不便。

  她摸索著,亦步亦趋。

  “砰!”她结结实实摔了个正著,方向感瞬间全乱了。

  “小姐!”晏嫂惊魂未定的尖叫。

  一个比她更快的影子由餐桌下收回恶作剧的脚。“唷,我以为传闻不过是蜚语流言,没想到你真的瞎了。”

  晏嫂对出现的瑛宁赏以怒目。“你太可恶了,明明知道我们家小姐伤了眼睛还猫哭耗子跑来乱吠,快走!我们欧园不欢迎你。”

  瑛宁极富变化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晏嫂的出现有多少改变,不过忌讳著她在独眼龙的身边还有一定的影响力,语调放软了些。”晏嫂,你真是太善良了,开日闭口都是小姐,你想……一个瞎子就算长得不差好了,以她现在这副德行,扛得起欧园女主人的担子吗?说难听点,不过是个废物,没扔到垃圾坑算对得起她了,你说对不对?!”

  “瑛小姐,你是咱们家老太爷的客人,我不便说什么,可是登堂人室进来欺负人你可就逾矩了,请出去。”如果这女人把她晏嫂看成可捏扁搓圆的软脚虾,她就错得离谱了。

  瑛宁冷哼,谈得上美貌的面孔扬起几许不耐烦。“晏嫂,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尽心尽力维护著这瞎子,她能给你什么好处,我可不同,你若肯站到我这条阵线来,绝少不了你好处的。”

  “瑛小姐,你也太看得起我晏嫂了,可惜,我拿的是咱们少爷的薪水,吃的是欧家饭,少爷喜欢谁我自然对谁好,你想贿赂我?不如省省吧!”想她晏嫂可也读过几本书的,又野台戏也看了不少,贤德忠良地分得可清楚了。

  “哼!不知好歹的奴才!”千金小姐的她吃鳌在一个下人身上,一肚子火悉数扔往任筝。“闪开!你准备在这里碍眼到几时!”

  “碍眼的人是你吧!”不待瑛宁嚣张完毕,独眼龙那独特慵懒好听的音色渗著危险,反讥她一句。

  “巩哥哥。”瑛宁花容失色。哇—!他走路没声音的啊?乱可怕的。

  “如果你是来上课的,走错路了。”他的家不需要她来翻云覆雨。

  “才不是呢,人家听说筝姊姊眼睛受伤,特地来探病的。”她在对待独眼龙的时候又是另一副嘴脸。

  “够了!我想你也来了好一会,探病时间结束,我不留你。”他的表情一如声音,一种没有温度的森冷,叫人忍不住牙酸。

  “人家不要啦!”她还想胡搅蛮缠。

  “滚!”独眼龙之不同于花花公子型的石勒,是他从不轻易留情,只要他对你没兴趣,是不会制造一些遐思给任何一个女人。

  是以,对瑛宁,他一直是不假辞色的。

  她大小姐脚蹬三吋高跟鞋,在他犀利如刀的眼神下又不敢发大小姐脾气,又气不过,只好跺地板出气,旋风般走掉了。

  “晏嫂,吩咐下去,以后不准那女人再上门,我要再在欧园看到她,谁的饭碗就砸了。”女人的爱情有时候根本是片盲目的海,在没被嫉妒淹死自己之前已经先害了别人,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他身上。

  “我知道了。”晏嫂不禁佩服起他细腻的心思,瞧他把任筝保护得滴水不漏,任谁都看得出他对她用情之深呐。

  遣退晏嫂,独眼龙牵住任筝修长的手。“别把不相干人的话放在心上,不值得钻牛角尖的。”

  “是吗?”任筝嘴上不说,心中却幽幽一叹。

  她发现自己和以前那个任筝愈来愈远了,以前那个乐天派的任筝似乎随著她的眼睛一起埋葬了,现在的她敏感多愁,动不动就是伤春悲秋,她讨厌现在这个她,她讨厌自己……讨厌。

  “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公司,怎么回来了?”她打起精神。

  “我想你。”当他埋于成堆的文件和所有的决策里,心里始终悬挂著任筝,他连续尝试逼著自已正视骇人的工作量,仍排除不去想见她的渴望。

  于是,今天他在众目睽睽下放弃一半的演讲驱车回来,只为她。

  任筝大为感动。“我……也想你,很想很想。”

  是不是失明后所有的感觉都会变得更灵敏,每当大大的屋子剩她一人时,她寂寞得连落叶飘地的窸窣声、时钟的滴答声,甚至更细微的骚动都听得分明,但对行动力挂零的她,那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多少日子之前,她还可以看见每一件事物的模样不是吗?!造物弄人,莫甚于此!

  如果她天生就瞎了眼,或者心中的不甘愿能降到最低限度,因为对于从没见过的天光月影、七彩霓虹,她无从想像,偏偏她不是,那骤然陷入无边黑暗的恐惧又有谁能明白!

  她不想让那种无名恐惧吞噬自己。不想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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