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两腿发软。"你的车怎么了?"
"送进维修厂罗。这时候维修厂可关门了,我拿不到车了。"
"我的汽车前座放了一个台灯,若你不嫌挤的话,尽管借我的车吧!"
他眼中闪着令人猜不透的神色:"咱们回家吧!"
他回头向同事道别,穿上外套,挽着她走出办公室,柜台的年轻人向他们点头招呼。
路克突然伸手揽着她的腰,两人神态亲密地走向汽车。
经过一阵担惊受怕之后,倚偎着他强壮的身躯,她觉得很幸福,好舍不得离开他怀
抱。
上了车后烟翠忙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嘛!"
她听了很生气。"你老爱把什么事都轻描淡写,这回我可要你说实话!"
他伸手到她腿上抚摸。她激动得差点无法专心开车,但他没拿开手。"我又饿又累,
只想回家。你陪我进门,等我养足了力气,再告诉你事情经过。"
她很想陪他回家。但深知自己热爱他,恐怕会抗拒不了他的任何要求,最后将会付
出代价。"我连你住哪儿都不知道。"沉默许久后她才问道,等于是答应他了。
"这个好办呀!我跟你说,我住在格兰特河大道的北边。"
路克的家是拣平顶的砖造房屋,简洁的建筑风格令烟翠一眼就被吸引住。房屋内的
装演以印第安及西班牙的民俗品味为主,面积宽敞,气氛温馨。进了路克的房屋,使她
更能进一步地认识他。住惯这种优越环境的人,岂能忍受住在监狱斗室?
他搂着她的肩膀,带她进入设有壁炉的厨房。"帮我倒一杯酒好吗?苏格兰威士忌
摆在水槽上的橱子里。"
"交给我吧!"
"很好。"他为她脱下连兜帽外套,再伸到外套口袋掏出她的车钥匙,吊在手指上。
"汽车钥匙放在我这,以防你趁我淋浴时溜走。"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我马上洗好。"
他说到办到。十分钟后,他披着棕色毛巾,头发湿滚滚地赤脚走进厨房。
他直趋餐桌前端起酒杯,再吁口气表示舒畅后,找了张椅子坐下。烟翠笑着看他,
适时递上火鸡肉三明治。他不到两分钟就吃完了。
她觉得盯着狼吞虎咽的男人,是件很有趣的事。老实说,只要跟路克有关的事,她
都感兴趣。她的要求很单纯──只要能陪着他就好。
"阿路,我等好久了,你快告诉我事情经过呀!"她递上另一份三明治时催促他。
他满嘴食物,努力地开口说:"昨晚我出了趟紧急任务,送血浆到见亚的地区医院。
然后在一家汽车旅馆过夜,今早六点再从格兰郡机场起飞。半路上遇到了强风。"她点
头,害怕接下来会听到恐惧的遭遇。
"总而言之,我必须紧急迫降在锡伯拉国家森林区的边缘。这时候飞机右边引擎受
损,通讯系统也出故障了。"
"阿路!"她吓得面无血色。
他咬了一口三明治。"幸好天无绝人之路,我在将近零度的低温下,走了二十公里
到最近的城镇求救,那倒是颇艰难的旅程。尤其是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我都因时间太赶
而没吃东西。"
烟翠不由自主地闭上眼,心想我差点失去他。"那你怎么回阿布夸克市的?"
"坐巴士啊!"
"你乱讲,难道没人开飞机去接你吗?"
他摇头。"风太强劲了,再说公司的电话线也断了。"
"你能活下来真是奇迹!"她惊呼。"那你的飞机……"
他轻柔地笑笑。"别担心──我飞的是公司的飞机,损失会由保险公司赔偿。我的
私人飞机只供游乐用途。"
"噢。"她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很可笑,但谁叫她对他不了解。"你为老板这样卖命,
他会感激你吗?"
"老板?"
"就是雇用你的公司负责人嘛,大概叫雷先生吧!"
他这回可是捧腹大笑。"这有什么好笑的?"她怒道。
"如果你在审判开始时,曾仔细听人宣读我的资产清单,就该记得雷诺空运公司是
我经营的几家公司之一。"
烟翠被这项惊人的消息震骇得将酒一饮而尽。刚开庭的一两个小时,她的确是心不
在焉。因为她全副心思完全被他牢牢地吸引住,哪有余暇聆听宣读。
"凯西明明说你上礼拜受雇当飞行员的。"
"不如说我自己雇用自己吧,因为飞行是我最喜爱的工作。"
烟翠皱眉不解:"我以为你的天地是在股票市场呢。"
他的眼神转为严肃:"以前是,而且为时好几年。但坐牢使我很多想法改变了。我
觉悟了,再也不愿回到互相残杀的股票市场。"
遭受了这场牢狱之灾后,难怪他会有这种想法。经过昨晚到今晨之间的苦难,他需
要充足的睡眠以消除疲劳。
他把酒和三明治一扫而空。她再次凝视他的眼睛,见怨苦已为神秘的光芒所取代。
她觉得该是告辞的时候。
"请问阁下在就寝前还有什么吩咐?"她轻松地问。
"我已有了面包与美酒,现在需要的是你。"他轻易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
己大腿上,她低吟一声。路克抱紧了她。
我只能待一会儿!烟翠打定了主意。她自然地将脸贴在他颈侧,喷着他刚洗过的清
新体味,吻他的肌肤。"感谢上帝,你平安归来。"她觉得他双手停止动作,才知自己
已说出了真心话。
"哪你想不想跟我上床?"单刀直入的问话猛然把她拉回现实,但他紧抱着她,不
让她挣脱。"你跟男人睡过觉吗?"她到现在还没适应这种直接说话方式。"你爱过吗?"
她终于抬起头,直视他询问的眼光。"有。"
她发现他突然沉下脸。"有什么?"
烟翠漫不经心地拨弄他的发梢。"我是指有过恋爱经验,不是指性经验。他叫马克,
他母亲是残疾人士,需要有人担任管家。幸好我已经十八岁,超过收养的年龄上限。我
看到马克徵求管家的广告就去应徵,而且录取了,我就接下这份工作。因为马克供我住
宿,我还可以读夜校拿学位。"
"你怎么不说马克也是诱使你接受这份工作的原因之一?"他冷冷地插嘴。
"刚开始我只觉得他是我所见过最善良的人,但我对他完全没有……爱情的感觉。
那时我过于陶醉在独立自主的生活中,没想到其他方面。直到他母亲去世,我才体会到
跟他的感情不只是好朋友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嫁给他?"他的挪输语气令她讶异。
"我们为了婚礼的排演,在去教堂的路上,被一辆大货车越线撞上。他当场死亡,
我在医院瘫痪,躺了将近一年。"
"老天!"
"那是一段我今生最黑暗的时光。"她语音惨然地说。"我诅咒上帝,而且相信自
己也是被诅咒的人,要不然为何总与幸福擦肩而过?"
"你说你瘫痪了,是指双腿吗?"
"颈部以下全部瘫痪。"
他震惊得抓住她的手。"既然如此,你现在怎么还能坐在我腿上?"
"起先医生推测我的脊椎受伤了,可是一再检查之后,便排除这个可能。心理医生
说我是失去了求生欲望,所以才无法动弹的。"
经过一阵难耐的沉默后,他问:"是什么原因使你重拾求生欲望?对上帝的信仰吗?
还是教会?"
烟翠浅浅一笑。"我想绝对是的。你看嘛,我没有一位养父母是教友,所以我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