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有心,就干脆放了我,别委屈自己了。”泪声俱下,她是头一次敢将自己的心情完全呈现在他面前,却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我找了你三年,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他怀抱住她柔软的身子,嗓音沙哑。
他承认自己以往是对她保持着距离,无法卸去戒心,但现在不同,他保证一定会绝对真心的对她。
周小莫摇摇头。“你叫我怎么信,忘了我吧?其实……三年真的很长,或许我们都在自欺欺人,以为自己不会变心,其实剩下的不过是一份坚持与不甘罢了。”她说着违心之论,佯装着镇定。
她以前曾以为自己不会再对他有任何情绪的波动,但,再次看见他,她才发现她一直都是在骗自己。
“谬论,你这番话才是在自欺欺人!”他不相信她对他真的已经没有情意了,那现下留下的泪又算什么?
“信也好,不信也罢,你走吧。”周小莫推拒着他,不愿再被说动。
“好,我走。”赵麒放开她,毅然决然地道。
她背过身子,任泪争着往下落,咬紧了下唇,不敢发出一丝呜咽声。
为什么她百般的要让他走,却又在他真要走的时候,心如此的剧痛,像是有人活生生将她撕裂了一般。
“但是我会再回来,我会证明我是真的有心!”说完,他迈开步伐拂袖离去,没再回过头。
经过苏可人的身边,他冷冷的撂下一句话。“好好照顾她,我可以不计较你们欺瞒我多年的事实!”
苏可人只能抱着周筠频频点头,不了解到底现下是什么情况?
自从赵麒转身离去后,大伙都故意不怕碰触有关这话题,日子还算平静,转眼也过了几天,可这日,原本平静的日子,却在下午的时候让一声声的嚷嚷给打坏了。
一条人影急匆匆的跑进百花楼,微胖的身子喘着气,目光梭巡着四周,嘴里头直喊着不好了。
“王大婶,怎么了呀?”掌柜的睇着她,一边拨着手中的小算盘,漫不经心的问道。
“哎呀!不好了,莫姑娘人呢?”
掌柜一听是找周小莫的,马上让人进去找她,同时跟王大婶闲聊起来。
这个王大婶是替周小莫照顾她爹娘的老邻居,因为周小莫三年来不敢踏入家门一步,所以都由王大婶代为看顾。
她会将自己在百花楼挣的一点钱,全数都交给王大婶,好让她多给爹娘买些好吃好穿的。
“怎么了,王大婶您找我?”周小莫从后头一边抹着汗,一边走出来,不难看出她肯定又在厨房帮忙了。
“是呀!快跟我来吧,你爹他被人扔在赌场门口,快给乱棒打死了!”王大婶口气急促,连忙拉着周小莫要往外头跑。
“什么?快带我去!”她这一听也急了、慌了。
“我也去。”苏可人突然走过来同两人道。
“我……我也同你一起去,说不定可以帮上什么忙!”正好在此的陈安信抓着机会,想乘机表现一下好掳获佳人芳心。
“这……可是……”周小莫迟疑了一下,因不便再耽搁,才无奈的道:“随便吧。”说完就拉着王大婶冲出去。
“别打了、别打了,哎哟——”周老爷杀猪般的哀嚎声混着求饶,还是无法阻挡结实的棍子一棒棒打在身体上,差点让他皮开肉绽。
围观的人潮里,没人敢说一句话,只是在一旁隔岸观火,此情形正好可印证周老爷平时的做人失败。
“说!欠下的银两什么时候还?”赌场的保镳用棍子架起周老爷的身子,阴狠的问道。
“我……这……我哪有钱呀!”周老爷闭上眼睛大声叫屈。
欠债还钱本是天经地义,可这原本只是微薄的赌债,却在他极力想翻本的情况下,把家当都输了下去。
“不还钱,就是找死!”一群人又乱棒挥下去,打的周老爷抱头鼠窜,直呼受不了。
“饶了我吧……大爷……”一下子周老爷就鼻青脸肿,嘴角也破裂出血。
“少嗦,不想挨打就还钱!”眼看棍子又要落下,周老爷已经被打得无力逃命了,只有瘫在地上求饶。
过了一会儿,在众人一阵惊呼之后,保镳正要落下的棍子飞了出去,让他们气得脸上一阵青紫。
“什么人,敢管老子办事?!”
“你姑奶奶我!”苏可人神色有自若手持棍棒,挡在几个大汉面前,脸上没流露出任何惧怕。
“哼,原来是百花楼苏当家,失敬。”保镳们一见是苏可人,也敬她三分。
“好说,只请各位手下留情。”
周小莫冲过去扶起周老爷,不顾他的讶异与排斥,忍着泪替他擦拭着血渍。
“请苏当家莫管闲事,欠债本当还钱。”保镳不敢再出手,语气却依旧强硬,似乎在警告周老爷他是跑不了的。
“我爹欠了你们多少?你们要把他打成这样?!”周小莫伤心的摇头,瞪着几个保镳。
要是她再迟来一步,爹岂不是要给人活活打死了?!
况且她不信他们会让人死了就算了,接下来遭池鱼之殃的就是娘了。
“不多,一千两银子罢了!”保镳不屑的开口,就是瞧不起周小莫,认为她没有能力偿还。
“这……”为难的支吾,她的确是没那么多银两。
“我看先缓个几天,肯定把钱还出来,如何?”苏可人睨着几个保镳,他们终于在一番讨论之后放人,也算是卖个面子给她。
“走吧。”苏可人帮忙周小莫搀起周老爷,往已然生疏的路走去。
自从那日见着周小莫,赵麒就暗暗下了决心,一回宫中,没多做耽搁,隔日便要付诸行动。
不料太后恰巧出宫探望远嫁北方的皇九公主,所以等待几日太后回宫后,他把握时机尽速前往拜会。
他一路上毫不迟疑的往慈宁宫去,不曾缓下步伐。
看见刘公公,赵麒叫住了他。“刘公公,母后在吗?”
“太后在歇息,皇上可有急事?”
“急。”他回道。
“那容小的先去通报一声。”
赵麒点了下头,便看着刘公公消失在眼前,不一会儿又出来禀告。
“太后请皇上进去。”低首禀告,同时跟在赵麒身后进去。
“孩儿给母后请安。”礼不可免,赵麒依旧先问安。
他的目光扫到赵忆也跟在太后身旁,此时正好奇的望着自己。
“嗯,坐吧,听刘公公说,皇上找哀家有急事?”太后脸上刻划着岁月的痕迹,明显苍老了许多。而一旁的赵忆也在时间的催化下,出落得更加明媚动人,摆脱了从前的青涩与稚气。
“不,不坐了。”赵麒脸色凝重的道,回绝了太后。
太后隐约感到不安,拍了拍胸口。“看来,皇上似乎真有什么重大的事。”
在一旁的赵忆也忐忑不安的交握着双手,屏息以待。
“请母后恕罪,孩儿已经下了决定,要卸除帝位。”他语出惊人,让在场的人全一脸不敢置信,倒抽了口气。
尤其是赵忆,更是张大了小嘴冲上前去。“皇兄,您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她灵秀的眼眸瞅着他,还是不改当年那分冲动。
拉下赵忆的手,赵麒坚定的摇了摇头,望向太后。
垂下肩,顿时太后脸上神色又似苍老了几岁,却没大伙的讶然。“皇上要哀家说什么呢?”
她知道这一天总会来,唉!
“望母后成全。”赵麒诚挚的眼神望着敬爱的娘亲,冀望得到首恳。
“若哀家不成全又如何?”太后试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