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他还真有缘,或许是孽缘,很倒霉的,他必须被她骗第二次,而且没有选择余地。
“克莉丝汀,你到底该怎么做?”趴在桌面上,任由灰尘蒙上闪耀的金发,又是一个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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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扬,觉得怎样?”龙老夫人拘谨的坐着,问着身边的孙子。
没有立刻回答,龙日扬低头沉思一会儿才道:“似曾相识。”正确来说,他认识的是那张脸。
“什么意思?”不了解他话中的含意,龙老夫人微颦了一下眉,她不喜欢有事情超出她的掌控。一直以来,龙日扬的表现都能令她满意,跟他那个不成材的父亲不同,虽然偶尔他还是会有些小差错,但是那些她都能睁只眼闭只眼,例如这次的装病。
她不是不知道,而是她不想把他逼得太紧,就像一条有弹性的绳子,如果硬把他拉到弹性范围外,是会断的。
她知道龙日扬或许不喜欢这样的方式,但他必须了解,这是身为龙家人的责任。
“没什么,或许是我喜欢她。”微笑一下,他不会笨到说出在英国发生的小插曲,但是他还是怀疑。
“那样最好,那个女孩儿我可是挑了很久。”对于龙日扬的婚事,她不是不着急,而是得慢慢的物色对象。
“虽然汇准集团有一阵子经营走下坡,但要是能联姻还是有利无弊,商场上没有朋友,要让一个对手无条件支持你,联姻是最快且稳当的方法。”这是一种手段,而龙日扬的婚姻自主权,只会埋没在这里。
“外婆,这些我都知道。”他淡然的道,或许是因为他现在没有自己的对象,或许是因为他对“她”有兴趣。
“知道就好,有空就抽点时间去陪那女娃儿吃个饭,培养一下感情,婚礼这边我会跟安总再商量,你不用顾虑。”
“嗯。”他应了一声,两人便不再交谈。
这样的相处模式似乎是从他懂事以来就没有改变过,他不记得自己是否曾拉着外婆那布满皱纹的手撒娇,但他明白,他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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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市区中央的一栋透天大厦,四面皆是以反光玻璃打造,阳光直射在上闲,闪耀着波光。
这就是祈龙集团位于台北的总部,在最高层,也是最高干部的各办公室此时交谊厅的电视、音响都肆无忌惮的开到最大声。
若有人进来,可能会疑惑的看一下墙上的钟,现在不是应该是上班时间?
除了电视与音响,更夸张的是坐在沙发上跷着二郎腿在闲磕牙的两个男人,虽然只有两人,但已经把办公室弄得跟菜市场没有两样。
沈晁铭搭着好友的肩膀,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糊不清的说:“听偶说,上狗礼拜……日扬被拖去相亲。”
嫌恶拉下他的手,刘文渊口道:“迟早的事,你就不能先吃完再说,或是先说完再吃?”他难道不知道他这样讲话有点台湾国语?
“偶租到……嗯……嗯……”三口并作一口,沈晁铭三两下就解决三明治,接着开始喝起奶茶。“不过你知道吗?居然是汇准那死老头的女儿,说真的,我还更受不了他那张嘴脸。”要是他女儿跟他如出一辙,那日扬的幸福就堪忧了。
“我也不喜欢他。”刘文渊皱起眉,忆起之前合作时他那阿谀谄媚的嘴脸,令人作呕。
“所以说有那样的丈人也真衰,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要是女儿够漂亮,或许多少能弥补。”沈晁铭一笑,不过就怕女儿也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
“去你的。”他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尽是一些没营养的话。
“喂,你不觉得日扬很不够意思,事情都过一个礼拜了,我们才得知,真是的。”要不是他听到公司里一些个风吹草动,大概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也不一定。
不过他还真佩服那些三姑六婆,连他们都不知道的事,那些长舌妇居然有本事把它挖出来东家长西家短,但要日扬那个闷葫芦开金口是比登天还难,那家伙守口如瓶的本事真是令旁人望尘莫及。
沉吟了一下,“我大概能了解。”刘文渊换了个姿势,将一双长腿跷到桌上。
“什么?”
“了解他为什么要隐瞒,笨!”刘文渊睨了他一眼。
“去去去!居然说我笨。”将手上的奶茶用力放到桌上,不小心溅出一点,沈晁铭不在乎的继续道:“你倒说说看,到底了解什么?”
他就不相信,有什么是刘文渊了解而他不了解的。
“……相亲这种事很没面子。”他说完还感同身受般摇了下头,同时叹一口气。
“你又知道……等等!”用诡异的目光瞄了一眼他不自然的神情,沈晁铭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大叫,“说!你上礼拜请假回老家是干什么去了?”嘿嘿,他们这群死党都太不够意思,一个比一个会装傻。
“你管那么多!”刘文渊恶声恶气的回道,索性撇过头。
“哟、哟——真不够意思……”话还没说完,沈晁铭刚朝刘文渊身上压过去时,“喀”一声,交谊厅的门被打开,出现一张怒气腾腾的脸。
“你们在搞什么?!”看着姿势暧昧的两人,龙日扬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揣测。
相处了那么久,他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两个好友居然是有着禁忌且不可告人的关系?
“没什么。”摊了下手,沈晁铭马上回到自己的位子坐好,同时再度拿起奶茶浅啜一口,装作没事。
“楼下的部门打电话上来抗议,说你们制造噪音,严重干扰到他们工作的情绪。”龙日扬说着一边拿起遥控器,将室内趋于静谧。
“隔音设备不够好,需要再加强。”不痛不痒的耸耸肩,沈晁铭还是一副皮皮的样子。
“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们在这里看电视还嫌隔音设备不够好?”他这两个好友是怎么了?工作倦怠症?
一边摇头,沈晁铭一边走向龙日扬说道:“你知道吗?文渊那小子瞒着我们偷偷去相亲。”说完还轻哼了两声,表示不认同。
“那又怎样?”龙日扬嘴上如是说,却明显出现不自然的神色。
“不怎么样喽,不知道是不是有某人也瞒着我们?”他意有所指,只差没挑明说。
唉,他该不会到最后连喜酒都吃不到吧?
“无聊,好,我是去相亲,那又如何,你们不也早猜到外婆会这么做?”他真不晓得他们是吃饱太间还是怎样,这有什么好说的?
“结果如何?”事实上这才是他好奇的地方。
“不如何。”
“漂亮吗?”
“嗯。”她的确是很美。
“温柔吗?”
“不知道。”
“她……”沈晁铭还想继续发问,却随即被打断。
“够了,赶快去做事,如果不想上班,麻烦把电视声音转小一些,我不想再接到抗议的电话。”龙日扬说完即转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不知道是他办公室的隔音设备太好,还是交谊厅的隔音设备太差,再接到抗议电话之前,他居然一点声响都没听到。
或者是……他方才对“她”太入迷?
重新拾起桌上的一叠资料,这里面是安梦卉二十四年来的资料,包括从出生到现在,巨细靡遗。
这是他叫白情茹托人调查的。
盯着上头的照片,是安梦卉在跟同学嬉闹时被拍下来的,一旁的附注上写“由大学友人提供”。为什么拍不到近照?只能拿以前的照片来充数?而上头记载着她只在台湾读了一年的大学,就转到英国留学,去年才回来,这跟安则行说的是有些符合,但还是有蹊跷。