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他本来以为白情茹认出克莉丝汀后,会想知道那日机场相遇后的发展与现在偶然相遇的关连,但她绝口不提,却也让他松了一口气。
也罢,反正他从来也不曾了解这女人脑袋里头装了什么,即使他们已经共同生活二十余载。
“那就别说吧。”无所谓的耸肩,她也不在乎龙日扬要说她什么,或是心里怎么想。
“是,白小姐,请问你接着想去哪?”
“随便喽,我想我们去看看‘塞纳河畔最后的余晖’好了。”她语意带有弦外之音,可惜龙日扬没听出来。
脑中还残留着方才巧遇克莉丝汀的片段,其实第一眼看着她从阶梯上走下,他居然瞬间从她脸上读到了!哀伤?
没错,应该就是那种情绪,如果他没眼花。
但是她为什么要哀伤?难道是因为没钱?或是……感情问题?
算了,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明后天再去“好好拜访”她一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她是导游好了。
如此想着,早把白情茹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而也未发现自己对克莉丝汀的关心似乎有些逾越。
当心出了轨,是不是就很难将它导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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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入漆黑的室内,熟悉的按下门边的开关却不见明亮,她上下继续试了几次依旧如此。
莫非灯坏了?早上出门时明明还好好的……
“绿?”她呼唤一声,不了解为何平时总会守在门边等待的猫,此刻不见踪影。
突兀的一道阴影掠上克莉丝汀的心头,却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之前,被左右窜出的两名黑衣男子架住。
因为黑暗,让克莉丝汀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容,不过还是能借着微弱的街灯看出他们似乎是东方人。
“你们是谁?”
没有回答,一名黑衣人从身上掏出一块沾了哥罗芳的布,覆上她的口鼻。
克莉丝汀随即闭气,却依旧因无法逃离扑鼻的迷药,她沉沉的陷入一片黑暗,瘫软的倒下……
第四章
川流不息的车辆,疾驶在繁乱的市中心,七点半,正好是交通最拥挤的上班时间。
一辆黑色的宾士轿车同样卡在车流中,车主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低声咒骂一句不堪入耳的脏话,而坐在后座的两人则是回敬他一个大白眼。
“做什么?我最恨塞车!”刘文渊敲了一下方向盘,“叭”的一声,吵死人的喇叭声几乎划破耳膜。“拜托你,修养、修养。”龙日扬安抚着。虽然他也同样塞得不耐烦,但至少还保有基本的涵养。事实上他还挺怕刘文渊一个不高兴,冲上前去找路口指挥的交通警察理论,质问他们为何把台北交通弄成这副德行。
台北……叹了一口气,龙日扬玩弄着手指关节,发出“喀拉、喀拉”的声响,心中难免有些郁闷。他居然又回到这个地方,但这不是令他郁卒不堪的最大主因,反正总是要回来的,是他实在不得不哀悼自己“短”得可怜的休假。
老天爷,三天?!有没有搞错?扣除坐在飞机上的时间,他待在伦敦居然只有短短的三日!
白情茹啊白情茹,你未免太没人情味了。
所以为了哀悼他早逝的假期,他一下飞机没回家,便赶着前往好友的住处,拖着他陪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硬是不醉不归,如此又过了两三天糜烂的生活,才让太上老君给催回去上班。
“修养是什么屁?!要不是你们硬要我来当司机,我现在会骑着我老婆一路飙到公司!”火爆的回道,刘文渊口中的“老婆”,是他心爱的哈雷机车。
是呀,他们喝到不行,所以早上才Call刘文渊来接他们上班,唉……自作孽不可活。
“文渊……拜托你……小声点,我头痛。”宿醉未醒,让沈晁铭的脑袋随着刘文渊的大嗓门一起“咚咚咚”的,好像有人拿着槌子在敲。
该死,他下次再也不理龙日扬那家伙,明明他喝得比自己多了几乎一倍,却一副没事的样子,有没有天理?
脸色还有点惨白,沈晁铭怀疑自己会不会等一下吐在车上。
看着他的样子,刘文渊闷哼一声道:“没用的家伙,不会喝还跟人家喝那么多。”
而沈晁铭对于他的嘲讽只是不予理会的继续平抚自己的头疼,事实上他也没那个心力跟他吵。
三人是从大学就结识的好友,后来龙日扬被家里送出国深造,归国后,正式接掌集团首脑的职位,于是他便找来昔日的同窗当左右手。
冷静自持的沈晁铭与火爆性急的刘文渊刚好可以中和互补,负责的事务各有不同,却都懂得轻重缓急。
“你还好吧?别吐在车上。”
龙日扬盯着好友,一副很担心自己爱车被弄脏的样子,让沈晁铭为之气结。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弄成这样子?去!原以为舍命陪君子,没想到居然是个小人。”气起来,就算再不舒服,沈晁铭骂人还是挺溜的。
不置可否的耸了下肩,龙日扬吊儿郎当的态度让旁人无奈。
“你这次被白情茹那女人整修了吧!”刘文渊突然说,他一向看白情茹不顺眼。
他最讨厌那种喜欢在背后做手脚玩手段的人!
龙日扬轻笑了下,“我哪一次不是被她吃得死死?”相信应该很多人,包括身旁的两位好友都吃过她的问亏。
“我说你为什么那么放纵她?你大可不要甩她。”沈晁铭对她也是相当有意见,接着他诡异的睨了龙日扬一眼,“你该不会是喜欢她吧?”他也不愿这么想,但是……
“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刘文渊反驳。
他的态度令龙日扬一翻白眼,“拜托,怎么连你也这么说?”居然连不爱凑热闹的刘文渊也跟着起哄,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其实我还曾以为你会早早跟她定下来。”刘文渊坦白。毕竟白情茹也算是半个龙家人,她是龙日扬外婆从小收养的孩子,不过没有入户籍罢了。
精明的龙家人是不会让外人有机会觊觎家产一分,所以白情茹是不可能会有冠上“龙”这个姓氏的一天。
“我也不懂,外婆有她的考量。”事实上他也曾以为外婆会逼他跟情茹结婚。
对整个集团,外婆的地位等于是慈禧太后,而父亲在她眼中或轻或重,地位并不高,因为他是入赘的。
母亲在生下他的时候因为难产死了,所以他从出生便没见过母亲,说起来跟他最亲的就是外婆,因为外婆似乎不太喜欢他接近父亲,或许该说她不喜欢他接近在她眼中没有多大用处的人。
所以他从小便跟父亲不亲,只有薄弱的亲子关系牵系着,生疏得像是街上巧遇的陌生人。
“那她没逼你结婚?”沈晁铭再问。想想龙日扬到了而立之年,老夫人居然还没急着要抱孙子?“或许在等时机。”他知道自己逃不过利益联姻,不过他或许会抵抗,或许不会。
“等着钓大鱼?”刘文渊讽刺的撇嘴。
沈晁铭转头问他,“你没对象?”平常看他换女人像换衣服,难道没一个中意的?
“对象?”不知为何,龙日扬的脑中居然闪过闪耀的金发,以及最后见到克莉丝汀时她那带着忧郁的黑眸。
匆匆回国,可想而知自然是没机会去找她,这段事也会成为过去吧?真快,他好像昨日才印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